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冕之王的落幕
挖槽，完了。
萧何背后的触手瞬间弹出，但很明显，核心的弹出速度远超他能抓住的极限，核心直奔乔治而去，乔治还没反应过来，但多年的战斗经验先于他的思绪做出了行动，空气中的水分子被瞬间提取出来，试图在他的面前立起水墙。
【咻】
蓝色的核心化作一道幽光，擦着乔治的脸飞过，向着核心飞去，像死神的镰刀划过的残影，乔治顿觉身边一黑，定睛一看，是萧何，他半边身体与拟态结合，这片黑暗将两人死死包裹住，如果乔治有上帝视角的话，就能看见拟态将整个能源控制中枢浸染的壮观画面，乔治惊慌的回头
“萧何！核心！快！拦住它！”
“……”
“萧何！！”
“闭嘴！来不及了！躲起来！快！”
是的，来不及了，能源中心的那根巨型蓄电池上的两个犄角旮旯里，也闪着蓝色的幽光，在拟态的感应下一览无余，那颗飞行的核心瞬间撞上了蓄电池，撞击的动能瞬间引爆了核心，而爆炸再次引爆了其他核心和蓄电池，爆炸在拟态中开出了一点空间，散发出无法直视的光。
萧何瞬间失去理智，把自己所有的存款都丢进了抗能量攻击上，就在这时，爆炸的能量开始向周围散发，拟态瞬间被高温和冲击波蒸发，那缕光就像推土机一样冲破了拟态的重重阻碍，哪怕是萧何已经将所有的能量都用来增加抗性了，但在这种恐怖的爆炸下还是不够看。
萧何咬着牙硬抗，拟态像是扑火的飞蛾一样，上前被光芒吞噬，根本来不及吸收能量，萧何已经没有能量来补充新的拟态了，没办法了，他只能看着光逐渐穿透拟态，炙热的冲击波已经打到了他的脸上，仿佛一把利刀，将皮肉刮下，就在这时，他的视野中的景物却出现了扭曲。
准确来说，是光线穿过水时，发生的折射，萧何猛地回头，背后的乔治早就变了模样——脸上挂着狰狞的表情，手臂上的源石结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着，水在高温下不断蒸发，但在蒸发的同时，高温也被带走了一部分，在乔治燃烧生命的源石技艺影响下，包裹爆炸的水墙不但没有消失，还在不断变厚。
萧何向乔治大喊
“走！你不能死在这！大不了就放弃第四城区！”
乔治看向萧何，话语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
“孩子，你还是不明白，你的意义，比我重要，这座城区，也很重要，比我重要。”
乔治转头看着面前，光把他的脸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调皮的孩子刮花的纸片小人的脸，强光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朝着萧何说着
“萧何，把拟态撤到外围，缓冲冲击波。”
萧何一想就明白了乔治的用意，这个老者是想自己把爆炸的能量耗到区块能扛住的程度，这无异于同归于尽！
“不行，乔治！你不可能活下去！我送你出去，然后再想办法！”
“来不及了，况且，我还答应了那位勋爵一件事呢，诺言，必须兑现啊。”
萧何还想劝乔治，但看着逐渐扩大的光球，只能做出取舍了，萧何咬咬牙，开始在周围布置拟态，乔治没有看见，一言不发的等着萧何。
爆炸的烈度越来越高了，由于空间被限制，所以波及范围没有无限延伸，乔治身上的源石结晶已经爬上了苍老的脸庞，但乔治像是一座雕像一样一言不发，就好像那些源石结晶是爬上雕像的藤蔓一样无动于衷，终于，他等到了萧何的一句话。
“乔治，布置好了。”
看着乔治身上的源石结晶，萧何也尝试过吸收掉来延缓感染，但源石结晶已经刺破了乔治的内脏，溶解源石结晶带来的空洞会要了乔治的命，他也尝试过将拟态过渡到乔治的血液中，但乔治衰老的身体已经经不住改造了，所以他现在只能看着，看着面前的老人，逐渐迈入坟墓。
光芒没有暗淡下去，反而越来越亮，随着能量被消耗，内部的残余能量开始爆发，乔治已经顶不住了，就算加上萧何也压不住了，乔治再次开口。
“萧何，你，先跑，明白吗？”
声带被源石结晶刺伤，让乔治的话断断续续的，萧何不愿抛下他离开，但这是目前的最优解了，萧何只能无声的点点头，尽管乔治看不见，他的眼睛被照瞎了。
光球像心脏一样，试图突破的膨胀让它看起来像是心脏在跳动，乔治逐渐扛不住了，炙热的光芒又洒在了萧何的脸上，萧何只能步入拟态，离开这里。
在拟态中，无力感像一只巨手一样，狠狠的捏住了萧何的心脏，他以为只要来到了泰拉，只要拥有了系统，自己就能摆脱过去的生活，但现在看来，自己现在并没有改变，目前的一切他还是无力改变，只能看着乔治去死，看着周围的一切被摧毁。
萧何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如果他连乔治都无法救下，那之后的叶莲娜，爱国者，还有自己想救的所有人，自己真的有办法救下吗？萧何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养了一只猫，他平时最爱干的事就是和猫躺在一块，闻着猫身上的气味，粘上一手的猫毛，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安宁。
但有一天，他的猫被人碾死了，几个不良少年飙车，将猫的肚子碾成了肉酱，他忘不了自己那天哭的有多惨，但更忘不了的，是那几个小混混被找出来后，居然只是因为飙车的原因被说了几句，当他提起自己的猫时，所有人都表现出了无所谓的态度。
就是一只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句话第一次让他尝到了无力感，他只是想让他们道歉，甚至是虚伪的也行，但他做不到，他只能亲手把猫埋葬，什么都做不到。
现在，他又尝到了这种感觉，这时，乔治撤去了·他的源石技艺。
【轰】
爆炸瞬间吞没了周围的一切，但被拟态不断的消耗，引导，最后突出地面，地上突然冒出的火焰巨柱照亮了周围的区块，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萧何还是坐在拟态里，咀嚼着现实带来的无力感。
火焰与光明来得快，去的也快，几十秒后，火焰柱逐渐降低，最终消失，这个驱动核心都被干碎了，一点没剩，突然寂静下来了。
前线的火炮声再次回荡在夜空中，战斗还没结束，但已经陷入了僵持，萧何看着远处划过的火光，起身，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刚刚的爆炸中，他通过拟态已经得知了一切，现在，他要去告别了。
萧何看着拐角处的乔治，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近60的躯壳被源石结晶覆盖，脸上仿佛戴上了一个源石面具，但脸上还是挂着微笑，哪怕地上流淌的血液中都夹杂着源石。萧何感到一阵悲哀。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乔治。”
乔治看着萧何，像是看着自己最器重的学生的老师。
“是啊，怎么，不是呢？”
“你要死了。”
“嗯。”
“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
“因为你的事业吗？”
“一部分，主要是，我不后悔。”
“……这很矛盾，因为不后悔，所以不后悔。”
“为什么？我在几十年前就想这么干了，怎么后悔呢？”
“是啊，干自己的事，确实不后悔。”
萧何感觉面前的乔治模糊了，身上有了许多影子，见过的，没见过的，叫的上名的，叫不上名的，但他们都是为了自己不后悔的事业而死的，所以不后悔，例如真理，例如，革命。
“……”
“……孩子。”
“……”
“不要做会后悔的事。”
话音刚落，乔治就闭上了他的眼睛，身上的源石结晶蔓延速度逐渐加快。
乔治死了。
萧何闭上眼睛，靠在他旁边，享受着这份死后的安宁，阳光洒在结晶上，投下一片阴影，抬头一看，由于建筑物的坍塌，外面的阳光可以照进来了。
但很快，这份安宁也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