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是不是哑巴
因为胖子的发现，大家全都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无邪跑到墙边，看了看胖子沾染了一些红色染料的手指，皱皱眉：
“两层？”
胖子点头，继续用手刮，表层普通的天女壁画染料扑簌簌地往下掉，露出了一些红色。
“肯定是，要不是胖爷我眼尖，估计也被蒙混过去了。天真你也别闲着，赶紧和我一起抠。”
胖子看了一旁还在思考的无邪，拍拍他的肩膀道。
无邪于是也上手贡献了自己的指甲，两人不一会就清理出来一片，豁然间露出了下层的壁画。
上面愕然是半俩浮于云上的马车，马车是一个肥胖的男子，两边是身着蒙古服饰的女子随侍左右。
陈皮阿四在那边扶着叶成的手，看着壁画眉头紧皱，四处打量了一下，自己走到了旁边开口道：
“这…和天宫有关系，你们快去，把整面墙都清掉，看看壁画里讲的是什么。”
一听这话，无邪几人赶紧加快了进度，很快整幅表层壁画脱落，露出了下面色彩绚丽宛若鲜血一般鲜红靓丽的颜色。
华和尚看的眼睛发亮，在一边边看边自言自语道：
“这应该是东夏万奴皇帝，和蒙古人之间的战争的场景，你这个人，这个人应该就是万奴王本人，这很可能是传说中东夏灭国的那一场战争。”
他还在继续科普壁画的知识，无邪他们一边听一边一边提出自己不解的地方。
岳绮罗在一边拖着下巴听了一会，看了一眼一边同样安静坐着的张启灵，站起身往外面出口的方向走去。
那边其他人都在兴奋地研究壁画，岳绮罗出去的时候谁都没发现，只有张启灵看了一眼，然后再看向正在讲故事的几人。
来到进去的那个洞口，外面的风雪貌似小了一点，只是在夜晚戚戚呜呜的风声显得吓人了些。
岳绮罗看着山下的一个方向脸上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她才不感兴趣，在这难得的晚上就应该去干点有趣的事。
回头看了一眼黑黝黝的洞口，四周的碎石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巨大的石龙盘踞在侧，面容狰狞。
岳绮罗唤出一个小纸人放在龙头上，双手交叠在胸前，红色的法印打在纸人身上，瞬间一个和岳绮罗一般无二的人出现在原地。
红唇向上勾起，雪夜里衣袂翩飞，她转身朝山下飞去。
……
扎满帐篷的营地外风雪戚戚，营地只剩几处还有光亮的地方，显然扎营的人都入睡了，也只偶尔有人影提着灯四处巡逻。
深沉的营地上空出现了一串古老的青铜铃铛，上面隐隐约约地围绕着红色的法力，青铜铃铛在法力的加持下逐渐摆出一个复杂的法阵，从天而降笼罩住了整个营地。
营地外提着灯巡逻的人突然之间无声无息地一个接一个倒在了雪地上，按压出完整的人形，而睡着的人也陷入了更深的梦境。
纸人带着诡异的笑声从更高处的雪地接踵而至，从帐篷的缝隙里慢慢钻入，随机地选择了一个人吸完了精气再咯咯笑着出来。
众人沉浸在睡梦中，谁也不知道自己就要和伙伴的尸体睡这么一夜，营地里的尸体渐渐地变得比雪山的雪还冰凉，可惜却无人察觉。
红色的精气随着纸人妖娆地飘在空中朝山腰而去，那里一个一身红衣犹如鬼魅的身影站立在雪中，飘飘洒洒的雪中少女宛若雪山里的雪妖。
慢慢将纸人带回来的精气吸入体内，少女缓缓睁开一双比之前更加黝黑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个愉悦的笑。
“没想到完整的青铜铃铛威力竟然这么大，真是让我意外。”
她眼中闪过一丝痴迷，轻声自语。
过了一会，看了一眼静寂的营地，她口中低声念了一句咒语，将铃铛和纸人收了回来。
“剩下的人可要多坚持一会啊。”
喃喃自语了一声，少女毫不留恋地转身飞走了，至于这些人第二天是什么反应，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回到刚才温泉缝隙的上方，岳绮罗刚要把替身纸人收起来，手上动作突然一收，皱了皱眉看着下面显然已经坐了许久的人。
那人身上连同长刀都掉了一些落雪，他斜靠着身后的墙壁坐着，眼睛低垂，整个人在雪地里显得孤寂又冷清，看着只会微笑的替身纸人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见是他，岳绮罗干脆也不再动手，直接轻巧地从天而降落到他眼前，走到了替身纸人旁边和她站在一起，两个一模一样的同时歪头看向了对面的人。
“张启灵，你是等我么？”
“还是，你喜欢这个纸人？”
那个许久不动浑若雪雕一般的人终于动了动，他抬起头，蝶翼般的睫毛上下动了动，眼里是岳绮罗看不清的遥远。
岳绮罗干脆蹲下来靠在他身边，右手抚上他肩上的雪，轻轻扫过。
“你要是喜欢，你怎么不看我啊，我这么大个活人摆在你面前，你看不见么？”
她回头扫了一眼只会傻笑的纸人，随手一挥收了起来。
张启灵转头看了看她比之前加深了些许的眸色，把视线转向外面正在飘落的雪花，沉默不语。
岳绮罗侧头看了半晌，眼见张启灵还是没什么反应，无趣地转过头也看向了远方。
她伸手接了几片雪，嘴里自言自语：
“张启灵，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哑巴了。”
“你说你皮囊那么好看，声音也那么好听，为什么偏偏愿意做个哑巴呢？”
说完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不解。
恰逢洞里有人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出来的是向导顺子，看到两人坐在地上，忙不好意思说道：
“两位老板快进去歇会儿吧，这里就放心交给我吧，今儿实在是对不住各位老板了，谢谢各位老板没有丢下我，今晚就让我守夜吧。”
张启灵见有人出来，利落地站起身，把岳绮罗也扶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干脆利落地走了，顺子在后面一边傻眼一边还是坐了下来继续值班。
从缝隙里传来两人清浅的对话，慢慢听不清了。
“早点睡吧。”
“你终于愿意说话了？……”
……
因为风雪没有停的迹象，几人不得不在温泉山洞待了两天。
这几天日无邪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岳绮罗，生怕她被冻着饿着，尽量把东西做得好吃一点才送到她面前。
每每看到岳绮罗乖巧地吃着自己亲手做的东西，然后得到她弱弱笑着说的一句谢谢哥哥，心里就不由自主地高兴。
甚至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虽然每次都没有机会得手，但是还是暗中多次找机会想摸到她的头来完成自己的心愿。
那股殷勤的劲儿惹得胖子频频咋舌，以至于次数多了见怪不怪了。
反正以岳绮罗现在的表现来看明明就是一乖巧可爱的小萝莉，而且有了之前对枪的来源猜想，胖子心大地放下了心里的害怕，跑去和无邪混一起逗岳绮罗开心了。
这边几人欢乐的气氛明显与众不同，但是陈皮阿四的人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对此视而不见，甚至听之任之。
唯有张启灵画风清奇，常常独自沉默不语，存在感弱得可怕。
第三天的时候叶成从外面换班回来，告诉大家风雪停了，可以继续走了。
大家虽然没说出来，但是心里还是暗自高兴，把剩下的装备整顿了一下。
等装备都整顿得差不多时，无邪左右为难，还是把问题说了出来。
“这几天我们好像吃了太多东西，估计没有补给，没有到我们要到的地方，差不多就要断粮。”
他转头看了另一边正在装水的顺子，开口道：
“顺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比如找个补给站……”
顺子停下手，摇摇头：
“小老板，雪线之上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要不就回去再回来，要不分配食物，尽量少吃一点吧。”
无邪只好认命地分好食物，还把自己的多分了岳绮罗一点。
临走之前陈皮阿四教众人用卫生巾当鞋垫，可以吸收脚汗，脚保持干燥，全身就会暖和。
虽然觉得别扭，但是试了一下这个方法，大家一致觉得不错，还是心甘情愿地换上“鞋垫”出发了。
在无邪要帮岳绮罗换鞋垫的时候，张启灵顶着他吃惊的目光从他手里接过，快速地换好了给她穿上靴子。
无邪眨巴眨巴眼睛，总有一种觉得自己养的小猫不和自己亲的感觉，最后扛不住张启灵强大的气场默默退出了。
岳绮罗倒是看戏看得自在，穿上靴子以后轻快地追上前面几人的步伐，也不理后面的两个人，径直出了山洞。
等所有人都出来以后，陈皮阿四指挥几人用绳索爬上前几日他们摔下去的那个斜坡。等爬上去看到地面上新的马蹄印，众人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胖子在那边蹲下看了看，说道：
“阿宁那帮人看来已经超过我们了，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陈皮阿四皱皱眉，说道：
“抓紧赶路吧。”
大家也不再说话，戴上护目镜，马不停蹄地开始赶路。
几小时后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队人马，俨然便是阿宁的队伍，他们的队伍好像也遭到了重创，损失了好几个人，此时一看不过二十来人了。
无邪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想尽快找到无三省的影子，但是一无所获，心里难免失望。
那边阿宁用望远镜看着一个方向，无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有了底，指了个方向，转头问了一下顺子：
“那里是什么山，要怎么才能过去？”
顺子手搭凉棚，看了看，变色道：
“原来你们要去那里？那里不能去的！”
岳绮罗看向无邪指的方向，那里那座山隐藏在雾气中，高大巍峨地耸立着，与其他山脉相连却又突兀地耸立，而且似乎还有些眼熟。
她眯了眯眼睛想了想， 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无邪在一边奇怪地发问：
“为什么？”
他这么问也有道理，大家也看向顺子，毕竟之前顺子给他们说的是这八百里雪山，每一座他都上的去，那么怎么这一座又不能去了？
顺子看众人面色有异，解释道：
“那座山叫三圣雪山，这山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在我们这一边，雪线以上到那一边，都在朝鲜的边境里，我们过不去。”
胖子听着，愣了一下，问道：
“三圣雪山？是不是当年彭总司令抗美援朝的时候，志愿军后勤部队建设战后生命线时候翻的那一座雪山？”
顺子点头道：“对，就是那山，海拔2400多米，翻过这山，就是朝鲜的丘陵地带。”
以他们的情况，根本是过不去这道正规的边界防线的，更何况食物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其他几个人除了岳绮罗或多或少的也知道三圣山的情况，也都面露愁色，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对下一步怎么走没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