第27章 绝壁索道
“老孟，快过来，这里有发现！”
孟长生立马跑了过去，果然在右边临近悬崖的石壁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牛鼻孔，上面覆满青苔。要不是胖子眼睛尖，还真发现不了。
孟长生把青苔清理了，发现孔洞里面还有些黑黑的粉末。他捏起一点，用舌头舔了舔：“铁！？”
突然一道亮光从他脑中一闪而过……
“胖子，来，你拉着我，我往悬崖那边看下。”
“你放心去吧！有我胖爷在，十级台风来都稳如磐石！”
孟长生站在悬崖口，猎猎山风从悬崖下冲了上来，“呼呼”作响，似龙吟虎啸。他看了眼悬崖下云雾缭绕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又呼了出来。
接着他像只壁虎一样贴在石壁上，半个身子向下倒去，胖子紧紧地拉着他的一只手。山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所以他只能用左手在崖壁上摸索着。
“胖子……我要再往下一点。”
一说话，灌了满口的风。
现在孟长生已有大半个身子悬在了空中，全靠胖子后面拉着。
胖子拉得十分艰难，脸都憋紫了：“老孟，你看着不胖，这体重跟头老母猪似的。你快点，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快了！胖胖同志！”
孟长生在崖壁上下左右地摸着。老天有眼，终于摸到了一个凹槽，它脚掌长，手掌深！上面一米处照样有个拳头大小的牛鼻孔。
孟长生伸长脖子瞥了眼，果然如此。
“回吧！”
胖子一咬牙，“啊”的一声把孟长生拉了回来。然后就像具尸体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有啥……发现？”
孟长生指着最先发现的牛鼻孔说：“如果我没猜错，这里以前应该是系着铁锁的。崖壁我刚才摸了，有脚掌长，手掌深的凹槽，上面也有牛鼻孔。我想以前这里有一条铁索栈道。”
看胖子两只小眼睛眨啊眨，一脸天真的样子。
孟长生只能耐心地解释着：“你见过华山的栈道吗？那是在石壁上嵌入了铁条，铺上木板。腰间位置打上钢钉，连上铁索，再用两根安全绳交替扣住铁索行走。但古时候，可没这个条件，都是踩着崖壁的凹坑，拽着铁索过去的。今天我们可能要重走老路咯！”
“我滴乖乖！走这么一条路，还不如去拔阎王爷的胡子来得容易。”胖子叨叨着，脸色有些难看。
“胖子，你带绳子了没有？”
“那个？老孟，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打道回府。”
“……”
胖子小心地挪到悬崖口，探头一看，下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他脸色一白，心脏猛烈地跳动，身子不由得战栗了起来，不由得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场事故……
很快他就闭上眼睛，长长地吐了口气，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我不能认怂，拖了老孟后腿。大不了，我先在奈何桥等等老白，顺便跟孟婆套点近乎，说不定来世还能和老白做父子，不，做兄弟。”
很快，两人就在石壁上的牛鼻孔里穿上了两根绳子，打上了“8”字结。这绳子是胖子花大价钱买的迪卡侬攀登绳，孟长生扯了扯，很是结实。
一根作为安全绳绑在孟长生腰上，另一根是待会孟长生要把它从崖壁上的牛鼻孔穿过，做成索链。
孟长生看胖子有点心不在焉的，故意打趣道：“胖胖，你看起来有点害怕呀！”
“嘿，狗眼看人低了吧！！”胖子故作轻松，“想当年昆仑山上几千米高的海拔，我胖爷都没怵过，这哪跟哪呀！毛毛雨，洒洒水啦。”
孟长生会心一笑，这胖子死鸭子嘴硬！
“胖子，你记得看好绳子。我把这绳子穿好后，你再过来。”
“老孟……小心点。”
孟长生拍了拍胸脯：“死不了。”
他右手抓紧绳子，身子贴着石壁，左手扣住崖壁上的牛鼻孔，心里默念着：“1，2，3”，一个翻身，人悬在了半空之中，像个秋千晃荡了起来。
“老孟，老孟！”胖子看人消失了，焦急地喊着。
“没事，好着呢！”
左手有些吃力，孟长生赶紧用牙咬住绳子，另一只手也扣住了牛鼻孔，身子一平衡，总算轻松了几分。
现在他整个人如个葫芦一样垂吊在空中，重力不停地往下拉扯着他。他用脚试探往崖壁踩去，几个来回后，两只脚终于踩准了凹槽。
身子终于稳住了，孟长生贪婪地呼吸这，额上已是一片汗。汗珠迷住了他的眼睛，他也腾不出手，只能迅速甩甩头。
稍作休息，孟长生赶紧把口中的绳子穿过第一个牛鼻孔。
朝前方看去，这片崖壁大约十米来宽，最尽头凹了进去，看不太清，但隐约是个崖洞。
孟长生心下一阵激动。
他调整好呼吸，向第二个牛鼻孔伸出了右手，脚也朝凹槽踩去。
一连穿了五、六个牛鼻孔，孟长生手脚有些脱力了，甚至开始有些头晕了。他微微摇了摇头，“呼呼呼”地吸气吐气，平复了一下心跳，就向第七个牛鼻孔摸去。
“刷哗啦啦”他脚下踩空，乱石纷纷落下深渊。
现在他整个人被吊在悬崖上，身子拉得老长。此刻他的双臂上的肌肉十分酸痛，那血管一跳一跳的，似乎随时都会爆裂。脚下似乎绑了块大石头，不停地扯着他往下坠。
孟长生脸憋得如猪肝一般，心下一片惊惧，每根神经都蹦到了极限。
他尽量把身子贴向崖壁，减轻身体的晃荡。
恍惚间，绳子断了，他挣扎着掉落悬崖。他甚至能听到肋骨破碎的声音和感受内脏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痛感……
悬崖边的胖子听到这边没了动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现在喊，只能让对方分心……于是攥着拳头，两眼通红地等待着。
“不行，我要保持清醒！”他使劲往嘴唇上一咬，舌尖立马多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不过这阵刺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再次调整呼吸，试着把脚抬了起来。
好在，脚顺利地踩中了下一个凹槽，重心再次回到了脚底，一股踏实感直冲脑际。
短短的几秒，孟长生就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圈，让他嘘唏不已。
接下来的几个牛鼻孔和凹槽，他脚下手上更加小心。
十分钟之后，他跳进了崖洞，并在最后一个牛鼻孔打好水手结。这一刻，他的心和身体终于属于自己了。
孟长生解下腰间的绳子，扯了三下，这是他和胖子的约定，扯绳代表安全落地。
他大喊道：“胖子，到你了！别看下面，注意脚下！”
可这声音被立马被“呼啸”而来的山风湮灭，只剩零零碎碎的“乌拉”声。
安全绳被放了回去，在悬崖上晃荡着。
胖子在看到绳子扯动了，心中早就一阵激动：“活着就好！”他拉起飘荡的绳子，牢牢地系在腰上。
胖子闭上眼，深呼吸，再呼吸，足足有五分钟。再睁开眼时，脸上唯有刚毅和果决。他按着孟长生说的方法，踩着凹槽，抓住牛鼻孔里的绳索往前走去。
胖子像只壁虎紧贴在崖壁上，用余光瞥着每一个凹槽。
山风把胖子那头卷发吹得劈头盖脸，他“呸”地吐掉嘴里的头发。一个错眼，深不可测的崖底让他心惊胆战。
“巴吐尔……你放心！我胖爷这次一定不怂。”胖子调整呼吸，眼神愈发坚定，脚步愈加从容。
五分钟后！
“扑通”一声，胖子跳进了崖洞。
孟长生正叼根野草坐在地上等他。
胖子直接扑过去抱住孟长生。
“老孟，请收下胖爷的膝盖。这路走下来，我感觉自己在鬼门关溜达了两圈，顺便胖揍了牛头马面一顿，就等着打入十八层地狱。”胖子心有余悸地擦去了头上的汗。
“这才是天才第一步呢！”
话落，两人同时转向身后。
巨大的崖洞像一只张开巨嘴的猛兽，狰狞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