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会这么巧吧？
服装店生意最好是周末。
寻常工作日，晚上生意最好，其次是下午，上午基本是门可罗雀。
店员们都很年轻，男男女女，基本20岁出头。
平日店员不多，到了周末会有大学生做兼职，人一下就多起来。他们都叫我萤姐，一是我年龄比他们大，二是因为尊重。
那天周三，上午，正是门可罗雀的时间。
店员们有的在清理库存，有的在做盘点，有的在熨烫衣服，有的在调整店面陈设……
我站在橱窗后面，给模特儿换衣服，之前那套已经陈设了半个月，有点审美疲劳。
“欢迎光临！”
店员招揽顾客的声音传来。
我转头瞟一眼，两个年轻女子手挽手走进来，店员顺势跟在她们身后。
那两位的脸怎么样我没注意，倒是她们的衣服，我多留意了两眼：都穿的奢侈品牌，都是当季新品，不低于五位数的价。
穿这个价位衣服的人，不说绝无可能到我们店，至少机率很小。
我继续换模特儿身上的衣服，再给配上长项链，拉长脖子，也给衣服提亮。
“不好看，颜色太黯，感觉老了20岁！”
“这衣服怎么设计的？穿上像乡巴佬。”
“是十多年前的设计吧？土得掉渣。”
“这什么面料，这么粗糙！割在皮肤上像刀子一样。”……
店里虽有播放舒缓的纯音乐，可我依然听见试衣区不时有嫌弃声音传来，再转头看，只见那两位至少已经试了十多套衣服，七八个店员抱着衣服站在试衣间门口伺候她们。
平日里，挑剔的顾客不少，一个人试五六套更是常态，可大部分人对不满意的表达是：“不是太喜欢”“我穿上不好看”……
又或者试几套就走了。
哪像这两位，一边把衣服贬低到尘埃里，一边一个劲儿的选，一个劲儿的换……
“萤姐，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又过了一会儿，有店员跑来找我，“我们几个hold不住啊！”
“那两位明显不打算买，找茬来着，别那么多人围着，让她们走吧！”既然没有买的诚意，我们何必腆着脸上去？
“不是啊，那两位都是当红女主播！其中一个还是出名的带货女王，如果她能穿我们的衣服直播，我们那款绝对爆！”店员说，“我们刚给店长打了电话，店长说，竭尽全力推销。”
我在听到“带货女王”四个字时，目光咻的一下朝那边看去。
最近江漠身边那位，恰也是个网红，听说也是个带货女王。
不会这么巧吧？
我看向那边的时候，恰那位也看向我，四目相对。
事实证明，就是这么巧！
“萤姐，她们嫌我们款式老，面料差，怕只有您的搭配能起死回生了！”店员丝毫没注意到，我和那位之间，目光已然交锋。
“你就不怕衣服卖给她们后，她们在直播间里吐槽，说款式老，面料差？”我站在原地，只看着那边，丝毫没有挪步的意思。
“不会吧？”
店员话没说完，再转头，就看见带货女王朝橱窗走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店员，每个人手上都捧着好几套衣服。
“模特儿身上这套不错，取下来给我试试。”带货女王指着我刚换好那套。
“你刚已经试过去。”我扬了扬下巴，目光转向其中一位捧衣服的店员，她手上的几套衣服里，恰有模特身上那套。
店员当即上前，把那套拿出来：“段小姐要不要再试试？”
“我要试那套。”她依然指着模特儿，精致的下巴拉出倨傲的弧度，“总感觉不一样。”
“只多了串项链。”我伸手从模特脖子上取下项链，随手递给她，“段小姐可以再试试。项链原则上是非卖品，不过段小姐不是普通人，喜欢的话可以一并带走，3888元，不打折。”
我说着往商店里侧走，不大想应付她。
“你这是什么态度？！”
年轻的容颜，陡然拔高的声音，带货女王蓦的回头，眉头紧紧锁起。
店里所有目光都集中过来，包括她带来的另一个网红，以及网红周围的店员。店员们很紧张，有人偷偷后退，八成在给店长打电话。
“请问有什么问题？”我笑了笑，转身问，“你数数周围，已经6个人捧着衣服为你服务了，还觉得不够？还有你手上那条项链，非卖品都对你开放了，你自己去问问，有几家店能做到此？”
带货女王盯着我，审视一般的眼神。
不远处另个网红走过来，不动声色站在带货女王旁边，很明显给她撑场子。
“你是这家店店员？”带货女王问。
“是。”我说。
“既然是，就去把那套衣服给我取下来，合适就买。”带货女王从包里取出一张白金卡，随手递给离她最近的店员，“没有密码，待会儿我看上哪套，就刷哪套的钱。这条项链我看上了，3888对吧，先刷了。”
我笑笑，这年头，还刷卡的人不多，特别刚才那番话，真心装逼。
至于那条项链……
算起来是我私人物品，前几天在一小摊淘的，觉得配这套衣服，就买下来拿到店里，也没报账，168块钱。
接她卡的店员偷偷看我一眼，我递过一个“安心刷”的眼神，店员忙走到收银台后面。
“好了，卡也收了，钱也刷了，总不怀疑我购买的诚意了吧？”带货女王斜睨我一眼，眸中闪过轻蔑，“接下来，我唯一的要求是，由你来服务。”
“可以啊！”我笑了笑，一边朝橱窗走，一边说，“说实话，以段小姐的身材和脸蛋，我们店没什么衣服是你驾驭不了的，要不所有衣服来一套？拿回家挂衣帽间？”
带货女王明显愣了下，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店员们也微微张嘴，没见过这样推销衣服的。
“你旁边这位小姐也是，就身材气质，完全值得拥有我们所有系列的衣服。”
我三下五除二卸下模特儿胳膊，将裙子取下，递过去的时候附加一句，“段小姐若买10套以上，我可以给你申请九折，若所有款来一套，我去申请8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