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职
困困忍不住又对着白岳道：
“你内心实在过不去这个坎，你就给你自己洗脑，你说你这是为民除害。”
气氛也因为困困这句话缓和了起来，见说的差不多了，温柠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之后的全都看白岳自己领悟。
陈念念从房间里翻出两包辣条，这是她一直舍不得吃的。
“大家吃点辣条吧，老白，你不是很爱吃辣条吗？这一包给你一个人吃。”说罢，陈念念就将辣条递给了白岳。
“好啊，你竟然背着我们偷偷藏辣条！”困困伸手就将她怀里另一包辣条抢了过去。
白岳深吸一口气，朝着陈念念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谢谢了。”转头又对着温柠说道：
“刚刚确实是我一根筋，我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动手？我要赶在他们告诉新物业之前将这个隐患解决掉。”
温柠叹了口气，那两人刚刚分明就准备出门，她猜测新物业大概已经知道了。
“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白岳心里一沉，困困吃辣条的手也顿住了。
“那怎么办？就等着新物业上门来压榨我们？”困困问道。
温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心中思索了片刻，道：
“新物业才成立不久，他们如何压榨其他员工我和白岳都亲眼看见了，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惹事，大麻烦没有，小麻烦应该会不断。”
听闻后，陈念念首先松了口气，她是真的害怕听到那些打打杀杀的。
“算了先别想了，我们先看看报纸。”温柠的话让白岳才发现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手抄报，报纸的一端已经被他捏成了一团，他连忙松开手，又小心翼翼的将褶皱铺平，然后递给了温柠。
温柠接过报纸，发现其中有两人的字迹，应该是保安大叔和少年分工合作，合力完成一张，这确实比两人分开写一整张报纸效率要高。
报纸有三个板块，第一个板块是用红色走珠笔写的，由于报纸只有a4纸那么大，所以她边看边读。
今日头条：
1南门摆摊限时：12：00-20：00。摊位费由收益的4/1调整为2/1。
2一号楼的1301号与1304号在今日早晨干扰新物业正常管理，罚款5kg食物，1301已缴纳罚款，1304由于缺乏物资，仅缴纳1kg食物，剩余罚款由充当新物业临时工来还债，希望小区的各位业主以此为戒，切勿妨碍新物业正常管理！
3还未缴纳物业费的业主们，新物业高层下达最后的通知，请在明日12点之前缴纳物业费，否则后果自负！
温柠念完这三条之后，所有人神情都变得愤怒起来。
“什么新物业？他们还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困困气到辣条都不想吃了。
白岳也被气到了，他忽然想起那个卖仓鼠的男人，一只仓鼠换了两块巧克力，那巧克力还得上交一块给新物业。
“第二条那个妨碍物业正常管理就要罚款这么多粮食，他们也是真的好意思开口啊！”陈念念显然也被这不人性的罚款数额给吓到了。
林春沉默不语，但手紧紧地握成拳状。
温柠扫了一眼第二板块，又念道：
新物业经过高层商议过后，决定推行出新项目，命名为“每日点名”，顾名思义，为了防止有人因为夜里失温而导致死亡，不能及时发现，所以每日早上8点会有相关人员在每栋楼下面拿喇叭喊，所有人必须在8点半之前赶到南门门口集合，不得顶替他人身份，并配合相关人员进行点名登记。
温柠念完后，所有人沉默了，见没人发话，她继续念了最后一个板块，这个板块很简洁，只有短短一句话：
所有业主请注意，每周六，周日，新物业会在北门进行一场拍卖会，有感兴趣的业主可以前来参加。
温柠接过陈念念为她倒的热水，仰头喝了一口，不是很烫，陈念念给她参了冷水进去，还有一点甜，大概加了点蜂蜜。
“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温柠问道。
白岳首先开口。
“我认为新物业这么下去很快会引起暴乱的，不论是南门摊位要缴纳的货物还是罚款的数额，这些都太过分了。”
困困点了点头，道：
“确实，这才只是开始，不知道他们后面会不会更过分，到时候引发暴乱，他们就自作孽了。”
陈念念和林春都没有说话，陈念念不知道说什么好，林春本就性格冷淡。
温柠摇了摇头。
“他们不可能没想到这一层，也许他们有足够压制住暴乱的本事，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了。”
商议完过后，陈念念本想留温柠吃饭，但温柠想着粉笔还在家里等着，就拒绝了。
刚回到家，粉笔就嗷呜的扑了过来。
呜呜呜，臭女人你去哪里了，本狗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温柠摸了摸它的狗头，屋子里的木柴还未烧完，想着要把它留在家里，特地多添了几根柴火。
温柠坐在沙发上抚摸着粉笔的脑袋，心里思考着新物业的事情，望着窗外新一轮的铲雪员工们，一个戴着红袖章的管理人员正指挥着他们，她忽然发现，雪好像变小了…
一个计划在心里悄然萌生。
“新物业创始人，荣勇利…”温柠低头喃喃道，粉笔趴在她身上，耳朵动了动。
哇哦，臭女人要搞事情了！
温柠从空间里挑了一块猪肘子，用黑色的塑料袋紧紧裹着，随后便独自出门了。
粉笔见她又走了，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狗盆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啊喂！女人，你不饿不代表本狗不饿啊！
温柠直奔铲雪小队的那名管理层，那管理见到温柠似乎找他有事，于是二人移步到一旁的树下。
“有什么事吗？”管理员问道。
温柠将手中的猪肘子递给了他，并且说了句：
“我提前替你解冻好了，回家就可以直接弄着吃了。”
管理员小心解开黑塑料袋，发现竟是一只相当有份量的猪肘子。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解的问道。
“带我去见荣勇利。”温柠的话让他连忙将猪肘子递还给了她，但眼里的不舍出卖了他。
温柠又道：
“我只是想加入管理层。”
那管理员这才恍然大悟，将猪肘子又抢回了自己手里，慢悠悠道：
“你是因为想过上更好的生活吧，我告诉你啊，其实管理层待遇也没那么好，就比如南门摊位收每日摊位费的，他们也就偷偷谎报了收益，然后自己藏了点。”
这人又叹了口气。
“可惜我被分在了铲雪队，只能天天看着这些人铲雪，工资也都只能正好吃饱，好在我只是一个人。”
温柠没多说什么，而是问道：
“你是怎么进管理层的？”
那人答：
“朋友喊的，当时新物业正缺人，我就直接过来了，但是如果你现在想进去需要缴一定的粮食才行，你根本就不需要见荣董事长，有人事部专门管这个事的。”
温柠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你可以带我去人事部吗？”
那人看了一眼还在铲雪的小队，摸了摸已经开始变硬的猪肘子，一阵懊恼，朝着那群人就怒斥道：
“赶紧干活，干完好吃饭！”
那群人低着头，不敢有人顶撞，只得加快了手中铲雪的速度。
“这样吧，我叫孟达，人事部就在31号楼一楼，你去直接报我名字，他们都认识我的。”
温柠道了一声谢，转头就朝着人事部走去，1至20栋都属于高层楼房，20-30属于小洋房，30-36则是独栋别墅区。
别墅区距离稍微较远，温柠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
走过来时发现别墅区的寥寥无几，但是手臂上都戴着红袖章，温柠推测，这边的独栋别墅大概是被新物业承包了。
走到了31号，温柠敲了敲门，随即推了进去，发现有两个戴着红袖章的女人正坐在室内喝茶，她们看了一下温柠，问道：
“来干嘛的？”
“我是孟达介绍过来的，想加入你们。”温柠的话让那两个女人笑出了声。
“那孟达有没有告诉你，现在要缴粮食才能加入？”
温柠点了点头，将背包里早就准备好的牛蹄子和半边猪头肉放在桌子上，那两个女人的笑容戛然而止，她们严肃的将肉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可以，没想到你还有这好东西，你可以加入我们，给你安排个好点的职位吧，你负责在食堂给员工打饭吧。”
女人见温柠依旧是面无表情，解释道：
“厨房的活他们都抢着干，你自己饿了随时都可以吃的。”虽然员工饭吃的很差，但是好歹还有得吃，管理层都不包饭的，每天都是给一定的物资算工资的。
女人忽然心疼起来，昨天因为大姨妈忽然来了，不得不用一半的工资换了一包卫生巾。
温柠这才点了点头。
“谢谢。”
女人扔给她了一个红袖章，又嘱咐工作的时候一定要戴上，又登记了身份证和姓名后交给了她一张盖着公章的入职通知。
“正好马上到饭点了，后面33号楼就是员工食堂，你过去上班吧。”
温柠将红袖章别在自己左臂上后朝着33号楼走去，独栋别墅区一排只有两栋，而且每栋之间间隔很大，两栋之间种满了树木，根本看不到另外一栋的情况。
温柠只好就此作罢，走进了33号楼，她一踏进去就看到所有餐桌上已经坐满了人，也没有人交流，所有人都是沉默地等着管理员喊开饭。
温柠暗嘲着，她没想到新物业对于员工竟然还是用那套军事化管理，员工中有小孩子，年轻人，甚至还有年纪稍大的。
将手中的入职通知递给了其中一名管理员，他点了点头，温柠就走到饭台的玻璃后了，看了一眼身旁一大桶用面粉兑水的面糊，准确来说不能称之为面糊，因为里面的面粉被大量水稀释了，这种东西根本就无法裹腹，因为温度太低了，这桶面糊已经放凉了。
温柠又看了一眼眼前的两盘菜，一盘炒白菜，一盘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或许是茄子也有点像豆角，清汤寡水，没有一点油汁。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管理员拿着喇叭大声喊道：
“排队！吃饭！”
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拿着碗冲了过来，一个个抢着排在前面，在管理层的震慑下，员工们才没有发生肢体冲突。
排在第一名的是一位年纪很年轻的小伙子，他原本兴奋的眼神里在看到那两盘菜时瞬间暗淡了下来，温柠给他盛了一勺面糊，又给他加了点白菜，准备给他加那盘黢黑的菜时，小伙子摇了摇头。
“我不要这个。”
温柠又多给他碗里加了一小勺白菜。
“谢谢。”
之后，温柠重复着这几个动作。
下一位是一个男人，温柠看了一眼，是个熟悉的脸，这人正是南门的保安大叔，她给保安大叔多打了一勺面糊，又盛了一大勺白菜和黢黑的菜给他。
保安大叔微微一愣，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以前盛菜的人，每人都是一小份，由于管理员的催促，他连忙端着碗走了，走之前还低声说了句。
“还是不要这么做了。”
温柠皱了皱眉，她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接着又是那个和保安大叔一起写手抄报的少年，温柠同样给少年盛了大量的面糊和菜，那少年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了一声谢，别的也没有多说了。
很快，桶里的面糊和盘子里的菜都被盛完了。
“师傅，没饭菜了！”
她喊了一声厨师，厨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提了一桶新的面糊和两盘菜过来。
不知道打了多久的饭菜，所有人这才全都吃上饭，温柠拉伸了一下右臂。
一名管理员朝她走了过来，开口就是嘲讽。
“喜欢做好事是吧？之前也有个人跟你一样，一顿饭下来他被扣了一整天的工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每顿的面糊和饭菜都是限量的，你刚刚第二桶已经是他们的晚饭了，你今天的工资也没了。”
温柠这才反应过来那名保安大叔的意思，他在提醒自己，温柠只是淡淡地朝着那名管理层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
那管理层被她的态度气的够呛，虽说自己与她地位是一样的，但是这个新来的凭什么这么嚣张！
他本想再教训温柠一顿，奈何温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温柠的工作也很简单，负责每日中午的打饭，其余时间自由活动。
回到402过后，温柠在粉笔幽怨的眼神下才记起来自己忘了给它吃饭，于是从空间里拿出一根卤猪蹄给它吃，粉笔见有肉吃还有骨头啃，怨气瞬间烟消云散，叼着猪蹄开心得啃着。
温柠只吃了两块维持能量所需的巧克力，她想起食堂给那些员工的吃食，心里堵得慌，并没有什么胃口。
就算如今新物业的董事长是她，她也只能做到，让所有人吃的好一点，减少压迫感，并不能做的更好。
更何况在这乱世下，所有人能靠的只有自己，而且她心中莫名有一种预感，人类并不会在这场灾害之中灭绝，总会有绝地逢生的希望。
温柠带着粉笔吃完猪蹄过后，就准备去趟401。
临走前粉笔依依不舍的看着碗里还没啃完的骨头。
到了401后，温柠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所有人，不出意料，所有人的怒气值拉满了。
“这天杀的荣勇利，这员工餐是猪食吗？”困困愤怒道，直接一拳砸到了她最喜欢桂花犬抱枕上。
陈念念的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她觉得新物业太过分了。
白岳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忽然冷静了下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厨师克扣了绝大多数食材？现在也没过多久，不可能连面粉都舍不得多放点吧？”
白岳的话让所有人瞬间冷静了下来，对啊，现在还不至于到面粉都要掺那么多水吧。
温柠眼里一闪，白岳的话倒是点醒了她，事出反常必有妖，缓缓开口道：
“那么接下来我们往两个方向去分析，第一，我们假设厨师也不满意新物业的行事，那么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他想要更快地推动暴乱。”
白岳点了点头，顺着温柠的思路一起分析。
“压迫之下必有反抗，如果这条假设成立，那么厨师背后肯定有一个群体一起推动。”
温柠表示赞同，凭借厨师一个人，力量太小了。
困困也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连忙道：
“对，怎么说也是厨师，柠柠说他还炒了一盘黑乎乎的菜，只要稍微做过菜的都不至于做成这样吧？”
温柠觉得从厨师那是一个突破口，她要弄清厨师的立场，如果他们立场一致，他可以适当的推波助澜一把。
“那么接下来我来说说第二个角度，假设这个厨师只是单纯的克扣食材，那么你们愿意与我一起抵抗新物业吗？”温柠话落，所有人异口同声道：
“愿意！”
温柠心中早已制订了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