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骨髓
12月27日，银月联邦时间上午9点半。
接连几天小雪和多云，今天终于放晴了。
安茹儿和珍妮丝迫不及待地出去逛街。
夏佐则在卧室里苏醒。
昨晚救下罗斯的时候是凌晨4点钟。
他不得已又和光头请了小半天的假期，今天一醒来，就立刻吃早饭，然后出门去庄园内训练。
昨晚睡觉之前，夏佐躺在床上回忆了一遍在疤脸身上发生的事情，心里升起了一丝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想着拿到疤脸的血缘印记，用【血缘诅咒】来刷经验！
在前一段时间，监听混血法师在银月联邦的动向时，夏佐确定隔空施放诅咒这种血魔法天赋法术，在异魔教会里面不存在，绝对属于血魔法中的极品，非常具有代表性。
在内陆深处的静水镇使用【血缘诅咒】刷经验，难保不会引来异魔教会的窥视。
从保障自身安全的角度考虑，或许用平凡又常见的枪械和弹药来刷经验，反倒是最稳妥的方法了。
…
狩魔大师庄园的后院内。
夏佐在训练场里降落，在一阵打旋的青绿色旋风中显出身形。
雷克索尔百无聊赖地躺在火炉旁，闭着眼睛冥想，一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就醒来了。
“你来了。”光头站起来伸个懒腰，眯起眼看了下天上的太阳，“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不是吗？有好几天没晒到太阳了。”
“上午好，大师。”夏佐也觉得这样的天气很舒服，不像静水镇那里终日见不到阳光，一直是灰蒙蒙的天气，时不时地下点小雨。
真要说起来，银月联邦与静水镇一比，简直是天堂一般。
吃的喝的玩的，银月联邦比静水镇丰富了至少十倍。医疗卫生、治安环境等等，也完全不是静水镇可比的。
就连北城区原先的老楼房，都比静水镇的主干道干净…
夏佐想到这儿，语气随意地问了句，“对了，大师。我之前以【第1类炼金师人才】的身份获得了联邦的永久居住权，那其它地区的人也可以用同样的身份获得这份权利吗？”
雷克索尔叉着腰，吸了口新鲜空气，吐出一片白雾。
“可以，但是非常非常困难。银月联邦是法师圣殿领地范围内最安全、最舒适的地方之一。
“想要获得联邦的居住权，条件十分苛刻。
“要么，成为了高阶法师之后，来这儿担任驻城法师，或是像我和瑟瑞特这样，来联邦担任顾问。要么就只能凭借自己的一技之长进入联邦。”
雷克索尔向前一摊手，说道：
“和出生在这片大陆其它地方的人比起来，出生在银月联邦里的人是最幸福的。
“他们的出生环境比大陆上其它地方的人强了一大截。走在街上，不用担心被人打碎脑门，走在树林里，不用提防魔物。工作稳定，还有固定假期，出门旅游可以乘坐便捷的火车。
“真要说哪里不好那可能就是太安逸了，容易让人忘了潜在的危险。偶尔爆发的一次危机，如果我们没有处理好的话，伤亡人数会比其它地区在同时期伤亡得总数还要多。”
雷克索尔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摇摇手走向武器架，“好了，不多说了。咱们开始训练吧。”
夏佐脱下外衣挂到衣架上，拿起武装衣往身上套，回想起了可以抵挡子弹的狂莽v型炼金殖装。
在不考虑子弹进入人体后，翻滚造成的躯体损伤，只考虑贯穿伤的前提下。
转轮手枪弹在有效射程内的威力，大概相当于威能为11点的【尖锐】特质的能量子弹。（注：按照枪口动能，结合已有伤害数据换算的理论数值，不考虑特种弹头和特殊材质等因素。）
安德鲁所用的那把形似拉栓步枪的改装枪，目测所用弹药口径是762x54mm步枪弹，有效射程内的威力，约等于威能为55点左右的【尖锐】特质的能量子弹。
这伤害，这威力，别说锁甲了，即便板甲来了也是被轻易地撕成碎片。
可狂莽v型却挡下了好几枪，那面安置在左臂上的盾牌更是坚不可摧，不但扛下了炸药的爆炸伤害，还在枪林弹雨中完好地保护了主人。
要不是无法完全抵消冲击力，穿戴者会在扑面而来的子弹洪流中陷入短暂的僵直，狂莽v型的防护力堪称一绝，相当于在身上加装了十几公分后的钢板。
夏佐自忖要是拥有五六十只小型土系或风系元素的话，也可以用防护法术做到这一点。
但精力或生命力的消耗量巨大。
因为每抵挡数发子弹的射击，就得重新施放防护法术，维持自己的法术屏障或法术盾牌。
所以…尽快凝聚出元素躯壳才是保命的正确做法。
夏佐心念一动，拍了拍锁甲问道，“大师，您在元素躯壳上装了哪些炼金道具？我是说，像盔甲这样提供防护功能的那种道具。”
雷克索尔提着钉锤和盾牌来到训练场上，“和你将来要凝聚出来的元素躯壳不太一样，我的元素躯壳是上一纪元的老把式了。它上面安装的炼金道具，大都是魔物的鳞片。当然了，不是直接把魔物鳞片拔下来就装上去，而是用生物炼金学的方法加工一下，去除掉毒性和其它副作用，然后再安装上去。”
“生物炼金学…”夏佐搓着下巴，眼神闪烁，“您的意思是，除了奇物炼金学的产物以外，生物炼金学的产物也能装到元素躯壳上？”
“嗯是的。”雷克索尔思索了一秒，接着说道：
“不过，你就不要想着用魔物鳞片了。
“银月联邦这多得是奇物炼金学的产物，何必去用稀少的魔物鳞片呢？况且，奇物炼金学的产物质量可比生物炼金学加工过的魔物鳞片好多了。按照你们炼金学派的说法，魔物鳞片算是第一代元素躯壳的组件，而奇物炼金学的产物，则是第二代。”
雷克索尔说的没错，夏佐本人确实用不上生物炼金学加工过的魔物鳞片…
但是深居内陆的血素仆从用的上！
要是能够就地取材，在静水镇地界收集到可用的魔物鳞片，同时能利用当地的生产器械进行加工，那血素仆从的自保能力会有很大的提升。
夏佐不由得有些激动。
他压制住内心的激荡，套上锁甲，拿起自己的武器和盾牌，“咱们开始吧，大师。”
雷克索尔看着莫名兴奋起来的夏佐，也没多说什么，放下头盔上的面罩，举起钉锤冲了上来。
…
夏佐曾从碧翠丝那领来生物炼金学的入门级教材——《生物器官知识百科》。
解剖学更注重教导学生正确认识、处理和分离动物的器官。
《生物器官知识百科》在此基础上，将植物和魔物也纳入了研究的范围。
除此以外，像是器官的演变历史，以及同一环境中，有些生物具有此类器官而其它生物不具有此类器官的原因等等，诸如此类的细节知识，这本书上也有所提及。
谷</span> 夏佐当时在自学这本书的时候，纯粹是奔着解锁血条去的，没有仔细思索生物炼金学的其它用途，只把它当作一门制作呼吸法秘药的炼金学对待。
今天一听雷克索尔的话语，夏佐立马意识到自己对生物炼金学的认识太片面了。
这也不能怪他。
在星夜学府里，所能接触到的生物炼金学知识，确实只局限于用这门炼金学炼制药剂，毕竟西大陆可没有强大的魔物存在。
在那种地方传授利用魔物素材的知识，完全没有必要。
现在，是时候好好学习一下生物炼金学了。
在光头那训练完之后，夏佐回家和安茹儿、珍妮丝吃了晚餐，然后便来到英锐学府的法师公会里，兑换了生物炼金师协会编写的生物炼金学教材。
学府所用的教材并不全由学府编写。
像是草药炼金学、矿物炼金学的教材，就由对应的炼金师协会来编写。
生物炼金学也是这样。
而且由于没有加入这些炼金师协会，不拥有正式会员的身份，夏佐只能兑换到见习级至熟练级的教材，专家级及以上的教材需要对应的会员等级才能解锁兑换。
等到夏佐在珍妮丝钦佩的目光中，于书桌上放下一大堆书籍的时候已是晚上9点了。
安茹儿在批改作业，削水果的活儿就交给珍妮丝了。
小姑娘把果盘放到桌上的空处，好奇地张望书籍的封面，嘴里嘟囔着，“夏佐叔叔，你真是太用功了。安茹儿姐姐说你连续好几个晚上看书到凌晨三四点了，现在又带回来这么~多~难懂的书”
夏佐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看向果盘，“你吃水果了吗？要不要来一点？”
“我中午吃过啦~”珍妮丝笑道，目光落在果盘上犹豫了一下，伸出右手拿了片苹果，然后伸出左手又拿了一片，“我吃一片，给安茹儿姐姐带一片。”
“去吧去吧。”夏佐摸了摸珍妮丝的脑袋，等她出去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今晚注定又要看书看到凌晨了
夏佐往书桌旁一坐，顺着习惯调出了血素仆从们的视角，看看各个观察的对象在做什么。
噫？1号仆从所在的恶兽竞技场歇业了？
夏佐一下子坐直身子，双臂弯曲夹在桌边，支着下巴操控1号仆从。
恶兽竞技场空荡荡，墙边的大门紧闭，只有后台通道的门半掩着。
难道是疤脸没按时回来，杜姆发动手下，让他们到野外搜寻疤脸去了？
夏佐调出了5号仆从的视角。
还真是这样。
杜姆正驾驶着一辆摩托车，带领后面的五六个枪手往水库的方向挺进，距离疤脸身死的森林还有30多公里的路程，预计1个半小时左右能抵达那里。
昨夜两位侦探焚烧尸体的地方，在水库城墙南侧一两百米的地方。
要是今天清晨，来水库这巡逻的车队看得不仔细的话，是没法儿发现墙边烧成灰的尸体的。
杜姆这个时候才来水库探查情有可原。
夏佐让停留在水库矮楼里的6号仆从飞出来，去往水库北边的密林，找了个干燥的树洞藏了起来。
然后，他调出了4号仆从的视角。
这只仆从负责跟踪安德鲁。
两位侦探正轮番驾驶马车，在弯弯扭扭的山间小路里艰难前行。
夏佐通过静水镇的1号仆从感应了一下4号仆从的位置，后者大概在静水镇北边六七十公里的地方，位于魔古斯山脉深处。
他们俩走的山间商路，偶尔能见到其他人，算是一条相对安全的路，不用担心意外闯入魔物领地，唯一要提防的只有路上遇到的过路人。
所以安德鲁在睡觉的时候，也是抱着自己的长枪，靠在驾驶座上，不敢进入车厢里躺下，以免看上去年轻、没经验的罗斯，被人当作可宰的羔羊。
夏佐见他俩相安无事，就把其它视角都关了，只保留跟踪杜姆的5号仆从视角，趁着对方赶路的时间，阅览书桌上的书。
熟练级的生物炼金学教材有5本书。
其中3本为一套，名为《骨骼的作用》。
另外2本是分别是《魔物躯壳与鳞片》和《魔草、魔矿、魔物的关联》。
一提到“骨骼”，夏佐下意识将它和骨囊联系了起来，立马翻开第一本书，阅读导读部分。
骨骼由三个部分组成：骨膜、骨质和骨髓。
骨膜内含有丰富的神经和血管，为骨头输送营养和血液。
骨质内部便是骨髓。
它存在于绝大部分拥有生命力的活物体内，不管是普通人类，还是魔物，只要能喘气且拥有骨骼，就会拥有骨髓。
导读上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骨髓很重要。
【它柔软又富有血液。
【以正常人的骨髓为例，我们的体内存在着两种骨髓——红骨髓和黄骨髓。
【红骨髓拥有造血功能，它还能防御、免疫和修复躯体创伤。
【黄骨髓虽然由脂肪构成，但在人体高度贫血或失血时，它可以转变为红骨髓来强化造血功能。】
夏佐读到这里的时候，两眼瞪大眨了眨。
他上一世不是生物科学专业的毕业生，也没学过古典医学或现代医学。
虽然在常识中，存在与【骨髓负责造血】有关的知识，但从没有深入思考过，也未曾将【骨髓】和人物模板上的【回血】数据联系起来…
更别谈用生物炼金学知识来解释血魔法的原理了
现在一想，骨髓可能与纯血法师的血脉之力有着深刻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