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质问
陈念念听到这里才松了口气，白岳和困困陷入了沉思。
林春从桌子上拿了一颗糖塞进嘴里。
草莓味的…太甜了，她不喜欢，拿了瓶矿泉水猛猛将糖灌了下去，嘴里的甜腻味也淡了许多，这才开口道：
“之后我们得防着点他们。”
其他人表示同意，他们都没有询问温柠究竟囤有多少物资，他们也不在乎，温柠的安危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柠柠，你要在这个村子里待多久？”困困忽然发问，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两个空间拥有者也无法长期待在一个领域之中，人性总是贪婪的。
温柠思索片刻道：
“不会太久。”最近天气已经很少升到40c高温了，她有预感，世界环境将在不久后再次变动。
暴风雨来临之前，海面总是一片宁静。
院子里忽然传来老奶奶的声音，几人及时闭嘴，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他们从房间出来时就看到院中多了一个木制大方桌，也不知裴尘什么时候跑出来了，他在一旁正帮着老奶奶搬板凳。
困困一向看不惯裴尘，朝他吼道：
“谁让你出来的！”
裴尘冲她翻了个白眼，马上又换了一副面孔，可怜巴巴的对着陈念念道：
“念念姐，我饿。”
陈念念心下一软，看了看温柠，见她没有多说什么，于是朝着裴尘点头道：
“那你跟我们一块吃。”
温柠觉得裴尘像打不死的小强，不论受再重的伤，求生意识相当坚定，总能吊着一口气等待身体自愈，该说不说，他自愈能力也比一般人强的多。
几人围着桌子坐下，老奶奶炒了一大盘蒜苗回锅肉，又蒸了一盘腊肠，猪肉和蒜苗都是温柠刚刚给她的，这盘菜份量很足，刚刚的猪肉大概被她用掉了三分之一。
米饭用木桶蒸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农村的米饭总是要格外香一些。
原本胃口不大的温柠也多吃了一碗饭。
“好吃呀奶奶，辛苦您了，还要为我们做饭。”困困满足的放下了筷子，打了个饱嗝。
“少做点也是做，多做点也是做，之后到饭点了我喊你们。”老奶奶朝着一旁孙子的碗里夹了几块回锅肉，孙子大口大口的扒着米饭吃着肉，眼泪差点流出来，毕竟新鲜的猪肉他们已经很久没吃到了。
“好嘞，那就麻烦奶奶了。”困困意犹未尽，又拿起筷子夹了两片回锅肉，里面的酱料应该都是老奶奶自己做的，外面饭店可吃不到这么纯正的味道。
饭后，陈念念和困困抢着洗碗，白岳则是将餐桌搬回了主屋里，温柠和林春也回房准备休息。
回到房间之后温柠围着房间转了几圈，刚吃完还是不要马上躺下的好。
晃了十几分钟之后温柠这才掀开被窝钻了进去，郝月娇今天估计是不会找他们了，正好休息休息，这一路上大家都太过疲惫。
胸口的伤在槐树藤的治愈下彻底好全了，不过始终有一道浅红色的印子在那。
迷迷糊糊之中温柠就睡着了，她疲惫的灵魂也在这一刻得到了喘息。
……
她是被外面的雨声吵醒的，温柠睡眼朦胧的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两点钟了，睡的时间太久，以至于她脑袋有点昏沉。
屋外除了雨声什么动静也没有，温柠觉得有些孤寂，她打开手机玩着单机游戏，是手游版的minecraft，她控制着小人打着方块，这游戏很适合消磨时光。
与现实世界一样，这里面也有僵尸，贫穷的她在黑夜来临之前占领了一个村庄的小房子，与村民一起躲避僵尸的攻击。
温柠脑子里忽然有一个想法，在其他时空之中，裴尘曾用驭土术建造起又高又厚的盾牌，若是能利用他的能力将村庄围绕起来，建造一层围墙，或许里面的人会安全许多。
明天再问问他吧，温柠继续玩着游戏，这一玩就到了天亮，屋外的雨在曙光来临时就停了下来。
大家都醒的很早，纷纷站在院子里洗漱。
洗漱完后，温柠叫住了裴尘。
“你干嘛？”裴尘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温柠将昨夜的想法告诉了他，谁知裴尘连忙摇头道：
“不行的，我做不到，之前我也想过，但是升起一座土墙就筋疲力竭了。”裴尘没说第二天因为有个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被打的半死的事情，自那之后他的情绪越发不可控制。
其他人也听到了温柠与他的谈话，困困上前说道：
“那就一天升一座土墙，慢慢来嘛。”
裴尘嘴角抽搐，这小矮子是真不把他当人看啊。
温柠脑海中则是有另一个想法，裴尘一旦过度使用异能，就会导致不可逆的神智损伤，她的治愈能力还不知道能否修复神经损伤，如果有精神系的异人或许对裴尘有帮助。
心中思索着，一根藤蔓悄悄缠住裴尘的小腿，慢慢爬到他的脑袋上，盘成一个饼状吸附在他的头顶，看上去就像戴了个帽子。
裴尘想要伸手去将这藤蔓摘去，温柠却开口制止了他。
“别动。”
裴尘乖乖放下手，任由温柠瞎折腾。
随着藤蔓的治愈效果，裴尘只觉得自己脑袋清晰了许多，心底的戾气也没有那么强烈了，身上的伤疤也被治愈，他脸色大喜。
温柠也看到了他神色的变化，想来槐树藤还是有用的，不过他这种情况无法根治，只能稍稍压制他心底的戾气，但不是个长久之计，否则哪一天忽然爆发出来，他可能会丧失人类的意识，变成一个充满杀戮的战争机器。
“温姐姐，你可以治好我吗？治好我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裴尘内心的喜悦无法言说，他太讨厌自己无法控制的情绪。
温柠摇了摇头，她做不到，这是他拥有强大异能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她也曾想过自己究竟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她在末日前就拥有了空间，所以与旁人不同，不是觉醒异能时同时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
就目前来看，她什么也没付出。
裴尘瞬间失望，随即又摇摇头，即便不能痊愈，能缓解也是极好的，既然要依靠温柠的治愈藤蔓，他就不得不开口问一些事。
“温姐姐，你讨厌我？”
温柠一愣，内心十分矛盾，不知如何开口，自己在别的时空之中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在上个时空之中所有人都被裴尘活埋，其实从裴尘的角度来看，这两件事情他都相当无辜。
温柠拥有蛞蝓能力时，甭说裴尘，就连她自己也嫌弃，被温柠百般折磨后惨死。
之后他们被裴尘作为入侵者活埋，也只是为了保护村子的安全。
即便错不在裴尘，温柠也无法原谅他，同样也无法原谅自己，从记忆碎片中的细节来看，她猜测萧衍舟的能力是死亡回溯，只有肉体死亡之后，灵魂才会跨越时空来到新的世界线。
温柠的内心其实是很慌张的，死亡回溯归类在空间系中，假如萧衍舟也是空间拥有者，那么想测试他究竟存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找郝月娇一验便知，但她不敢。
她很怕答案和她想的不一样，一个不存在的人，如何能找得到，当然，一切只是她的猜测。
如果上一个时空之中裴尘没有将他们团灭，如果自己没有那么草率，结局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裴尘见温柠半天不说话，以为是不想告诉他，于是道：
“算了，讨厌我就讨厌吧，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温柠思绪被他这一句话打断了，犹豫片刻道：
“我的确讨厌你，但不是你的错。”
裴尘被她说的一头雾水。
“听不懂，但是如果我之前的确做错了什么事情，我现在跟你道歉。”
裴尘诚恳的朝着温柠深深鞠了一躬，又道：
“我不记得何时得罪过你，但希望你能原谅我。”
温柠叹了口气，是她自己过不去这个坎，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没人会真的厌恶自己，她不过是将帽子扣到了裴尘头上，这样自己能够好受一些。
“从今天开始你绕着村子造土墙吧，我会看着你，你造完之后我给你压制心神。”温柠直接岔开了话题，并不想回答裴尘刚刚的话。
“好。”
困困早就看出温柠很讨厌裴尘了，所以连带着她一块讨厌裴尘，温柠讨厌的人她也讨厌。
其他人倒是对他无感，陈念念还是有点同情裴尘的待遇，觉得他好像个工具人。
之后老奶奶做了一锅面条，大家吃了早饭后郝月娇就派左娅过来找他们了。
不用想也知道郝月娇是要询问白岳他们路上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回来的只有他们的车。
……
别墅内气氛很压抑，别墅一楼的客厅被郝月娇摆成了会议室的模样，她坐在上位，雷叔站在她的身后。
之前在黎明小区时大家都是很随意的坐在郝月娇家里，与现在相比，郝月娇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团长这个身份。
“白岳，路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回来的只有你们？”郝月娇语气严肃，有些质问的意思。
白岳从温柠那得知空间的事情之后，对郝月娇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道：
“丧尸太多，我们顾不上其他人，能活着过来已经是万幸了。”
郝月娇眉头紧皱，优雅的柳叶眉被她挤到了一起，对于白岳的回答并不太满意。
“就这？”
白岳点头。
“嗯，就这。”
接下来又是死一样的沉寂，以前的雷叔是和事佬，这种情况下他一定会出来圆场，可今天他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温柠率先打破僵局，开口道：
“我认为…”
刚开口，郝月娇就将她的话打断。
“柠柠，我没问你。”
温柠便没再继续说下去，这短短几天郝月娇的变化太大了，民众前她是备受瞩目的曙光女神，黎明团后她是正言厉色的团长。
郝月娇也在往合格领导人的方向转变，对于民众来说是好事，对于他们来说，终归还是少了点人情味。
“我是相信你们，才让你们当头车，带着那么多人迁徙，我知道你们路上肯定遇到了很多困难，但不抛弃，不放弃是我贯彻的精神。”
困困瘪着嘴，小声嘟囔着：
“说的好听，你又没见过那场面。”
郝月娇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轻轻瞟了她一眼，继续道：
“你们能活着回来我很高兴，但是这次行动，结果很让我失望，希望不要再有下次，死去的那些人，永远也回不来了。”
困困听的一肚子气，没忍住嘲讽了一句。
“如果雷叔跟着我们，团长的结果或许不会比我们更好。”
郝月娇冷冷的盯着她，语气冷冽道：
“我希望你能够找找自己的原因，只有自身变强了才能保护更多人，一切的失败都来源于你们自身的实力。”
困困还想反驳，被温柠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之后郝月娇又讲了一大堆道理，困困和白岳差点听睡着了，讲了整整两个小时，郝月娇才肯放他们走。
“柠柠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我有话要单独跟她说。”
刚走到门口的白岳等人瞬间就止住了脚步，林春的手已经摸到了裤子里的枪，她裤子宽松，看不出来她的小动作。
直到郝月娇将雷叔和左娅也赶了出去，白岳等人这才安心出门，若温柠与郝月娇一对一，郝月娇定然不是温柠的对手。
待所有人走后，郝月娇这才放松下来，趴到了桌子上。
“好累啊。”
温柠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柠柠，刚刚我不是故意打断你的，主要是现在挪了新住所，规矩也要立下，外人面前还是要时刻保持团长形象的。”郝月娇从空间拿了串葡萄吃起来。
“他们不是外人。”温柠淡淡道。
郝月娇递给了她一串葡萄，温柠假装吃到嘴里，实则被收入了空间之中，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旦出现裂缝，那么这个缝隙只会越来越大。
“好啦，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郝月娇将话题转移。
“我刚刚想说的估计你也不想听，那就说说你想听的吧。”温柠从空间取出一瓶井水喝了两口，缓缓道：
“你记得我绑了一个御土少年吗，我与他谈好条件了，我负责压制他的心神，他则是帮村庄建立土围墙，可以抵御丧尸来袭，也可防止图谋不轨的人混进村子。”
郝月娇欣喜若狂，她正愁怎么建立村子的防护措施，这下温柠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太好了！不过你如何压制他的心神？你的空间有这种功能？我听说他异能代价是逐渐丧失神智。”
温柠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雷叔知道她获得了藤蔓治愈的能力，郝月娇不可能不知道。
“我的藤蔓可以治愈伤口，也可以压制裴尘的心神。”
郝月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表情十分自然，温柠都忍不住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之所以强调压制心神这件事情，也是想靠这件事牵制住郝月娇，若郝月娇真的有其他心思，在土墙完全筑成之前她都不会对温柠下手。
“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温柠起身就离开了会议室，她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回去的路上温柠都在回忆与郝月娇之间的事情，她对郝月娇之前颇有好感，山洞清杀行动过后，她们之间气氛微妙起来，交谈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