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终还是变成光头了
这个医院的周院长，是刘明辉的老师，也是周倩的爸爸。上次的事故，揽下了所有的责任，引咎辞职了。
他这个副院长，也就顺位到了院长的职位上，可他总觉得，这次的升职，对他意义不大，更别提成就感了……
今天，他是带着潘语宁一起来上班的，因为这是她化疗的第一天。
但是，潘语宁总觉得，他现在有什么事情？因为刚来到化疗室的时候，他就总是不自觉地看着门的方向：“你有事吗？”
“没事。”刘明辉简短的回答。
“你有事。”这是潘语宁的结论，不是狡辩。
刘明辉看着他，眼神里有歉意。：“我得去趟急诊室，你自己在这里化疗、可以吗？”
这是她的第一次化疗，身体反应可能会很大。可是今天大雾、不到三百米的能见度，已经把急诊室挤的，人满为患了。他很担心，因为他知道，现在急诊室的人手，肯定是不够的。
潘语宁看着他：“好、你去，我一个人可以。但是，要小心点。”
“急诊室有什么要小心的呀。”他看着她，嘱咐说：“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找护士，我去一会儿就回来。”
看她点点头，刘明辉随即开门离开。走之前还摸了摸她的头，留下了一脸小幸福的潘语宁。
当刘明辉来到急诊室的时候，也是稍微有点儿吃惊，那叫一个混乱。
伤者一个接一个的送，救护车一辆接一辆的出。有的小护士和医生，身上都带着大片的血迹，他知道，那是不小心蹭到身上的。
刘明辉拉住一个小护士，对她说：“去七楼找周倩大夫，让她下来帮忙。”小护士连忙点点头，往七楼跑去。
说完，刘明辉就四下打量了一下急诊室，发现有一个坐在椅子上等待的伤者、有明显不对。他立刻走过去询问家属：“怎么了？”
伤者家属很着急：“车祸，肩膀脱臼，正等着医生呢。”
刘明辉右手扶着伤者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手臂上端，猛力一抬，肩膀复位。
可是，这个人却还是低着头，闭着眼，没有一点反应。要知道，肩膀复位的疼痛，没有几个人能忍。
家属一看人没醒、也急了，语无伦次，叽叽巴巴地喊着伤者的名字。
他立刻把伤者平躺在椅子上，用听诊器听他的胸口处，随即给他做起了心脏按压，一边做，一边询问家属。：“年龄多大？有没有长期吃着治疗心脏的药？”
家属一看，都做心脏按压了，急得嚎啕大哭，并没有听到医生说话。这时候周倩也下来了，刘明辉手上没停，看了她一眼。：“叫担架、送到抢救室，肾上腺素十毫克，除颤仪除颤。”
周倩点点头，刘明辉立即起身离开。因为他知道，以周倩的实力，这个人哪怕有一点儿希望，都能抢回来……
今天的急诊室，就这样忙忙碌碌，一刻都没有停，连护士都是一路小跑的。刘明辉也就这样在急诊室里，忙了整整一天。
一个病人接着一个病人。急诊室里的所有医生，几乎都忘记了吃午饭。
傍晚时分，稍微能喘口气的时候，周倩拿着两桶泡面，走了过来，随手递给他一桶。
明辉看着周倩笑笑：“谢啦”顺便问了一句：“今天上午那个人抢回来了吗？”
周倩眼神多少有点黯淡：“没有，大面积心梗，没抢回来。”
“今天好几个都没抢回来。”刘明辉叹了一口气。然后刻意转移了话题：“我还以为你跟我绝交了呢。”
周倩不以为意，看都没看他。：“我上半辈子都败给你了，还有什么好绝交的？”
看着刘明辉满脸的歉疚，周倩倒是有点小解气：“怎么样？你的十三床开始化疗了吗？”
这一句话，让刘明辉想起了，被他忘记了整整一天的潘语宁。他放下泡面，飞速地跑出了急诊室，赶往了七楼的化疗室。
半路上，遇到了护士小张，拉住他说：“刘院长，语宁姐让我告诉你，她先回家了，你不用担心。”
刘明辉听到小张的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随即转身离开了医院……
小张护士笑眼眯眯的看着领导的背影，心想，搞事业的男人谈起恋爱来，不仅帅，还很有魅力呢。
一个小时后，回到了家里的刘明辉，看着已经睡在了沙发上潘语宁，幸福的笑了。
因为，这是第一次，一个他爱的女人，等他回家！
可是，第二天，再来化疗的时候，潘语宁却可怜巴巴的看着刘明辉，心里祈祷着，希望今天，他别再有什么事了。
因为，昨天的第一次化疗，让她反应很大，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回家也是一直吐，直到把自己吐累了，睡着为止。
但是，上帝就好像要跟她对着干一样，祈祷还没完呢，刘明辉的电话就响了。电话接完，他连招呼都没打，就径自离开了病房。
此时的潘语宁，心头一紧……
挂断电话的刘明辉，随即就赶往了七楼的值班室。可还没到地方呢，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儿，他在心里犯嘀咕，哪个保安这么笨，让个酒鬼直接闹到了七楼。
这个闹事的人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手拿一瓶啤酒、在那里大喊大叫：“谁是周倩，你给我出来，你把我爸爸给治死了，你要给我个说法”
周倩平静的跟他解释，：“你父亲是心脏病发去世的，昨天我们已经尽力了”
“你放屁，我爸只是肩膀脱臼了，他压根就没有心脏病，他还不到50岁，你们就把他给治死了，你们要负责”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啤酒瓶。
这个时候，周倩被刚刚赶到的刘明辉护在了身后：“你爸爸车祸至肩膀脱臼没错，但是，他后来心脏病发作了”刘明辉试图跟这个人，解释清楚。
可是不知道这个家属，是伤心过度呢？还是酒劲过度，越是有人想跟他解释，他越是胡搅蛮缠，一看刚来的像个管事儿的，他一个大劲儿把酒瓶砸过去。
只听‘咚’的一声响，酒瓶应声碎裂，啤酒混着玻璃渣撒在了地板上……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潘语宁死死的抱住了刘明辉，后脑勺的鲜血开始不停地流，明辉下意识的去摸，想帮她止血。
可是这个时候，语宁惊恐的看着他，拉过他的手，用衣袖使劲擦着上面的血，嘴里喃喃着：“你受伤了，疼不疼？”
刘明辉看着她惊恐的表情，胸口瞬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一下抱起了她，回头对着所有人，冷冷的丢下两个字“报警”……
之后的潘语宁，为了方便处理伤口，医生们把她的头发都给剃光了，后脑勺用一块大大的纱布包着。
这一刻的她，就这么侧着脸趴在床上，有点迷糊，不知道自己在哪，在做什么。但是她害怕，怕他受伤……
刘明辉就这么一直守着她，一直看着她。他听到她说‘害怕’，听到她说‘小心’，听到她一直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听到她反复的喃喃自语：“阿辉我爱你，阿辉我爱你”
这一刻的刘明辉，很是无助，他把头深深的埋在病床上，任由自己的眼泪，一颗颗的滴在床单上……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把头抬起来，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像是回答，也像是安慰：“不怕，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我会耐心的等，相信总有一天，我的语宁，会明明白白的站在我面前，健康自信的跟我说一句‘阿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