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最大的罪人，是那龙椅上的崇祯
问明了现在能够掌握的信息后，留在木戴吉那边的剩余锦衣卫都被召集了过来。
吴襄是怎么死的，这事儿一定得查清楚，否则吴三桂回来没法交代。
有锦衣卫在，这事儿查起来倒也不难。
把守四门的士兵被挨个儿的过来问话，总督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还有关押吴三凤的那间屋子，以及他这几天能够接触到的人。
总之任何一点可能与吴襄死因有关的线索都没被放过。
忙活一夜，直到天色微亮，丁不修终于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据几个收尸的士兵说，二更天的时候，看到有三个人影从城南用绳索出了城！
当时他们还以为是漏网的鞑子，还朝他们射了几箭，只不过天色太黑，靠着火把也瞄不太准，仅仅只射下一顶帽子来。
但也正是这样，让他们看出了不一样的地方。
那人的发型并不是鞑子的金钱鼠尾辫！
方山托着下巴，在屋里来回踱步道。
“也就是说，出城的，很可能是吴三凤和那两个总督府的下人？”
“吴三凤弑父出逃，也便坐实了？”
丁不修点了点头：“照常理来看，极有可能！”
方山哑然。
自己跟木戴吉千里迢迢的跑过来，为的就是想法子让吴襄死在鞑子手里，好让吴三桂彻底断了降清的可能。
可现在的结果是，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动手呢，这货就死在自己儿子手上了？
就踏马离谱！
“启禀大人，战损已经清点出来了！”
就在这时，武安君拿着一本册子找了过来。
方山接过一看，心情瞬间变的无比糟糕。
原本四千余守城士兵，现在还活着的，只剩下不足两千！
这其中，还有超过半数的身上带伤！
宁远城周长超过三千米，就算把剩下的士兵全都派上去都站不满城墙！
城外的鞑子少说也有十万，怎么守？
“上城墙！”
他黑着脸，随手将册子给武安君扔了回去，径直出了总督府。
城墙上的尸体已经清理完毕，为了防止鞑子随时攻城，守城的士兵只能轮流休息，这让城头上看起来空荡荡的。
只有城墙上斑驳的血迹，和刀剑劈砍留下来的缺口，依稀还保留着昨夜大战的影子。
隔着老远，才能看到有三五个士兵手持长枪坐在城垛下面，拿着干巴巴的饼子，有气无力的啃着。
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如果这会儿鞑子再来一波攻击，方山毫不怀疑他们会选择弃城而逃！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想不出一点办法。
难不成，宁远，真的要舍了？
再坚守下去，虽然自己有把握活下来，可这两千士兵，怕是都得死在这里！
即使自己想救，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来！
城外的鞑子还未撤去，远远的，还能看到那边有炊烟升起。
他们要准备吃饭了。
或许，饭后，就会发起新的攻击！
“去，把所有的火药，都收拢到一起！送到瓮城去！”
“将总督府、总兵府中所有能带走的财物，全都装车！”
“把所有的兄弟都召集起来，去南门那里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顺便知会巡抚叶廷桂。”
听到这几条命令，武安君神情一滞。
“大人，宁远，真的不要了？”
方山没有答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去传令。
昨晚的攻防战，不止是明军伤亡惨重，鞑子那边的损失更大。
此时城墙外面，几乎可以用尸横遍野来形容，就连那被冰封了的护城河里，都多了一层鲜血凝成的冰面。
突然，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昨夜太黑，只能看到人影攒动，但现在，在朝阳的映照下，那一张张人脸，清晰可见！
城外的这些尸体中，竟然九成以上都是汉人！
方山整个人都愣住了！
昨晚他一直没想明白的事情，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那些蚁附攻城的步卒，竟然都是汉人！
难怪多尔衮派出来的骑兵，完全不顾他们的死活，踩着他们的身体向城门冲锋！
“狗日的多尔衮！我你姥姥！”
方山彻底失控了，他面对城外鞑子大营，用尽全力的发出一声怒吼。
这些汉民虽然入了鞑子的汉八旗，可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被逼迫的。
刀架在脖子上面不改色的是英雄，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做英雄！
他们有家小，有妻儿！
虽然不愿投敌，但不能不投敌！
大明朝廷没资格去指责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半点儿资格都没有！
是他们没有守住大明的边防，让鞑子一次又一次的突入腹地。
如同南宋时的河北、山东、河南等地
一将无能，累及三军。
一君无能，苦的是天下百姓！
若说有罪
是那些降清的武将，是他们没能尽到自己的职责。
是朝中的那些大员，是他们只顾党争，不管天下人的死活！
最大的罪人，是那龙椅上的崇祯！
是他刚愎自用，识人不明！
君非亡国之君？
我去你姥姥！
你祖宗开局一个碗，江山全靠砍，那日子过的不比你崇祯更难？
反！
反了丫的！
如果说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还只是偶尔想想，意淫一下。
但现在，这个念头，已经彻底在脑海中生根发芽！
多尔衮，李自成，朱由检！
一个都别想跑！
那就先拿多尔衮开刀！
砍下他的人头，为这些死去的汉人陪葬！
一念至此，他直接纵身跃下了那八米高的城墙！
“大人！”
丁不修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
方山没有理会他的大喊，提着绣春刀，径直向着鞑子大营冲去。
杀！
杀他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这不就是他多尔衮想要的吗？
既然如此，那满足他就是！
昨天叠加的buff还未消失，两千多米的距离不过是三两分钟罢了。
一队巡逻的鞑子士兵还以为是明军派出了使者前来乞降，可等近了，看清了他手中提着的长刀时，瞬间就有些懵了。
这是想干啥？
以一人之力，直冲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