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隐蔽的据点
李长亭牵着小女孩的手，继续往前走，越走越偏僻，也越来越暗。在小巷道拐过几个弯之后，李长亭几乎是扶着墙，摸索着前进。
突然从黑暗中蹿出一个人影，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架在了李长亭的脖子上。那冰凉的触感，李长亭肯定那是一把小刀。
“你是谁？为何来到这里？这可是私人宅院，你没看见进巷道处写着闲人莫进吗？”拿着小刀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带着威胁的口气说道。
“兄台请手下留情，我是一个粗人，并不识字。况且黑灯瞎火的，哪怕是识字也可能注意到不到兄台的警示语。”
“你来此有何贵干？”
“我是受人之托来到于此地，办完事儿就会离开。”
“哦，大晚上的，你有何事是白天不能来的？
“我本是来庄上找张铁匠的，听说他收摊回了这里，我才追到这里。前几天我兄弟和他预定了一把杀猪刀。可是我兄弟感了风寒来不了，特让我前来取刀。”
“杀猪刀？”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他的怀疑。
“是啊。如果可以赶早一些，我也不愿这么晚才来。可是雪天路滑，离得又远，我也是紧赶慢赶，现在才到。”
“天都黑了，明日再来吧。”
“你有所不知。马上过年了，家里正等着称手的刀宰杀畜牲过年呢，耽误不得。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让我来取，我这人生地不熟的，连张铁匠的家在这条巷道的尽头，也是问了好几个人才问道的。”李长亭说得诚恳。
“既然这样，你就跟我来吧，小心一点，磕着碰着就不好了。”男人收起小刀，带着李长亭往顺着巷道继续往前走。
“哥哥，我怕。”小女孩紧紧地攥着李长亭的手。
“你怎么还带着小孩？”前面带路的男人知道基本确定李长亭是自己人，因此语气缓和了很多。只是他略带嘶哑的声音，在小女孩听来，一点也不友好。
“我刚在街上碰到她的，她和她爷爷在路边讨生活，可惜她爷爷已经……我就只得把她带上了。”黑暗中，李长亭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十分地凄凉。
“她是糖葫芦？”男人突然停下，紧跟其后的李长亭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糖葫芦？”李长亭不解地重复着。
“曹叔叔？”小女孩的声音中带着惊喜。
“对，是我。最近太冷了，我病了几天，因此声音有些嘶哑，难怪你没有听出来。”曹先贵接着又往前走去，李长亭明显地感觉到他的速度快了一些。
再次拐了几次后，三人终于停在了一座小院前，从里边透出微弱的光来。
“曹叔叔。”小女孩松开李长亭的手，跑向男人。
看见李长亭不解的模样，曹先贵敲了敲院门，等待开门的间隙抱起了小女孩，看着李长亭道：“这个孩子是那个大爷几年前在城外土地庙前捡到的孩子，爷孙二人一直在街上讨生活。一年前我来到庄上后见他们可怜，就不时接济他们一下。她没有名字，见她喜欢吃糖葫芦，我就叫她糖葫芦了。最近几天我病了，一直没有出门，没想到大爷竟已经……”
“哗啦”一声，院门开了，李长亭看见开门的是一个穿着青布麻衣的中年人。
“糖叔叔。”还未等开门的人说话，糖葫芦看见来人喜笑颜开地喊道。
显然开门的人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人有些吃惊，又看向了曹先贵，似乎不解他为何把糖葫芦也抱了回来。
“她爷爷已经走了。这位是来找张铁匠的。”曹先贵看出了他的疑惑，一边解释着一边大步流星地跨进了院中，李长亭也跟着走了进去。
曹先贵抱着糖葫芦进了堂屋，从屋里插满糖葫芦的草垛上拔下一串递给了糖葫芦，让她坐在小凳子上吃。糖葫芦啃着糖葫芦，一脸开心，将没多久前的不愉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位是？”开门的青衣男人指着李长亭问曹先贵。
“我是替唐二来的，他受伤了。”
“严重吗？”听了李长亭的话，青衣男人连忙追问。
“倒是不严重，血已经止住了，只是昨天又发了高烧，身子虚弱。”
“那就好。”曹先贵和青衣男人闻言也就放下心来。
“敢问庄大哥在此处么？”李长亭知道庄磊是章山义团的首领。
“你要见庄大哥？”青衣男人眼神中带着不解，猜测眼前的人是如何知道庄大哥的？
“嗯，我有东西要交给庄大哥。”除此之外，李长亭还想见见庄磊。之前他救了自己，自己却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可以的话，他想当面谢谢他。
“糖老大，你带他过去吧。”曹先贵看向此时已经将糖葫芦吃完，正贪婪地舔着自己的小手的糖葫芦，起身走到了糖葫芦的身边，用布擦了擦她的小手。
糖老大点了点头，示意李长亭跟自己走。
“你去吧，糖葫芦就交给我了。”曹先贵对看着糖葫芦的李长亭说道。
看见糖葫芦和曹先贵熟悉的样子，李长亭也就放心地跟着糖老大出了门。二人顺着院廊走到和隔壁院子相隔的围墙处，只见糖老大伸手轻轻推了推围墙，围墙便顺着轴承打开，待二人过去之后，糖老大又将其推回原位，完全看不出此处有扇门。
“我们不得不小心一些，年初的时候义团还有五百来个兄弟，现在只剩三百来个。”糖老大语气平缓地给李长亭说着。如此又穿过了一个院子，终于在第三个院子中停了下来。
四周一片黑暗，不见人影。
“兄弟们，来人了。”糖老大在院中咳嗽了两声，轻声地说道，似是担心吵醒了隔壁已经睡下的邻居。
话音刚落，屋子里亮了起来，大门被打开，李长亭抬头看去，只见几个人影背着光站在院廊下。虽然看不清他们的样貌，但是站在中间的那个男人厚实宽广的肩膀让李长亭只看一眼就肯定他就是庄大哥。
“庄大哥。”李长亭尊敬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