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寿宴
“恭祝上神与天同寿，与地齐福，仙寿永享，神职永驻。”
即便是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在神面前，也只有表现得如此恭敬。
接着就是从界主开始敬酒，北景不出意料的没来，只有云山和贺兰修两人。上神从头至尾一言未发。有人敬酒，仔细听完敬酒词，微微颔首，就当是收下了，一杯酒空，便是回了礼。
凌月坐着的这里都是些散仙，自是没资格上前单独祝寿，只得眼巴巴的趁这万年才有的机会，将上神看个够。凌月也不例外，心想——怎么能有这么好看，这么风度翩翩的人呢？遥想当年神界还在的时候，一定是这世间最养眼的地方了吧！
凌月正遐想着当年那些神是否都是这般，令人向往，就感觉有道目光灼灼，盯得自己脖颈子发凉，一扭头，原来是贺兰修来了，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问：“你还看上瘾了？”
凌月尴尬的笑了笑，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就是第一次见神，很好奇！”
“宴会才刚开始，你就跑了，神不会怪罪你吗？”见贺兰修面色不太友善，凌月赶忙打岔。
贺兰修坐在她身边，摸了个橘子，边剥边说：“神不喜这些场面，一会儿都敬完酒，他应该也不会多待，才不会在意有没有少一个人，剩下就是众仙自己乐呵了。”
不多时，诸仙全部敬酒完毕，神放下最后一杯酒，起身就要走了，诸仙赶忙起身恭送。
两人旁若如人的聊自己的，吃自己的，突然感觉其他人都起身了，赶忙放下手中的橘子葡萄，也起身，还未来得及拱手弯腰，上座之人已经化作清风向门口来了。
可突然，众仙小声惊呼——谁都没想到，向来来去如风，自由洒脱、不被任何事情所影响的上神，竟然停下了脚步，去了清风的隐藏，若隐若现的站立于接近门口的地方。
正好，就是凌月的桌前。
云山君心道不好，从桌后一个闪身到了神的身边，跨步挡在神与凌月之间，拱手道：“上神可还有何吩咐？”
只见神缓缓将目光越过云山君，落在后面垂首站着的凌月身上，神色微动。
云山此时脸色没那么好看，身体僵直着，希望能挡住他的目光。
凌月悄悄抬眼，却正好对上上神的目光，又赶忙低首。
一边的贺兰修却心中满是狐疑，上神为何如此在意月儿，云山君更是反常的紧张。
只见上神缓抬广袖，露出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掐指算了下，嘴角竟勾起一丝微笑。
诸仙皆是抽了一口气，这位除了从前化作徐逸时，性情沾了点北景的活泼之外，作为上神，是几万年来第一次有笑意。
就在诸仙猜不透时，又是一阵清风，消散而去。
诸仙见上神走了，便开始八卦，纷纷向凌月投来好奇的目光。
唯独云山，面色铁青，方才上神传音与他——天外无华殿。
贺兰修观察到身前的云山的变化，心中怀疑更甚，甚至觉得，凌月几次受到刺杀，会不会和云山君有关。毕竟，整个天界，便只有云山君认识凌月。
不等贺兰修细想，云山君便也一甩广袖，消失了。
“怎么回事？我觉得上神看我眼神怪怪的。”两人都走了，凌月长舒一口气，问贺兰修。
贺兰修摇头：“我也觉得奇怪。不过看他也没为难你，应该只是好奇你的身份吧。”
受不了殿内那些仙好奇的目光，两人便退出来了。好不容易来一次天界，贺兰修带凌月到处逛逛，看看风景，也算没白来。凌月看着欢喜，贺兰修却心事重重。
“你在怀疑云山？”
凌月见贺兰修完全没有心思看风景，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方才云山那反应，着实反常。再一想自己在这天界，除了云山，便再没有第二个有交集的人了。
“你认为如何？”
“目前来看，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可他又是为什么呢？”
“方才他似乎很不想让神发现我的存在。”
贺兰修心里一咯噔，神为何要注意一个凡人的存在？云山又为何如此不想让神注意到月儿？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对方的疑问与自己一样，却毫无线索，都没了看风景的兴致，就打算回了，却发现走到了不认识的地方。回头竟出现了两条岔路，一时忘记方才是从哪边走来的。于是一个说走左边，一个说走右边，谁也说不动谁的时候，一个身形婀娜，衣袂翻飞的仙子从一旁过来，凌月赶忙叫住人。
“仙子留步。\"
仙子闻言转身，见叫住自己的女子身旁竟是冥帝，于是上前行礼：“冥帝，这位姑娘，不知唤小仙何事？”
这天上的仙子，连声音都柔柔的，戳人心田。
凌月道：“这位仙子，我与冥帝被天界美景吸引，不慎迷路，想问问回天门该走哪条路？”
“走左边这条，便是了。”
“多谢仙子。”凌月拱手道谢，转念一想，又问道：“不知仙子芳名？”
贺兰修本来都打算走了，冷不丁听凌月问人家的名讳，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那位仙子也略微吃惊，倒是很快反应过来，答道：“小仙花铃，云山君座下仙使。”
原来不是个普通的小仙，云山君的仙使，算起来差不多是人间皇宫里的大宫女，凌月忙道：“原来仙子是云山君座下仙使，失敬。”
贺兰修也没想到随便遇着个人竟然是云山的仙使，平日里自己不长与天界来往，云山身边的人也没见过几个，就算见过，恐怕他也没在意。
“姑娘言重了，花铃只是一介小仙，当不起姑娘失敬二字。”
道别了花铃，两人顺着左边的路回到天门的方向，到时，正见门前几位仙风道骨的老神仙互相道别，其中一位似乎地位尊贵，其他几人皆是向他拱手后离开。
“缥缈仙人。”贺兰修侧首低声向凌月道出那位仙人的身份。
凌月：“去会会？”
两人相视一笑，朝缥缈仙人走去。
那边缥缈仙人正要腾云而去，却听身后有人呼唤。转头一看，原来是冥帝与今日被神注意到的那个凡人。缥缈仙人对凌月也十分好奇，却也不多事，只是拱手道：“冥帝大人唤小仙何事？”
“仙上莫要折煞本座。只是有些陈年旧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缥缈仙人道：“不知冥帝大人，想问些什么？我年纪大了，许多往事，已记不清了。”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不太想理人的样子。
“是关于，六万年前，挽叶仙子之事。”
缥缈仙人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两人问的会是这件事：“挽叶已然殒身，二位为何要问起此事？”
“本座近日在人间，险些遭人刺杀，刺杀之人所用法器，是当年挽叶仙子的魂修法器——一片水叶。”
缥缈仙人似是迟疑：“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思量片刻，缥缈仙人道：“二位，随我回府细聊。”
见缥缈仙人松了口，两人高兴着终于找到了一丝痕迹，快步跟着一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