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谜团
子刃的家是改装的一个三层烂尾楼。地上的三层楼都是残垣断壁的，甚至没有封顶。真正的居所和设施在地下。
这样的伪装和各类安全措施使子刃的居所在这个城市繁华中心旁的贫民聚集区就像个地堡。
虽然地下室很大，但是多数地方都用来安放各种设备和物资了。真正给人居住的地方就只有一个狭小的卧室。救下杰西卡之后，子刃就将卧室让给了她，自己住到了监控室里。
一天下午，杰西卡半躺在监控室里用设备解析上次偷出来的密钥。
对于杰西卡这样的顶尖黑客而言，直接拷贝数据实在太过于麻烦，再加上数据量巨大，传输数据时间太长。不如直接偷到io的数据库密钥，等需要的时候再从数据库拿。
杰西卡的头发长了许多，是原生的头发。刘海的彩色也淡了许多。
门突然打开了，是放学回家的子刃。
“外接芯片好用吗？”杰西卡头也没抬的问。
子刃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扯下了一个外接设备，表情有点吃痛。
“还行吧，就是在芯片检测的时候有点卡。”
“别挑剔了，再挑你自己去黑市上买。”
在黑市上，能够欺骗过io公司的身份验证系统的芯片是绝对的天价。
“别啊，姐姐！我没说不好用啊！”子刃走进监控室放下书包，“拿回来的东西怎么样了？”
“我准备开始破解密钥，然后提取数据库的信息。”
“姐姐加油，我去给你搞吃的。”子刃转身就走，杰西卡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眼神的复杂和迷离完全不像她在赛博空间里的信手拈来。
子刃走到简易厨房，打开了一罐罐头，倒在锅里就胡乱煮起来。
看着锅里翻滚着的番茄糊糊，他转头看向监控室。
只能看到一个人影。
对于杰西卡和梦者，子刃只敢肯定她们是和十月人有着共同目标的一群人。
即便是和杰西卡有过多次成功的合作，即便两人的配合已经是完美无瑕。杰西卡的过去，仍然是一团迷雾。
在两个月前的一个周末，他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电话。电话那头有个神秘的女人叫他去郊区的一座天桥下接一个人。
为什么子刃会相信那个神秘的电话呢？因为那个女人说出了几乎无人知晓的暗号。
“你到底是谁？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年轻的十月人，我是梦者。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
后来他在天桥底发现了倒在河边的女孩，她陷入昏迷，身体热的烫手。
根据梦者的描述，这个叫杰西卡的女孩是一个顶尖的黑客，被很多公司联合追杀。在逃亡过程中，中了io公司新研发的木马病毒。如果不及时处理，身上的义体会要了她的命。
处理的方法有点一言难尽。要用扫描仪器检测黑客芯片的编码，再启用专用的解毒程序。
解毒程序在输入黑客芯片的编码之后会立刻开始运作，和木马病毒进行交战。期间产生的巨大的算量，女孩的黑客机体的计算能力肯定不够，还得给她外接设备。
先不说这个黑客芯片可能埋在身体任何一寸皮肤之下，子刃还得准备一个大冰水池，当这个女孩的体温上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要把她浸到冰水里降温。
对于子刃来说，这都是第一次毕竟是个18岁身体健康的大小伙子，他手忙脚乱，他头晕到目眩。
虽然理智要求自己冷静，毕竟人命关天，不可趁人之危。但自己原生身体第一次接触如此完美的异性胴体，还是在生物本能的驱使下越来越兴奋。
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仪器，手指几乎敲不了键盘，脑子乱得几乎无法思考。
他只好一头扎进冰水，强令大脑清醒。
在梦者的嘲笑中，他完成了所有步骤。瘫在床上，已经回想不起来任何细节了。自己的操作到底对不对，到底有没有效，都不得而知。
机房里老旧但还堪用的设备在轰隆隆的运转，地下室一片狼藉。地板上是水迹和丢的乱七八糟的衣服。
那是一个不眠之夜，子刃整晚在担心，整晚在焦虑。不过他已经做不了更多了。
好在最后女孩还是醒过来了，好在女孩没有在乎这慌乱且业余的处理，好在女孩没有追究自己的身体被他看光。
最让子刃不解的，除了杰西卡的神秘过去，还有她对被自己这个陌生人救了和看光了表现的丝毫不在意。
他端着做好的番茄糊糊回到监控室，发现杰西卡已经不在里面了。
转过身，发现杰西卡盯着自己，眼神有点不自然。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问，解读出了什么呀？”子刃把吃的放在茶几上。
“你确实不该问。”
“先吃吧，姐姐。”
只有一张凳子，子刃把凳子让给杰西卡，可她没坐。子刃便自己坐下了。
杰西卡用布包着碗底，靠着墙站着，吃了起来。
两人无言，沉默的吃着。
“那东西，划破了恐惧。”杰西卡说。
“刚刚破解出来的东西吗？”
“那东西指向的事实，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但只有我知道，也只能是我知道，你懂这种感觉吗？”
“我懂你的意思，这种体会，我也有过。就像前面的人味觉都失灵了，最后一个打饭的你发现那并不是巧克力。”
“你有病吧，在吃饭呢！”杰西卡眉眼间的紧绷感消失了少许，她笑了笑，“我虽然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要是知道了，你会怎么办？”
“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我都能接受。”
“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我会。”男孩的眼神很坚定。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
听到这话，杰西卡愣了一下。接着又大笑起来。
子刃没有笑，看着她。一时间，分不清杰西卡这是在嘲笑自己，还是真的被自己逗笑了。
“小子，在这该死的城市，别相信任何人，也包括自己。”
“我明白。”话语充斥着不确定。
“你真明白？”
在杰西卡的质疑下，子刃还是泄了气。“不太明白。”
“在这里，为了利益，可以出卖一切。”
子刃想反驳，努力的想了想，最后可悲的发现这就是这座城市的现实，也是千千万万座城市的现实。
子刃突然想起什么，触动到了内心中还未痊愈的伤口。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但疼痛在胸蔓延。
“好了，既然你相信我，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杰西卡没有回答，直接抓住了子刃的手臂，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