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水下子弹第章 飞梭海兔
丹妮尔给每位成员发了一份实战训练的总结报告，有这么几条信息比较重要。
…
【实战环境】无光带训练场
【实战对象】三种不同风格的深海魔物
【实战时长】0小时45分15秒
【元能回路】3000/15000
【元能消耗详情】
1静默状态，累计消耗2300点，占比约20。
2战斗状态，移动、索敌、调整射击角度等行为，累计消耗4000点，占比约33。
3战斗状态，发射侦测音波，累计消耗1000点，占比约8。
4战斗状态，发射水雷，累计消耗4700点，占比约40。
…
在高压、昏暗环境下，休伯仑的战斗傀儡在45分钟内消耗了12万点元素能量，简单换算一下的话，15万点元素能量可供行动约1小时。
如果把实战环境放到地面上，实战时长可以延长至5倍，即5个小时。
考虑到深海环境更加复杂，1小时的续航能力显然是比较拮据的。
海伦伯格看过丹妮尔编写的简短报告后问道：
“所以你觉得战斗傀儡在深海中的续航能力，会成为我们的短板，对吗？”
“是的，组长。”丹妮尔点了点头，脑后的马尾上下晃动，她说道：
“我和休伯仑就此讨论过很多次了。尽管现有的深海续航能力已经超过了军方一线战斗傀儡，但如果拿来参加竞赛的话，可能还不够。
“我打听到了一个情报。金荆花开发的草基战斗傀儡，可以实现战时补充元素能量，通过内置的元素能量回充器，从环境中吸收游离的元素能量来填补消耗。”
在座的组员，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夏佐也不例外。
一个战斗傀儡的总续航是这么计算的。
它体内的能量回路，可以储存相当于操控者能量栅栏的元素能量。
休伯仑的能量栅栏为1万5千点，那他的战斗傀儡便可在开战前储存对应数量的能量。
对于奇物炼金学的初学者来说，此时会诞生一个奇妙的问题：
为什么不把能量回路的容量扩大，然后多储存一些元素能量呢？
抛开容量扩大后，能量回路的体积会相应增大这个因素不谈。
不这么做的只要原因是，储存元素能量的能量回路，在打开回路闸口进行二次充能的时候，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能量散逸。
这就像给一个已经鼓起来的气球继续打气，在气针插入气阀时，会有气流不受控制地喷出来一样。
但能量散逸会更剧烈，基本上会在第二次充能正式开始前，会散逸掉已储存能量的30至50。
能量回路的容量越大，能量散逸就会越严重。
战时补充元素能量不困难。
向战斗傀儡灌注能量浓缩液，或是直接驱使精神海洋内的元素输出能量，均可以在作战时补充元素能量，这么做效率低下，只有大概50至70的能量顺利进入能量回路。
炼金学派内部，有一个主流的研究思路：
如果能把散逸的元素能量捕捉回来，回充到能量回路里，就相当于减少了能量散逸，提高了二次充能的效率。
元素能量回充器，便被各个奇物炼金师记录在案头，当作一个长期目标去跟踪研究。
现在，丹妮尔却提到，金荆花姐妹会，一个草药炼金师协会，竟然开发出了元能回充器…
海伦伯格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问道：
“丹妮尔，这个消息可靠吗？
“非常可靠，组长。”丹妮尔一点头，“这在金荆花理想国已经不算是秘密了，只是联邦与那里相距太远，这才没有及时地获取到情报。”
海伦伯格拿出一枚密讯指环，“我得发条密讯，找个情报掮客好好打探一下。丹妮尔，到时候你去和掮客碰面。要是草基奇物炼金学，真的开发出了元能回充器，未来的外殿教学区肯定会热闹非凡了。”
“好的，组长。”
海伦伯格说得没错，这将掀起一阵巨浪。
现有的奇物炼金学，建立在矿石、宝石的基础之上，炼金产物基本是金属材质，或者是金属与非金属混合的合金材质。
这种金属体系的奇物炼金学，被称为矿基奇物炼金学。
草基奇物炼金学，顾名思义，以魔草和药草为主要素材，炼金产物以植物素材为主。
金荆花姐妹会研发的元能回充器，如果能得到本次研究竞赛的实战验证，那么外殿教学区里，就会多出了几位草基奇物炼金大师了。
从开创炼金流派的角度而言，金荆花炼金师与海伦伯格小组很相似，前者想要开创草基奇物炼金学，后者则以海洋炼金学为目标。
海伦伯格快速地拨动拨片，和情报掮客约好了会面的时间，然后收好密讯指环，
“好吧，伙计们，看来我们在研发竞赛里的对手，个个都很强劲。”海伦伯格看向艾伦和马尔斯，这对父子负责设计并建造实战场地和道具，要想挖掘出战斗傀儡的潜能和不足之处，少不了他俩的配合。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艾伦教授拿出一叠场地设计图递了过去，马尔斯则从脚边的皮箱里抱出一个沙盘放到桌上。
“我和马尔斯商量了一下，现有的训练场地的纵向深度还不够，实战中的高低差因素不明显。”艾伦教授在沙盘上操作了几下，将模拟地形变成两边高中间低的样子，说道：
“像是海沟、地堑、地下暗河等地形，我们还没有很好的模拟出来。但我不建议搭建它们。
“或许，去附近的海域，找些相似的自然地形来进行实战训练，会是更好的选择。
“我和马尔斯计算了一下，战斗傀儡在这种复杂地形中作战的话，续航能力会进一步缩短大约20左右。”
海伦伯格对照着设计图和沙盘，琢磨了一下几分钟，“嗯…就按你说的来，我会向城堡管理者申请护航的，到时候我们直接把脚下的综合炼金室开过去。”
海伦伯格放下设计图，十指在桌上交叉，扫视自己的组员们，“咱们的问题集中在续航上了。我想这应该是大部分研究小组都会头疼的问题。我们必须克服它，这样才能脱颖而出。各位有什么好思路吗？”
马尔斯收好沙盘，举手说道：
“我有一个建议。”
“说说看，马尔斯。”海伦伯格推了下镜框。
“是这样的，我在进修巨型造物学的时候，我的导师泰森大师，正在研发一种用于高速飞空艇上的特种炼金材料。”
马尔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铁盒，里面的软垫上夹着一枚薄薄的金属片。
光线落在金属表面，散发出了美轮美奂的四色光芒，一看就是高档的炼金产物。
海伦伯格激发了【考拉斯之眼】冥想法，用额头上的秘蓝色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金属片，“硬度大约为40级，有一定的金属记忆，可以在不受力的情况下恢复成原本的形状，没有用到附魔学工艺，是纯粹的炼金产物。嗯…这种金属材料一般会有比较高的密度，重量不会小，但你的这份材料，看上去和两三块方糖一样轻。”
“是的，它的重量只有常规金属材料的三分之一。”马尔斯把铁盒推到桌上，介绍道：
“这份特种炼金材料，是我的导师送给我的结业礼物。他说，只要我能反向破译出原材料和制作工艺，就会准许我使用这种炼金材料。
“好消息是，我在前天晚上，顺利仿制出了这种材料，我想我现在有资格使用它了。”
马尔斯顿了顿，“我想把它贡献出来，使用到战斗傀儡上。它可以当作傀儡内部，非关键部位的原材料，总体减轻大约15左右的傀儡重量。”
马尔斯提到的“贡献”，不是无偿的。
海伦伯格小组内部有一套既能有效激励成员，又能最大程度保证公平的奖励计划。
从工作时长，研发环节贡献度，工作效率与准确性等多个角度，来综合计算每一位成员在某项研发任务中的贡献度。
马尔斯贡献出的特种炼金材料，如果被海伦伯格证实可以用在战斗傀儡上，并且取得了正面效益，那么马尔斯就能获得一定的贡献度奖励，这份贡献度是研发环节的奖励。
如果在最终确定的战斗傀儡上，这种特种炼金材料依旧被采用了，马尔斯还能在获得一次贡献度奖励，这份奖励是结算研发任务的奖励。
谷絡</span> 海伦伯格在小组内有着极高的威望，而且他在甄选组员的时候，特意选了心思比较单纯，不喜欢拉帮结派、搞小动作的炼金师，所以小组风气极佳，不存在任何阴暗逼仄的肮脏交易。
这套奖励计划运作了十几年依然健康。
夏佐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有了研究动能装置的动力。
马尔斯成为了他的榜样。
海伦伯格对马尔斯的热情大加赞赏，“很好，马尔斯。我们正需要轻量化炼金材料的帮助。我将在会后，对你的特种炼金材料进行鉴定，如果能用于炼制非关键部位的话，那你可就帮了大忙了。”
马尔斯含笑点了点头，他的父亲艾伦悄悄比划出大拇指。
“还有什么建议吗？”海伦伯格收好铁盒，“这次研发竞赛，我们不用考虑成本。必要时候，我们可以寻求城堡管理者的资助。用于卢明顿市周边的两栖战斗傀儡，要是没用上我们小组的炼金产物，那我们可是会在卢明顿市的应急响应部里成为笑柄的。”
夏佐举起手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但还需要反复实验。”
“说吧，夏佐。”海伦伯格眼含期待。
夏佐从自己的炼金口袋里，翻出来一摞厚厚的记事本。
他翻到其中一页，一边向组员展示，一边说道：
“丹妮尔的总结报告显示，战斗傀儡在无光带环境中，发射水雷所消耗的能量是最多的。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水雷的构造，发现了能量消耗剧烈的原因。”
水雷作为炼金武器，需要有授权许可才能炼制。
海洋小组没有这个许可，这些水雷是在取到城堡管理者准许后，从城堡守卫那里外购的，具体型号为联邦海军水下刺雷bv-3型。
在一次性炼制10万颗的情况下，单颗水雷的造价为10点公民积分——大批量生产炼金道具，可以压减生产成本。只炼制几颗或几十颗的话，水雷的造价从100点到1000点公民积分不等。
海伦伯格花了1万点积分，买了1000颗制式水雷回来用于实战训练。
小组内没有人会去研究水雷，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
主要是因为，水雷作为军队武器，有一套内部的研发流程，作为一款被大规模使用的军队武器，它经受过实战的考验，不管是军队还是军队背后的研究团队，都不会轻易对其进行改动。
任何对水雷外观做出的改变，都会牵连到发射器、法阵和能量回路，还要做许多实战实验，会分散掉很一大部分实验力量，而且还不一定有比较好的结果…
不出意外的话，水雷会成为每一款两栖战斗傀儡，在深海环境中的主要作战武器。
基于这个原因，对水雷的深入研究，成为了海伦伯格小组的研究盲点。
夏佐向组员们，展示出了一颗不带有战斗部的水雷。
（注：战斗部，指具有杀伤力的部位。）
它的外观为圆球形，这种造型方便铭刻抵消水压的法阵。
法阵需要有能量灌入后才能生效。
战斗傀儡在发射水雷的时候所消耗的能量，大部分都被用于激活水雷内部的法阵了。
这一点，所有组员都清楚得很。
那么，有没有方法可以减少激活法阵的能量消耗呢？
夏佐想到了，但不是很确定。
在上一世接受义务教育的时候，学校曾组织学生去一家军事博物馆里参观。
男孩子对枪械和子弹向来感兴趣，夏佐也不例外，他对这次的参观印象深刻。
尤其是水下子弹，还有它的原理。
水下子弹不依靠弹头杀伤敌人，而是【压力差】。
假设在一块大约10立方厘米的空间内，左边的5立方厘米是无光带的高压，而右边的5立方厘米是正常的地面压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很容易想到，这10立方厘米的空间将会变得一团糟，巨大的压力差会撕碎每一丝空间，直到空间内各处的压力完全一致。
这种由压力差造成的损伤，可不比水雷的破片伤害小。
如何形成压力差？
答案：超空泡。
超空泡是一种纯粹的物理现象。
当一个物体，在水下的运动速度超过180公里/小时的时候，它的后部会形成水蒸气泡，即超空泡。
超空泡内部的压力会远小于无光带的水压，形成巨大的压力差，任何与超空泡接触的事物，都会经受压力差的碾压。
怎么形成超空泡呢？
夏佐知道答案，只要把子弹的外观设计成长杆弹头的形状，并在弹头上纹刻特定的纹路即可。
但是…
怎么向一帮炼金师解释科学领域的物理现象呢？
炼金学和科学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前者的基础是四元素，后者则是基于对物理和化学现象的观察。
如果真的想原原本本地解释清水下子弹的原理，那夏佐就得准备好许许多多的实验记录，来当作佐证了。
夏佐不打算这么做，做得越多，越容易出现纰漏，更何况小组成员各个都是人才，观察入微，思维敏锐，很容易被他们发现夏佐的异常之处。
夏佐想到了另一种方式。
这是一个存在着魔物的世界。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自然规律，在深海环境中是铁律。
会不会有深海魔物，进化出了与长杆子弹类似的外形？
夏佐在翻阅海伦伯格编写的海洋魔物百科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海洋魔物。
海伦伯格给它起名叫做【飞梭海兔】。
海兔又名海蛞蝓，但它不是兔子也不是蛞蝓，而是一种拥有内壳的海螺。
因为在炼金灯具下会拥有洁白的外观，触角状似兔子耳朵而得名。
海兔的构造很奇特，它的壳在体内，壳外则是柔软的躯体。
海伦伯格没能捕捉到飞梭海兔，因为这种魔物会选择用自杀的方式来攻击敌人。
它们会把躯体膨胀起来，然后射出体内的内壳。
内壳在射出来后，要么与目标相撞化成了废渣，要么达到最大射程后被水压碾碎。
总之，海伦伯格没有能够获得飞梭海兔的实验样本，也没有采集到这种会被水压压碎，但又具有很强杀伤力的内壳。
但海伦伯格在被飞梭海兔攻击过很多次后，勉强用【考拉斯之眼】冥想法，观察到了内壳的形状，并在记事本上画出了简约的线稿。
内壳的外观，正好与长杆子弹相似。
当夏佐把海兔内壳那一页，放到海伦伯格面前的时候，这位戴着眼镜的组长，先是沉思了一会儿，紧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我想起来了。遭遇这种魔物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小组里，还只有我一个人。”
海伦伯格回忆道：
“我独自驾驶着潜水室，到海上城堡南边70公里外的地方，打算收集一些魔化海星的实验样本。
“在水下待着的那些日子，潜水室有好几次差点被飞梭海兔发射出来内壳击碎。
“当时我就很困惑，为什么这种会被水压碾碎的内壳，能够对潜水室的坚硬外壳造成如此大的损伤…”
海伦伯格皱起眉头，这个令他困惑的问题，被繁忙的工作生活挤压到了角落里，一直没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
现在被夏佐这么一提及，他也觉得这事情值得研究。
但…时间来得及吗…
小组内脸飞梭海兔的实验样本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