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乞巧游船
吴昔被这话吓了一跳,惊恐的回头看着吴添。
吴添挑眉也看着她:“我也觉得六妹妹很讨厌,和谁玩不好,现在大哥都不跟赵承年玩,就她还和人家玩,我有个主意你听吗?”
吴昔脸色顿时微变。
吴添只管自己说:“我们待会去游船,给她点颜色看看。”
具体的话吴添没说,吴昔已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肯定是坏主意。
吴添打小主意就坏,干的那些坏事都坏透了,有把人家周二公子从树上推下去的,也有往学究杯里吐口水的。
但只要不被吴永新抓着把柄的,都能被他蒙混过去。
吴昔压低了声:“那爹爹也在,你怎么给她颜色看看?”
吴添没答这话,只给了她一个神秘的微笑。
乞巧节游船,是独属易州东湖的一项活动,东湖离吴家稍远,要做马车过去。
吴昔借口想和吴榆培养感情,坐到了吴榆的马车上。
吴榆本就是和吴阳昭挤在一块,外带了个赵承年,现在添上吴昔,原本不大的空间就变得更为狭小。
几人挤成了一团,胳膊间全是挨着的。
吴阳昭不耐烦看了眼吴昔:“你不是自己有马车,干嘛还来和我们挤?”
他心情不佳,说出来的口气也重了几分。
吴昔理直气也壮:“就你能和六妹妹一块,我不能和六妹妹一起吗!你在这又不说话,我还能陪六妹妹一起聊天!”
吴阳昭不想回答,掀开帘子,把头扭到马车窗外。
吴昔露出一副热情的表情,笑道:“妹妹应该没有在晚上出去过,晚上易州也是很热闹的,我们前几年也有去游船,东湖两边岸上会有很多灯笼点起来,很热闹的,妹妹待会到了要先看看灯笼去。”
听着好像是在介绍东湖,吴昔话里话外无不流露着“我不是第一次去”的意思。
吴榆笑笑:“那姐姐待会要带我去看看。”
“那是自然的。”吴昔拉住吴榆的手,同时用目光打量赵承年:“我听爹爹说,承年哥哥家里乞巧节都是不出门的,承年哥哥待会你也跟着我,我给你们好好介绍一下。”
赵承年极轻应了声好,也同吴阳昭一样目光沉沉望着窗外。
吴昔饶是想搭话,也被这一举动打的措手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和吴榆笑:“妹妹,你知道什么是放花灯吗,到时候游船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放花灯,也挺有意思的。”
吴榆自然是不知道,摇摇头笑:“姐姐,花灯就是河灯吗?”
不过河灯吴榆是知道的,每逢七月的时候,河边是有很多放河灯的人。
河灯对他们来说,寄托的是对已故之人的一些思念。
吴昔想了想,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同一种东西,眉心一蹙:“那我不知道,到时候会有船夫来发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吴榆点点头,对这次的游船之行多添了丝期待。
东湖游船在易州是出了名的热闹,除了正月十五,也就只有七月初七会开,大概是一票难求,人们都挤破头想到东湖来凑个热闹。
船东家是个会做生意的主,每年都会提前留几艘船给一些达官贵族。
吴家算不上什么达官贵族之家,但在易州也是出了名的富商,船东家自然也是为了他们,自然也是备好了船。
船是十人一艘,吴家来了十几人,被分为了两艘船。
船上空间大,吴榆上了船就被吴昔带去了船尾看风景,船尾比船中的高度高,此刻船还没开,吴榆站在上面还有些摇摇晃晃。
吴昔拉着吴榆的手,把她往身边带:“妹妹,你小心点,别摔着。”
说是这样说,吴昔拉着吴榆的时候,自己也故意往旁边站了站,给她留了巨大的一片空隙。
按吴添跟她说的意思,在这里吓吓吴榆,先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船上被灯照耀的是五光十色的,湖面却是一片昏暗,平静无波。
越是平静的东西底下,往往藏的都是深渊猛兽,好在吴榆没往水里看,只是稳了稳身子,努力借着吴昔的力,站稳在船上。
只是这股力量很大,是冲着要让她往前摔去的。
吴榆力气没吴昔大,刚站稳,被吴昔一拉,又整个人往前扑去。
这下吴榆看清了水里的景象,湖面映着她的脸庞,樱桃似的小嘴张成了圆,眼瞅着就要与这张脸来个亲密接触了,双手上的重力又把她往后拉去。
这力是来自两个不同方向的。
吴昔满脸焦急:“妹妹,你小心点,差点就掉下去了。”
赵承年冷着脸:“别站在船尾,跟我到里面去。”
吴榆两只手都吃痛,还没从刚刚到惊吓中回过神来,看到赵承年这严肃的表情,一时委屈,两行泪从眼里流出。
赵承年情急之中说出的话有些凶。
说的人意识不到,听的人却感受的到。
赵承年愣了下,缓了缓语气:“我是说你站在这里太危险了,你不是不会水,掉下去怎么办,跟我去里面吧。”
吴榆没做什么表示,赵承年索性直接拉过她,把她往里面带。
吴昔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把吴榆吓哭到目的是达到了,只是赵承年未免太过在意吴榆,这让她心里不是很好受。
吴昔撇撇嘴,跟在他们身后也进了船舱。
这艘船除去他们三,还有吴阳昭、吴永新及孟瑞在,孟瑞是吴府里管事的,看到他们进来,难免多了一嘴:“七月出来玩,你们几个不要太接近水边。”
在看到吴榆脸上的泪光,他又惊奇道:“六姑娘这是怎么了?”
赵承年没答,将吴榆扶到了船座椅上。
吴昔做贼心虚,也不敢答,只管自己坐到了吴榆身边。
吴榆自己抬起头:“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已经不疼了。”
她骨子里是倔强的,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关心自己,一句话直接堵住了孟瑞接下来的问题。
果然,孟瑞没过多关心她,只是嘱咐大家都要小心些。
东湖游船的所有船是要等所有船都坐齐了人,才会一同出发,按照顺序从头至尾依次启航,吴榆他们的船是预留出来的,所以排在前头,可他们在船上呆了好一会,都没人上他们这艘船。
吴永新从船头进到船舱与孟瑞攀谈:“真是奇怪,往年这位子都是一票难求,今日我看前面的船,怎么也还有空着的。”
孟瑞同样不知,皱了皱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也许是国丧,大家的人都不好出来游乐。”
吴永新了然,没接着这话继续下去,而是问船夫:“我们这坐不满今晚还开吗?”
“自然是开的。”船夫乐呵着笑,“你们尽管放心,这船今晚是包满的,等人齐了,就出发。”
包满的
吴永新听到这话便放心了许多,转过头跟孟瑞道:“我们普通老百姓,到底是比不上都城人家,该玩乐的时候还是要玩乐。”
孟瑞笑笑:“话是这样没错,毕竟易州离京都那么近,也算是半个天子脚下,最近这日子大多都是有在收敛些的。”又看向船夫问:“师傅,你知道今日今日包船的是哪家的不?”
船夫答的倒是快:“是谁我不知道,不过你们说的是没错,本来东家担心今日没什么人包上船,还准备把上船也放点出去卖,结果全被一户人家包去了。”
吴永新点点头,心里对哪家包的船并不好奇,于是把目光投在几个儿女身上。
几个小孩显得都比平常安静,全都是静静坐在位上。
吴永新还有些不习惯,抱过吴榆,笑道:“榆儿今天出来玩开心吗?”
吴榆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小脸扁成一团,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吴永新正想戳破,就听船家喊:“爷几个来了,我们这船上有孩子,爷几个嫌吵的话可以往前面那艘船去。”
“不麻烦不麻烦,就这个了,还能上几个人?”
是熟悉的声音。
吴永新愣了下,眼神不受控制的往船头投去。
赵汀穿着深色长袍立在那,几乎是同时也看到了他,于是赵汀对他挥了挥手:“吴兄,没想到这么巧,你也在这呢。”
一派热情的模样,显然是没将他们之间的过节记在心上。
吴永新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也一派大肚的模样朝他点点头。
他们这船已经有六人了,赵汀带的人只跟上了三个,全是他的庆林卫,但他们看到赵承年,几乎都是同时变了脸色。
好在天黑,没人往他们身上看。
这一切却被吴榆看了清楚,他不认识庆林卫的人,只能从他们的穿着上辨认出他们应该都是赵汀的手下。
赵承年只注意到风泉不在,便问:“父亲,风泉没来吗?”
赵汀没答,身旁那护卫先开了口:“风泉今日有事告假,我们是替风泉值守,保护庆王殿下的。”
赵承年皱了皱眉:“你这话说的不对,风泉是贴身侍卫,就算是生病也不离我父亲半步,今日怎么会突然告假?还有你看着眼生,是什么时候来我家府上的?”
那护卫笑了声:“二公子瞧我眼生也是正常的,我原是佑仪郡主身旁的,风泉与我是幼时好友,今日他实在是难受,才拜托我跟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