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女联手
“啊啊啊，凉，牙掉了”
小渔娘薅着她的后脖领子，给按倒在雪地，还是不解气，背后嚼她舌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嚼到她姑娘身上就是不行，整个人更是坐上去，把雪往她嘴里塞。
“这回干净没，反正农闲时间有的是，雪也管够，嘴再不干不净就刷一天，不嫁人咋了，又没去你家要饭，你愿意嫁就嫁，嫁一个要是嫌不够，村东头一直打光棍的二狗子，老婆刚跑了的三辉，还有村西头找不到媳妇儿的傻子，都去嫁呗，一次结个够，把咱家小渔那份也嫁出来”
小渔娘是越说越气，手下动作也越狠，连雪带泥抹了身下人一脸，鼻子嘴里都是，压根睁不开眼睛。
“行了，小渔娘，都是一个村的，大军妈也不是故意在背后讲究的，就是话赶话说到那了，大家也没恶意，说到底也是想给小渔找个好人家，纯粹是担心，换成不认不识的，这大冷天的咱还懒得费口舌呢，你这说来就来的脾气，啥时候能改改，以后谁还敢说话”
一旁的狗蛋娘出来劝架当好人，话里话外把责任都推给小渔，一口一个为她好，算盘珠子都要打到首都。
“呵呵”小渔娘冷笑一声，索性把腿盘在大军妈身上，当人肉坐垫，她这人不像一般人，吵个架脸红脖子粗的，反而是越吵气更足，越清醒，她弯腰团了一大雪球，扔到大军妈脸上，瞬间来了个天女散花。
“这份好意给你要不要啊，自己家那堆破事抖搂干净了吗，咱也是关心，大家伙都过来，聊聊她因为生不出男娃，被老婆婆整日骂的事呗，还有前几天看着和老王家那口子走的挺近，还一起去后山了吧，大军她奶奶在吗，来晚了儿媳妇就没喽，走一走，瞧一瞧，来看红色出墙了”
狗蛋妈脸都绿了，嘴角跟着直打哆嗦。
“小渔娘，小点声，别嚷嚷了成不成，就当求你了，从今以后咱再说小渔一句不是，出门被车撞死，骨灰被狗叼走，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这样行了吧，大军妈你也是的，就是缺打，多挨几次打，嘴就有把门的了”
她举起手赌咒发誓的，生怕小渔娘把她的破烂事都叻叻出来，说完还上前踢了大军妈屁股一脚，以表诚心。
一直趴着的大军妈，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吓的，浑身直打哆嗦，上下牙直打颤儿，说话断断续续的。
“哪儿都显着你，用你出来扒扒，不出来，咱早都起来了，快滚开，有多远滚多远”
她趴在地上挣扎着，往狗蛋妈身上吐唾沫。
转头笑呵呵看向小渔娘“秀芬，咱以后不敢了，就放过这一次，咱回家就烧香，保准给小渔求个好姻缘，成吗”
她以后可不敢惹这母夜叉了，以前只听过她为了护姑娘，把村头二辉娘，头发扯掉一半，当时笑了一星期，这回轮到她，才知道啥叫疼，恐怕日后都不再敢碰雪了。
见小渔娘没有反应，她又把主意打到不远处的小渔身上，那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应该是好说话的主。“小渔快和你娘说说”她冲着小渔方向狂摆头，头发都散开，这下更像个疯婆子。
不远处的小渔听到有人叫她，慢慢走过来，她不是不帮娘忙，主要是娘战斗力太强，根本用不着她出手，就能砍瓜切菜般，把这些嚼舌根的人，收拾的被服的，她过去了，娘还要照顾她，不过去就是最大的帮忙。
“娘起来吧，怪冷的，摸雪摸的手都青了”她把娘手上的雪掸掉，拿下自己的手套给戴上，小渔娘一下暖到心底，终于舍得从大军妈身上起来，还往她后脖梗里，放了一大把雪。
大军妈深深呼了一口气，就在准备起来时，小渔蹲下，在她耳边轻轻低语。
“婶子，您张口闭口就是克这克那的，看来很信这些，那我告诉你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千万不要告诉旁人哦，你想的都是真的，咱真能克人，看向谁的眼睛，谁以后就会厄运连连，哪天突然没了也说不定”
说着她掰过大军妈身子，直直看向她的眼睛，对方眼里都是惊恐，当回过神想要闭上眼睛时，小渔已经起身。
“啊啊啊”狗蛋妈转过身，平躺在雪地上蹬腿，“没想到柔弱的跟麻秆似的小妮子，比她娘更能折腾人，对她说这些，还不如扇她几个大嘴巴子更舒服，她从小就信这些，越想忘掉，小渔的轻声细语，越围绕在耳旁不散”
她实在受不了，捂住耳朵连滚带爬的跑回家。
小渔捂住嘴偷偷笑，作为美人鱼她可是能洞察人心的，对方越怕什么，她就特意往什么上说，估计对方得担惊受怕，好一段时间，不能再出来扯老婆舌。
她这也算是为村除害，毕竟前几天就有好好的两口子，被她到处传女方闲话，闹的连干了好几天仗，对付这种人就要抓住要害，一击击中。
她可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只因为爹娘已经有三个小子，就想有个贴心的姑娘，她就一直扮演着，真说起来它们人鱼，可是向来睚眦必报的主。
其他人见没热闹看了，也就跟着散了，各回各家，不愿意回家的，跑到下一家门口，继续嚼别人的老婆舌。
小渔娘把手套摘下来给姑娘戴上“娘不冷，跟她说啥了，眼睛都吓直了，要是好用，娘下次也用这招”
“我也不冷”她不由笑出了声，天底下到处收集干仗技巧的，除了她娘应该没有旁人。
她把手套给娘戴上，随后自己把手也伸进去“这样就都暖和了”抬起头笑呵呵看向娘，眼里都是小星星。
“你啊，姑娘就是暖心，没白疼，不像你那几个哥，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她抬手在小渔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个脑瓜崩。
“快和娘说说，到底说啥了，比娘那招塞雪都管用，娘得学学“她还特意伸过耳朵，听不到说的什么，她也抓心挠肝的。
小渔踮脚叽里呱啦把自己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娘，你说傻不傻，都啥时候了还信那些，咱一说，她脸都白了”她挽住娘的胳膊。
“哈哈哈，不愧是我王秀芬的姑娘，就得这样治她，下次还可以说更狠点，说她全家，看还敢炸刺不，以前娘老担心嫁出去会受欺负，看来咱们小渔嘴还挺厉害的”
说完她愣了一下“说好不提嫁人的事，咋又顺嘴秃噜出来了”抬起手在自己嘴上打了几下，马上转移话题。
“今天咱们母女联手，大获全胜高兴，晚上娘给你顿酸菜，再放上几片肉和最爱的粉条”
“好，最爱吃娘做的饭了，晚上吃三碗”小渔神色黯淡下来，村里像她这么大的，不光嫁人了，好多孩子都能打酱油，就剩她一个还吃住家里，爹娘当然没意见，可嫂子不说，她也看得出来，巴不得赶紧把她撵走，娘在这中间也难做，她不忍心。
“要不嫁出去得了，可毕竟一辈子的事，它们人鱼一族一生只嫁一人，她还想好好挑挑”
她来回路过也听村里人说过，没人愿意介绍，除了有人传闲话说她怪，还有一点就是长的太好了，在人鱼中长的漂亮可是争抢着娶的，每年都有为了心爱的人鱼，打架斗殴的场景，她还围观过几次。
可上了岸，一切都变了，在村里太漂亮，好多人就觉得养不起，说不定哪天就跑了，总觉得漂亮女人靠不住，大家也就是看看，并不愿意娶回家，他们更愿意娶，能干活屁股大好生养的。
娶回家，她又听见那些人，嫌弃自家婆娘不漂亮，没有外面的谁谁谁好看，漂亮的不愿意娶，丑的又嫌弃，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小渔做了几十年人类，还是不了解，她可以洞察人心，可还是研究不透人心。
“想什么呢”小渔娘见她愣住，还以为是听到嫁人的话不高兴，刚要安抚几句，话还没组织好，小渔就拉住她衣服。
“娘，你拉咱啊”她蹲在娘身后，拉住衣服一角。
“好嘞，坐好了“娘拉着她一路，打滑刺溜回家。
“娘，我也拉您吧，享受享受”拉到一半，小渔脚动刹车。
“咱都多大人了，不玩这个，娘拉你”小渔娘有点不好意思往旁边站，可神情看起来还挺期待的，被她敏锐捕捉到。
“来吧来吧”娘半推半就应下，小渔在前面拉着“娘，加速了”她还跑起来，路过大榕树时，一阵风吹过，挂在树上的雪轻飘飘落到她头上，睫毛上满是雪，她眨巴了几下，瞬间变成霜。
“娘，这有冰溜子”她伸手拽下来一个尖形的，放在嘴里尝“甜的”
“小心别把舌头冻上，忘了小时候有一次把舌头冻在门上，多亏家里有人用水给浇下来，不然现在就没舌头了”想起小时候的事，小渔娘呵呵笑，一晃当年的小丫头，出落成大姑娘，要是能找个好人家，就更好了，她还在想着，被小渔拉走。
娘俩一路打着滑刺溜，快到家时，看到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