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再见顾秦渊

    阮清秋虽是被绑缚住，限制了人身自由，但却丝毫不在意，她更关心莺歌的身份，又为何潜到了她的身边。

    听了阮清秋的问题，莺歌笑了，道：“我是莺歌啊，这还是少夫人您亲自为我起的名字呢。”

    “我是问，你的真实身份。”

    “少夫人如此聪慧，不如你猜一猜？”莺歌仍不愿直面阮清秋的问题。

    阮清秋沉吟片刻，道：“虽然不知你的名字，但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是有心之人 故意安排到我身边的。我想，我应该也不是你们的最终目标，而是我身边的人。”

    “不错。你确实很聪明。”莺歌竟赞许地点头，“我家主人知道你刚失去情同姐妹的侍女，如果此刻有个人给你相似的感觉，便很方便在你身边潜伏下来。”

    这些话，哪里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啊！

    于是，阮清秋顺着话试探道：“你，其实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年幼吧？”

    “正是，我已经二十岁了。但，就是这张看起来与实际年纪并不相符的脸，让我成为了潜到你身边的不二人选。你可不知道，每天要装出那一副憨傻样儿有多辛苦。”

    “你方才说，你家主人，你的主人是谁？”

    莺歌还未来得及回答，门却被打开，有个人出现在那里。因为是逆着光，阮清秋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这人便是莺歌口中的主人。

    “不如，让我亲自回答你的问题吧。”

    听到这个声音，莺歌急忙转身，看到那抹身影后，便退到了一旁。

    身影越来越近，阮清秋终于看清了来人，却是一声惊呼：“是你！”

    “你还认得我，我感到很荣幸。”那人说着，还右手放在胸口，微微行礼，绅士十足。

    而此刻，他已完全出现在光亮中，阮清秋能够清晰地看到，他俊美的脸上还挂着一抹笑意，桃花眼也因此而弯弯的，摄人心魄。

    如果是那些不了解他的人，定会被他的表面所迷惑，认为他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奈何，阮清秋不在这之列，她太清楚他的所作所为了，甚至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没能杀了你，是我最大的遗憾！”阮清秋恶狠狠地道。

    没错，这个莺歌口中的主人，就是不久前叛逃出平城的顾秦渊。

    顾秦渊对她的话语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对身边的人挥挥手，包括莺歌在内的所有人便有序地出去了。而他自己则在阮清秋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起初，两个人都没说话，阮清秋用恨不得食其肉的愤恨目光，死死盯着顾秦渊——她倒要看看，顾秦渊的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而被阮清秋看得久了，顾秦渊竟有了种不自在的感受！

    他假装咳嗽，清了清嗓子，而后道：“我知你有许多话要问， 便说吧。”

    “你会告诉我？”

    顾秦渊扬了扬眉，道：“那就要看你问的是什么了。”

    阮清秋思考了片刻，问：“如今，你投靠了谁？”

    在之前与莺歌对话的时候，阮清秋已经默默地将此地观察了一番，发现这里的装潢并不像是传统的样子，更像是外寇落脚之处。而且，她隐约能听到其他人用他国语言对话，已经能猜测到一些，有此一问，纯粹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

    “如你所见，现在的我，是个叛徒，还是个卖国贼。”顾秦渊摊摊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彷佛他口中的不是自己一般。

    “你到底为什么？”

    这是很多人都疑惑的事情，顾秦渊虽不上顾秦澜那样人尽皆知，但好歹也受到了顾大元帅的赏识，对他委以重任，也是衣食无忧的，可为何走到了这样一步？而且，顾家虽是雄踞一方的军阀，却也极有气节的！此前，外寇为了拉拢顾家，没少软硬兼施，可无论怎样，顾家都未退让一步！这样的家族，怎么会养出这样的人？

    “自然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你觉得我在元帅府过得如何？”

    “你过着比其他人更好的生活，应该满足了。”

    “满足？我在元帅府的生活，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还不得与自己的生身母亲相认，比起下人还不如！这么多年，无论多么努力，仍旧得不到尊重，你觉得我应该满足吗？”说着，顾秦渊的语气鲜少地有了起伏。这是第一次，他能够将心中的苦闷倾诉出来，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对阮清秋这个恨他入骨的人。

    阮清秋沉默了好久，这才反问一句：“如今，就有尊严了吗？”

    是啊，如今他顾秦渊成了人人口中的叛徒。那些外寇表面对他客客气气，但当他的利用价值被他们榨干，未必会过得很好。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顾秦渊苦笑：“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回得了头吗？”

    闻言，阮清秋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沉默了片刻，阮清秋又问：“你们绑我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过不久你就知道了。”顾秦渊没有直面这个问题，留下这样一句话，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