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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装金法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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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珲割开十尊神像的背门已经是到晚上7点了多,一旁候着的庄老不久前出门去张罗晚饭。

    完成启福灵的活,程珲伸了个懒腰,肚子不由发出咕咕的响声。

    此时缪师傅从祠堂外走了进来,见程珲有些疲惫立马心疼地说:“忙好了?快坐那歇会吧,庄老马上送晚饭来。”

    程珲提起地上的一个装有昆虫死体的小瓷罐,有些慎重地开口。

    “大舅,九只蜜蜂都死了,但是有一只竟然还活蹦乱跳!”

    听到这话缪江龙神情一变,脸上浮现出惊喜。“那只没跑吧?”

    “没有,我将祂又封进后门了!”

    “是哪尊神像的?”

    “那尊武财神像!”

    缪江龙叹了口气,喃喃地说:“文宅武商,难怪今年他们村里的人在外做生意都那么顺。”

    “大舅,那这尊武财神相是不是要贴两层金箔?”程珲自然懂其中的说法,连忙开口问道。

    缪江龙闻言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有些拿捏不准。

    他心中有顾虑,毕竟多一层金那就要多花不少钱,庄老必然不会说什么,就怕村里人会有其他想法。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这时祠堂外老庄领着他们村长走了进来。

    村长拎着大包饭盒不是很痛快地说:“缪师傅,怎么还要贴两层金箔?这不是浪费嘛,没听说过啊!”

    庄老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望着缪江龙,等待他的说法。

    程珲见状连忙上前,和声和气地搭腔。“福灵尚活,这是财源连绵的预兆。按我们这行的说法,乃是福灵聚财,你们村”

    “你谁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此时村长身后一个年轻人不耐烦地打断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为了多赚钱,故意放了只活的蜜蜂?”

    村长默默点了点头,接过话头。“一年前关进去的蜜蜂,在密不透风的暗格里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不是天方夜谭嘛!”

    程珲撇撇嘴心里不屑地想着,“天方夜谭你们还年年装金的?不信的话折腾这些干嘛?”

    他虽然心里不爽,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笑脸。

    “叔,这事呢我解释不了,但是按民俗就是这话。”顿了顿,程珲望着庄老道:“这事我们只是给出建议,具体要不要多贴你们说了算。”

    缪江龙欣慰地点了点头,对程珲的处事方法很是认可。

    庄老也知道是好意,但是村里出资修缮装金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

    他拉了拉村长,指着一旁走了过去。

    待村长跟了上来,庄老轻声道:“庄河北,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不村里还是出了这个钱?”

    村长庄河北沉吟了片刻,脑中盘算了下这次收到的集资摇头回道:“大伯,这事啊不好办!”

    庄老顿时有点着急,张口就想说些什么。

    “您老也别急!”庄河北摆了摆手,目光移向跟着他来的年轻人。“这次主投是庄强家,他爸出了大头,要是庄强能点头,这事就不难了。”

    庄老顺着村长的目光望去,见二十来岁的庄强正流里流气地打量着地上的神像。

    程珲漠然地望着祠堂内的庄家人,心里很清楚这事基本成不了。

    他别的本事或许不出彩,但是论看人这方面还是准的很。

    就在刚才,程珲仔细观望过庄强,感应到他头顶的财气正在慢慢消散。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事靠不靠谱,但是按瞎老道师父教的望气术来看,这财气算是破败漏风之像。

    “大伯爷,虽说二十来张金箔才3000块,但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果不其然,在庄老说服庄强时,他语气不善地大声嚷嚷起来。

    缪江龙见有吵起来的趋势,连忙开口缓和道:“庄老,不用勉强!没那么多说法的,不过是祖辈留下来的风俗而已,当不得真。”

    即使他一辈子从事民俗工作,但是这种不符合科学的规矩和风俗,说实在的他心中也不是那么信。

    只不过难得遇到福灵还活着的事,他出于职业道德提出行内的规矩而已。

    至于东家怎么考虑,他并不会强行干预,装金嘛还是讲个和气才好。

    听到大舅的话,程珲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着不一样的结论。

    他知道大舅没有学什么道术,但自己跟瞎道士学了不少,这事虽然玄幻,但是人的气运做不了假。

    程珲再次望了眼庄强,脑中对照着学来的东西,很肯定这就是破财运的气相。

    “大舅!要不问问庄总?”

    在场的人听到程珲这话,纷纷望了过来,就连咋咋呼呼的庄强都安静了下来。

    庄总正是庄强老爸,也是他们下庄村最大的老板,生意遍布县里就连市里也有不少生意在。

    而且这次装金法事也是庄总起的头,他正是货真价实地东主。

    庄老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也知道这事在庄强那得不到肯定,找他爸才是正理。

    程珲这话其他人听着倒也没什么,无法就是谁出钱谁说了算呗。

    但心气高的庄强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这无疑是赤裸裸地打他脸。

    在沉默了片刻后,庄强愤怒地声音乍起。“草!你特码说什么?这里有你这打短命说话的份?”

    缪江龙见状暗道不好,连忙拉过程珲,暗中摇头示意别添乱。

    其实那话刚出口程珲就有点后悔了,本来这事与自己无关,不过是看不惯庄强那暴发户神态而已。

    缪江龙也知道程珲已经有了退意,便打起哈哈道:“小庄总别动气,这事算我们不对,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办。”

    “缪师傅,这里没你的事!虽然我家不差几千一万的。”庄强并不买账,得势不饶人地指着程珲骂道:“但是你想行骗那算是碰到铁板了。”

    程珲心态爆炸,刚熄了好胜的心顿时又升了起来。“庄强,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你真以为财富会一直围绕你家?小爷不是吓唬你,不出一个月你家必然破财,不然我叫你祖宗。”

    “嘶”

    这话一出顿时令庄老和村长吸了口气,这不是彻底得罪庄强家了嘛。

    庄老有些无助地望向缪江龙,那意思是真要惹怒庄强,以后的装金活怕是不好给你接了。

    “草泥码!”

    庄强闻言大怒,拎起一旁的长凳就朝程珲冲了过来。

    程珲冷笑一声,打架他可不怕,这些年在瞎老道的教导下,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就在这鸡飞狗跳的时刻,祠堂外一个富态的中年西装男冷着脸走了进来。

    他松开被一个年轻女子挽着的手,指着庄强冷喝道:“放下凳子,丢人现眼的东西。”

    “爸,您别动气,哥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就是吓唬吓唬那人。”年轻女子拍了拍富态中年人的后背,瞪了眼暴怒地庄强。

    庄强见自己老爸来了,连忙放下凳子,不服气地嚷道:“爸,不是我生事,是那小子嘴太欠!”

    程珲冷笑,这家伙简直就是头脑简单,听不得忠言,估计是听惯了马屁。

    但还别说这庄家女儿长的倒也不赖,只不过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清高。

    对于这种人,程珲在大学读书时期并没有少见,这种自命不凡,有些家世的小姑娘在社会上也是常见。

    庄娇在见到程珲时微微一愣,倒是被他那若隐若现的仙逸神态吸引。

    庄强爸凝起眉头,走到程珲跟前,很客气地说:“小师傅,你之前说的可是真的?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庄士林生意能做那么大,心里自然对这些比较在意,他身边光风水师就好几个。

    在见到程珲有恃无恐地神情后,多了个心眼想要看看他怎么说。

    “啊珲!犯什么浑?还不给庄总道歉?别整那些封建迷信!”当程珲想要卖弄一番时,缪江龙忽然发声呵斥。

    被大舅这一打岔,程珲心有戚戚,顿时想起瞎老道的交待,不让自己在大舅跟前展露学到的东西。

    “诶!”庄总摆摆手示意缪江龙没事,“小兄弟肯定是看出了些什么,缪师傅就别怪他了。”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程珲。

    “庄总,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懂那些玄学!再说了,那都是无稽之谈,您可别当真。”缪江龙连忙解释,想要打消庄总的心思。

    程珲毕竟才二十多岁,心高气傲下开口说道:“大舅,你别管了!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他们还真当我们是江湖骗子来着。”

    他心中默念开启天眼,盯着庄总头顶,顿时感应到一股庞大的财气,不过却有一种败絮其中的感觉。

    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真要他出个名堂来,却也无法说清。

    因此他望着庄总开口问道:“庄总,你最近是不是有一个大项目在谈?”

    听到这话庄总一惊,眼中顿时露出你咋知道的神情。

    程珲见他想要深问,便举手打断道:“这个项目是不是能觉得你未来几年的格局?要是弄黄了,怕是会一蹶不振吧?”

    庄总张了张口,敏锐地感觉到程珲并不想多说,便合上嘴巴猛点了点头。

    见自己老爸这般表现,庄强双眼瞪的老大,满脸见了鬼的表情。

    就连一旁的庄娇都很是意外,那个项目她近期刚参与近期,自然知道这项目对她家的重要性。

    只不过这事她家办的很隐秘,就连竞争对手都不知道这事,她很费解程珲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程珲还想开口时,满脸凝重地缪江龙拉着程珲出了祠堂,厉声道:“你别在这胡说八道了,赶紧回家,这里我打电话让鹰蓝二舅来帮忙。”

    听到大舅这话,程珲大惊失色,表弟的二舅王鹤去年刚闹单干。

    缪江龙无奈下分出小部分资源让给王鹤,这要是在让他来干这活,怕是日后这下庄村的生意会被撬走。

    “大舅!可不能啊!”

    “没什么行不行的,不管这下庄村日后在我们手上,还是他二舅手上,总归都是在自家人手上。”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回去吧!”缪江龙不容置疑地推了推程珲,脸上露出严肃神情道:“你学了老道士的本事我不怪你,但是你记住,以后千万别乱用,这事没得商量,大舅的手艺足够你养家糊口。”

    程珲心里很矛盾,学的那些玄学他很想全部验证一番,但是瞎老道也警告过,不能让大舅知道。

    他很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己又不靠这个害人。

    直到以后身上发生了件要命的事,他终于算是知道了大舅的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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