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失去的滋味

    阮清秋感觉自己此刻身处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之中，什么都看不见，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甚至开始呼唤起身边熟识之人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小姐。”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是那样的熟悉。

    阮清秋四处找寻，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而那声音却在不住地回响。

    “翠儿，你在哪儿？”阮清秋左右寻找。

    在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后，一个身影慢慢在眼前显现，愈来愈清晰，直到一张熟悉的小脸展现在阮清秋的眼前。

    这张脸忽然就与记忆中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小脸重合在一起，阮清秋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疼。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唤了句：“翠儿。”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声音已然颤抖。

    随着她的呼唤，那原本还看不真切的身影也显现出来了——穿着一身印花的小袄，小家碧玉的脸庞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不是翠儿还是谁？

    “翠儿，你上哪里去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翠儿却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话，只是说着自己的话：“小姐，此生能够成为您的丫头，是我的荣幸，可惜，以后我不能再陪着你了，请你一定要平安顺遂。”

    阮清秋虽有满腹的疑虑，但还未说出来，便看到翠儿带着笑容渐渐消失在眼前！

    “翠儿！”

    随着声惊呼，阮清秋的眼前刹那一黑，而后又倏地一亮。

    突如其来的光亮，使得阮清秋一下子适应不了，她又闭上了眼睛。待适应了一阵后，再次睁开眼睛，这才看清，自己已身在房间中了。

    身边，是顾秦澜，他的目光中尽是担忧。

    “我……怎么了？”

    顾秦澜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替她抚去眼角、腮边的泪水，这才道：“你晕过去了。”

    这时，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地朝阮清秋的脑袋奔腾而至。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在脑中清晰了起来。

    在井边，阮清秋通过不久前送给翠儿的手镯，大致猜到了井中遇害的人的身份。当顾齐揭开白布，印证了她的猜测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而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阮清秋忽然一把抓住了顾秦澜的手，似是祈求般地说：“秦澜，你告诉我，我所看见的都不是真的。”

    顾秦澜见她如此，心中疼惜极了，却什么都没能说，只反手将她略微冰凉的手包进自己的手中。

    “你为什么不说话？”阮清秋见顾秦澜没有如愿告诉她想听的，心中的痛又像是毒一般在蔓延，复杂的心绪搅得她愈发难受，“秦澜，求求你告诉我，翠儿还好好的。”

    说到后面，阮清秋的声音已带上了哭腔。

    顾秦澜依旧没说话，他知道，此刻的阮清秋是需要发泄的。

    阮清秋终于明白，自己最不愿发生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心脏处忽然一阵抽痛的感觉，让眼泪再也忍不住，顷刻便已流了满脸。

    顾秦澜微微靠近了阮清秋一些，将她揽入怀中，任她哭泣，还体贴地帮她抚背顺气。

    失去的滋味，太痛，太不舍，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更何况，阮清秋失去的，还是那个陪她过了很多苦日子，被她所珍视的妹妹。

    顾秦澜能做的，就是陪着她，让她能有足够的力量，度过这段伤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