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杀四方
外面打的如火如荼，方山却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的盯着脚尖。
那些人的死状，在他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
他从未想过，世间还有如此惨烈的事情。
“恩公，恩公醒醒！”
木戴吉端着参汤，在一旁担心的看着他，口中从未停止呼唤。
“恩公，要不，咱们先撤吧！”
“左右这里多咱们一个不多，少咱们一个也不少，就让吴襄带人在这里再坚持两天。”
“奴婢相信，就算吴三桂知道了，也必不敢说什么。”
“那些鞑子”
他的话，方山旁的没听进去，只听进去两个字！
鞑子！
莫名的，嘉定三屠、扬州十日，这八个字，突然出现在脑海之中。
一城之战，尚且如此惨烈，那么，屠城又该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他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的打起了吴三桂的主意！
李自成虽然瞎搞，但毕竟骨子里流的还是汉人的血，从起事，到入主北京，都从未干过这屠城的勾当。
可外面的那些鞑子
自己穿越一遭，难道，就这么被吓破了胆子？
“啪！”
方山猛然起身，端起桌上的参汤，目光决绝的看向宁远西门方向。
“木公公，敢不敢陪老子再去一次城头！”
“这一次，老子要杀他个天翻地覆！”
“让那些鞑子知道什么叫做怕！”
木戴吉愣愣的看着他，完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
前一刻，还像是失了魂似的，下一秒，就又露出了如此杀意！
“恩、恩公，你、您不是在开玩笑？”
“也罢，你若是怕了，留在这里便是！”
方山没再多说什么，一口气将那参汤干了之后，便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去。
木戴吉、刘一刀、丁不修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头雾水。
最终还是刘一刀最先反应过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
“若是方千户出了事，咱们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说完便拿起放在一旁的绣春刀，朝方山追来。
木戴吉见状也只能跟上。
倒是丁不修这家伙，虽然同样跟了上来，可嘴里却一直嘀咕着。
“狗日的，这买卖亏了，不行，得让方千户加钱！”
“得加钱！”
城头上，此时的战况比他们先前离开时还要惨烈。
那些鞑子又有了新一步的动作。
在汉人奴隶的掩护下，已经有大批的鞑子士兵冲了上来。
蚁附攻城！
一个个人头在城墙外面攒动着向城墙上跳来，吴襄手持长枪，身后带着一众亲卫，在城墙上来回游走，看到有人跳上来，便是一枪刺去，并顺手将尸体挑飞城外。
而武安君手下的那些士兵，则是将滚石、擂木等一件件的向着城下丢去。
时不时的，还有一锅烧到沸腾的金汁浇下去。
硝烟的味道、金汁的味道、鲜血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闻之欲呕。
但这一次，方山没再露出娇情的那一面。
他拔出腰间的绣春刀，紧接着便给自己甩了几层buff！
【叮，力量临时强化成功！】
【叮，速度临时强化成功！】
【叮，听力临时强化成功！】
【叮，视力临时强化成功！】
【】
这种紧要关头，他根本没去理会自己为了这些buff花了多少银子，他只知道，让自己变的更强！
“杀鞑子！”
他猛然一声大喝，身形刹那间跃起，一刀劈向旁边刚爬上城头的鞑子。
“噗！”
刀很利，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力量够强。
这一刀下去，那鞑子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红的、白的、绿的，到处溅落的都是。
忙于杀敌的吴襄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转头看来，瞬间便愣在当场。
好强的身手！
方山身后的刘一刀、丁不修等人也是被这一刀给震惊到了。
这一刀，从那鞑子的右颈，直至左胯！
劈断了肋骨，劈断了脊骨，连带着那鞑子身上的棉甲！
这种力量，远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
“方大人威武！”
“我大明，万胜！”
刘一刀当即便举着绣春刀大喊道。
临近的那些士兵闻言，也瞬间附和起来。
“方大人威武、我大明，万胜！”
一时间，城头上呼声震天，弄的城外的那些鞑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山左冲右突，但凡是附近爬上城头的鞑子，皆被他一刀枭首。
杀！
杀！
杀！
他一双眸子不知何时竟变的通红，一把绣春刀如臂使指。
城头上的明军看到这一幕，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厮杀起来更加凶悍。
刘一刀和丁不修紧紧的跟在方山左右，生怕他遇到什么不测。
这一波的攻城，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鞑子退了！鞑子退了！”
“我大明，万胜！”
方山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敌人，直到耳边传来欢呼声，他才猛然惊醒。
向城墙下探头看去，那里已经堆满了尸体。
八米高的城墙，几乎被埋了一半，城外的雪，也染上了触目惊心的殷红。
士兵们开始清理城墙，将明军一方的尸体抬回城中，至于鞑子一方的，则是被随手丢到城外。
火炮需要清理炮膛，金汁和擂木等物也需要补充。
这些，都要在下一波攻城来临之前准备好。
当然，这些事自然有人去操心。
吴襄抖去枪身上的血迹，大笑着，向方山走来。
“哈哈哈哈，实在没想到，方千户的身手竟强悍如厮，本督佩服！”
方山却是一言不发，根本没搭理他。
这一刻，他心中想的，都是那自京师一路走来时所见到的惨状。
若是没有野猪皮，恐怕，就算是小冰河，也不至于是让天下沦落至此吧？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吴襄脸上有些尴尬。
木戴吉笑着冲他拱了拱手：“吴总督莫怪，咱们这位方千户，可从未像今日这般大杀四方。”
“或许是心中有了触动，又或许是功夫精进了一些。”
“所以，还请吴总督莫放在心上。”
吴襄就算再不乐意，也只能借坡下驴。
“无妨、无妨！”
“谁都有第一次，只要方千户能过了这道坎，一切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