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表白
果然是戒指。
钻的两侧，铂金绕了两颗很小的心，是很多年前我喜欢过的设计，换言之，这是很多年前的款。
一如略略陈旧的盒子。
“多年前买的，看见的时候就觉得你会喜欢。”江熠徐徐开口，他笑了一下，似自嘲，“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送给你了，也希望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没料到……”
我知他的意思，他希望我幸福，希望我和江漠好好的，这样，这枚戒指就会永远尘封。
“江熠哥哥……”
我的心情极度复杂，曾猜过他和莫月不是我们看到那样好，如今，当他直言这枚戒指已买了多年，一切便昭然若揭。
只是——
多年前，他喜欢的人若是我，为何会娶莫月？
“抱歉，这戒指我不能要。”
依旧只能拒绝。
我陡然闭上眼睛，盒子合上瞬间，钻石与铂金交相辉映的光也合上了。
江漠之后，我没打算结婚，无法给别人百分百的感情，又何必接受，勉强在一起最终只会是悲剧。
“我有说这枚戒指代表什么吗？”江熠看我一眼，笑了笑，没有任何收回戒指的意思，“放心，不是求婚。”
不是求婚？
原谅我对戒指认知太少，在婚纱设计领域又混迹多年，对戒指这东西的婚姻属性根深蒂固，特别当男人送给女人。
“我虽然财力比不上某人，但还不至于拿个几年前的款，向心爱姑娘求婚。”心爱姑娘四个字说得满含笑意，他再看我一眼，“只代表一个开始，阿萤，试一下，好吗？”
试一下？只是一个开始。
我情感有心动，理智分毫不动。
我不认为我还有爱人的能力，试一下的结果，和不试根本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辜负，不过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江熠哥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对你不公平。”
理智战胜情感，我放下装戒指的盒子，轻轻的放在置物篮里。
“你从来就没对我公平过！”江熠一向成熟，难得用小孩子争糖果的语气。
我愕然看他。
“我和他同时认识你，那一年，你三岁，像个糯米团子。”江熠开口，“我抱你的时候，所有人围在周围，生怕我不会抱孩子，把你摔了。”
“那你把我摔了吗？”三岁的事情，我毫无记忆。
“没有。”
江熠说着，仿佛想到愉快的事情，唇角微微扬起，伸手摸了下他的嘴唇，很是留恋。
“我记得，那时我亲了你一下，亲的嘴唇，现在想来，算是彼此的初吻，那时我还说，长大后要娶你。”
我：……我完全不记得。
“那时太小，什么都不懂，当不得真。”
我忙着解释，怎么就不知道躲开？
他笑了一下，眸中全是意味不明，随即继续——
“同样是那天，阿漠也抱了你。他比我小，个头不如我，抱着你走了两步就一起摔了。
你爬起来，不但没有哇哇大哭，反而在他脸上亲了两口，安慰他说，不痛不痛，还说长大后要嫁给他。”
我：……我那么早熟吗？原来我那么早就眼瞎了！
江熠苦笑摇头：“从你第一次看见我们，你的眼里就只有他。每次玩耍都跟在他的身后，你叫‘江漠哥哥’永远比叫‘江熠哥哥’好听。
我知道你喜欢他，便一直站在远处，希望你得偿所愿，希望你们白头到老。很多年后，我后悔了。
如果当日，我自私一点，非要与他抢一把，是不是至少他会懂得珍惜一点？……”
江熠说了很多。
我终于明白：我喜欢江漠有多久，有多深，他就喜欢我有多久，有多深。当年，若他自私一点，若我不那么自私，是不是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我没奢望你能立即忘了他，开始一段新感情，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放在和他一样的位置，给我个机会，也看看我，好吗？”
他的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温暖的掌心。
我无法拒绝，看着他，就仿佛看见当年的我。
一腔热血，爱那样深……
爱而不得。
“江熠……你不怕我这颗心捂不热吗？”我问。
“不怕，我一直在。”江熠回答，“就算捂不热，至少能替你挡风。”
戒指最终留下了，没有戴在手上，而是放在床头柜。
江熠把我送回家后，果真煮了一锅饺子，居然煮得刚刚好，调料棒极了。
“为什么你对我的口味把握如此精准？”无论是白葡萄酒，还是火锅菜肴，又或者是调料的口味。
“如果你十年如一日关注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江熠说。
很快把水饺吃完，江熠抢着把碗洗了。
我看着他挽着袖子，站在水槽边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作孽，这样个男人，就算做明星也绰绰有余，如今竟在洗碗。
“这样好看？”把碗筷全部放好后，他笑着转身看我。
“嗯。”我老实点头，“我颜值狗。”
他笑着擦干手，到我面前，低头吻了下我的额头。
“早知你看脸，我就该早点好好打扮一番。”他说着，走到窗前，替我把窗户一扇扇关好，“雨大，注意安全……”
关窗的动作停了，他注视着楼下。
“江熠哥哥，你在看什么？”我朝窗边走去。
“没什么，我在想，你怕打雷吗？”他一把拉上窗帘，转身对着我。
我摇头。
打雷有什么可怕的？我早过了怕打雷闪电的年龄。
把被子往脑袋一捂，再塞上耳塞，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怕就好。”江熠完全把我当做小孩子，“一个人住，关好门窗，注意安全，谁敲门也不许开。我明天上午有台手术，今天得早点走，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他朝门口玄关走去，换鞋，拿车钥匙。
“不必送我，待会儿好好泡个脚，早点休息。”
“好。”
待他走后，我想了想，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一角，朝楼下望去。
黑漆漆的夜。
楼下除了惨白色的灯，便只有闪电掠过长空时，世界亮如白昼。
于是，我清晰看见大树下停着的黑色迈巴赫。
男子站在车旁，正低头看手表。
旁边是给他撑伞的保镖。
后排车窗打开，女子不时焦急的朝他看。
待他抬头，我呼吸一滞，飞快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