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梅竹马
四月的摇冰红色铺满湖面，族中老少皆忙碌左右，四处挂满了红色的连心结，扯起了红彤彤的纱幔，喜悦之色溢满空气。
几个孩子抱着刚出锅的红豆包子，啃得满脸豆渣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阿池：“月儿姐姐终于要嫁给晴天哥哥了，我娘说了，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嗯~豆包真好吃。”
香香：“当然了，这可是我奶奶专门为月姐姐大婚准备的，说什么多，什么多？”
阿真：“是多子多孙吧。”
香香：“哦对的。这个豆子真甜。”
阿真：“恩，甜的呢。”
香香：“那什么叫天造地设啊？”
阿真：“笨蛋，就是说，恩，就是说。。。哎呀我的包子吃完了，你还有吗？”
香香：“哦，我带你去拿。走吧。”
说罢两个小人手拉手的跑了。没走两步香香停下脚步歪头问：
“恩？我刚才是不是问你什么问题了？”
阿真：“有吗？我不记得了。快走吧，我想吃包子。”
香香：“哦，好的。”
看着阿真连哄带骗的把香香拉走，小梁摇摇头：
“看吧，阿真又哄香香了。”
素素：“恩，不过香香婆婆做的豆包真的很好吃啊。”
小梁：“我们也去再拿几个吧，我想偷偷给月姐姐送过去，贺兰哥哥说，新娘子一天都不准吃东西的。”
素素：“啊？那月姐姐不是会很饿吗？当新娘子真可怜，我跟你一起去。”
小梁：“好，走吧。”
说着两个小人儿也手牵手朝香香家跑去，边跑边说着。
小梁：“素素，以后你也给我当新娘吧？”
素素：“才不要，都不能吃饭。”
小梁：“不会的，我给你偷拿香香婆婆的豆沙包子。”
素素：“恩，恩，那，那好吧。”
外面的吵闹是怎么也闯不进凌月的新房的。
头上厚厚的发丝全部束成发髻，戴着精致华美的云纹金簪和几朵珠花，精美的凤冠上红色的玛瑙珠子用金线穿着，从额头两边垂到胸前，从红盖头里露出来几颗。
佳人美衣，耳朵上的鎏金镂空石榴耳坠，腕上的一对羊脂白玉镯，腰间配着的一串禁步温顺的贴在衣裙上，无不透着喜庆吉祥。一袭大红喜袍，前襟袖口都绣着繁复的花纹，衣服上面用金线绣着云纹花团，在烛光下光彩异常美丽，只是走起路来有些费力。
今晚她便是世上最幸福的新娘，红红的盖头也遮不住她的嘴角颜笑。双手绞着覆在膝上的喜袍，她想，外间的齐青定是要被灌醉才肯被放过的。她还没见过齐青喝醉的样子呢，不知道他会不会像旁人那般撒酒疯呢。
凌月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脑子晕晕乎乎，这恐怕就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感觉吧。
“姐姐。”
“姐姐。”
“恩？”
凌月听到童声轻唤，抽回了四处神游的思绪，左右看了看，没见着人，只看见一片红，怔愣了片刻，傻笑着掀起盖头，看到了小小人影。
“小梁，素素，你们怎么偷跑进来了？”
“姐姐，我们来给你送包子。”小梁从身后拿出一个纸袋子，包的鼓鼓囊囊：“这是香香婆婆做的，说是专为姐姐大婚准备的，可甜呢。”
凌月无奈的笑，接过纸包闻了闻，果真豆香四溢。不过这可是新房，一会儿若齐青进来看见两个孩子在，那该多尴尬。她刚想教训这两个乱闯新房的小鬼，就听到门响了。齐青从外间进来，转身关了房门，身着大红袍子，英姿勃发，神采奕奕，周身溢着酒香，却不似喝醉。
齐青看到屋内两个孩子，还有已经自己揭了盖头的新娘，笑着朝他们走来。
“怎么，我的新娘这般迫不及待，都不等为夫到来，便自己掀了彩头。”
有些羞，笑着低了低头。
“孩子们来给我送包子，怕是听说新娘子吃不上东西，哪像你在外间酒足饭饱的？”话这么说，其实两个时辰前齐青就偷偷翻窗进来给她送了一包点心，只是凌月一面忙着准备，一面心情忐忑，也就没顾得上吃。
“是吗？孩子们比我有心。不过小梁，刚才你爹爹到处找人问你呢？”
“啊，糟了。哥哥姐姐，我先走了，回去爹爹要打屁股了。”
小梁拉着素素离开了房门，这下，就只剩他们这对新人了。
凌月紧张的不敢直视齐青，抱着包子的手都有些发抖。齐青却是一直盯着凌月看，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为夫想亲手掀夫人的彩头。”
凌月呆了呆，脸颊的红晕已蔓延到耳根。将纸包就放在腿上，双手抬起，放下了盖头。
凌月只觉得等待齐青掀盖头的时间好长好长，长到足够他们两个重新认识一遍，重新相爱一遍。
再次看到齐青的笑颜，凌月好像觉得人生至此便可以完结了。
“晴天哥哥。”
“该改口了夫人。”
“恩，相公。”
齐青听得很是受用，心满意足道:“夫人乖，喝合卺酒了。”
他一手拿起凌月腿上的纸包，一手扶起她，二人起身至桌边。
倒了两杯酒，放了一杯在凌月手上。两人对望着，持杯的双手交互，饮下这杯从此以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合卺酒。
凌月口中回味，平日里喝的酒是清捻的花香，那日的酒，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绵香。
“咕——”
寂静的房间内，一声不合时宜的响声让凌月好是尴尬。
“夫人可是饿了？”齐青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凌月。
“你还笑，我从昨日卯时起便未尽滴水。”
“给你的点心没吃吗？”
“没顾上吃。”
“还好有小梁。来，吃点包子。”
齐青将桌上的纸包拆开。包子已凉了，催了内力让包子有了些温热，才交到凌月手中。
凌月拿起包子便啃，平日里哪受过这般罪，齐青可从没敢这样饿过她。
“恩，香香婆婆的豆包真是好吃，可惜你不爱吃红豆。”
“是，是为夫无福，夫人开心就好。”齐青宠溺的望着凌月。
凌月真希望，空气中永远飘着的是甜甜的红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