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宋慕声找了个视频，对照着步骤，无师自通地下了两碗咸面条。
总体来说比较成功。面条是咸的，番茄和鸡蛋黑了点。
宋舟正咯咯笑着看动画片儿。两碗饭端上餐桌的时候，宋舟的笑凝固在了嘴角。
“哥哥……你做好饭了啊。”
宋舟笑得比哭还难看，偏嘴上还在卖力地夸赞着：“看着就好吃，我能吃两大碗。”
除去他刚重生回来给宋舟下的那次白面条，这次算是他第一次做饭。
宋慕声噗嗤一声笑出来，摸摸宋舟的头：“我总共才做了两碗。”
两人有说有笑地吃完。
尽管看相很差，味道竟尚算不错。
宋慕声将碗泡进水池中。
犹豫片刻，还是撸起袖子，手放进凉水中。
刷完碗，宋慕声让宋舟好好在家呆着，他出去看会店，把齐曼换下来。
宋舟这个野蛮自我的个性，大概也是长期独处形成的。
宋斌一周只休一天，齐曼一天到晚得呆在店里。
这孩子只能一个人在家，跟电视机为伍。
哦，还有这个原主这个闷葫芦。两人估计也是两看两相厌。
这又导致宋斌和齐曼补偿心理加重，平时宠这孩子没边，基本有求必应。
宋舟遇到一些事时，他们不在身边，无法及时给予相应的正确引导。
长此以往，孩子个性不出问题才怪。
宋慕声扫上一辆小黄车，背着书包出门了。
齐曼看见他很惊喜，口中嘟囔着什么。
宋慕声仔细辨认，才听出她是在为上午的一万块钱道谢。
“没什么。”宋慕声说，“你回家吧，九点再过来。”
齐曼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你作业写完了？”
岂止是全部完成，简直是一个字没写。
宋慕声没多说：“你走吧。九点再来。我今晚还去打工，回家会很晚。”
刚才路上他想清楚了。
尽管第一天不太顺利，可也平安地度过去了。
刘经理也没对他提出什么异议。阴差阳错，他也没正式提出辞职。
去一天就能赚一天钱。不去白不去。
齐曼走了。宋慕声坐下，少见地打开浏览器看网页版微博，刷新几下。
都很无聊。
宋慕声抓了抓头发，输入“向谦”俩字。
查找不到用户。
他又输入“程淀”两个字，出现大v标。
点进去看，嚯，几千万粉丝。
前面几条都是大品牌广告代言。
打扰了。
宋慕声合上手机，在桌上铺开一水的习题册，转笔作答。
过了一会儿，有新的客人三三两两进来。
“一小时三块，会员两块五。”
钱到账的声音响起来。
宋慕声咬了咬下唇，目光在手机锁屏界面停留许久，终于打开weibo，输入“包子出门需要牵绳”。
有用户。有且只有一个。
这人更新还很勤快，足有几万条记录。
关注和被关注都只有一个。最新的一条是两小时前。
包子出门需要牵绳：
9-9
刚在超市碰见一个小男孩儿，瘦瘦小小，呆呆愣愣的。
拘谨胆怯的模样，像极了以前的我。你肯定也觉得像。
他很辛苦，自己提了一大兜菜，洒了满地，没人帮忙。
那时的我，有你帮忙。我帮了他。
糟糕，怎么又来找你了。
抬头一看日子，怪不得，你可能又缺钱花了。你那么能花钱，对吧。
你从来没把钱当钱过，你这个败家子。早说过你不过日子。在下面也一样。
我现在有了好多好多钱，你再败家也能养得起你，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烧真钱玩。
9-9
早上起来喝了杯咖啡。今天要去超市转转。去哪都一样。
你肯定觉得很无聊对吧。你平时最讨厌这种事。你只做你喜欢的，谁的脸色也不必看。
谁让你生下来就是小少爷，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用操心，烦人得很。
这么烦人，今天不找你了。
9-8
晚安咯。今天忙了一天，好累。
每天跟你说晚安，你会不会烦。反正烦我也要说啦。
这几天忙完，我准备去咱们住的地方住到过年，再回这边来。
9-8
你的那套不爽的样子真管用。
今天我又对某个看不惯我的人这么怼了回去，他竟然又怂了。
果然，无欲则刚哦。
9-7
晚安咯。人总是做什么都不满足。
我以为有好多钱会很快乐，以前欺负我的就不会再敢说什么。
你竟然比钱更厉害啊。你肯定更得意了吧。
我怎么会为了钱抛弃你呢。世界上最傻的傻瓜都不会这么做吧。
这人几乎每天都要发这么两三条指向性不明的话。
宋慕声勉强看了几条，再也支撑不住，按下关机键。他揉了揉眉心。
对了，今天还没见到包子。
他给李欣发消息，问她能不能九点过来。
李欣秒回好的。
晚上宋慕声正准备倒热水喝泡面时，齐曼来了。
她手里提着一只饭盒，催促宋慕声快点吃，不然等会就凉了。
宋慕声惊诧不已，不过没表现得太明显。
这味道不知比他做的好多少倍，他本来不怎么饿，馋虫也被勾出来了。
一顿风卷残云后，宋慕声才发觉齐曼还在这。
“怎么还不走？”
齐曼说今天宋舟跟她说了，宋慕声在家给他做饭，还跟他一起玩。
重点是‘一起玩’三个字，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世纪同框，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末了，齐曼说辛苦你了。
宋慕声正摆正烟盒位置，闻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齐曼接着说：“你回家休息吧，我再看一会儿，等小徐来了就回家。”
小徐是齐曼找的钟点工兼职。夜里上班到早上六点。
宋慕声本来不肯，但看齐曼语气坚决，自己不答应便又要换上母夜叉的架势，无可奈何地走了。
到小区门口，他刚锁上车，转过身，迎面便是一个巨大的拥抱。
“慕声！我好想你。”
“……”
我看你是想勒死我。
“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来人这才放下，宋慕声咳嗽着定眼瞧，不是程寒之又是谁。
好在夜色黑了，这片区的行人也不多，应该没人看见他跟一个男的抱在一起。
他苦瓜脸往里走：“你不是被你爸关□□了吗？”
程寒之跟在后面：“我偷跑出来的。我好……想你。
我跟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怕你出了什么事，趁我爸不在家，跳窗溜出来的。”
宋慕声瞟了他一眼，看这人姿态矫健、健步如飞，没一丁点受伤的模样，便冷淡道：“你是不是傻，你要是摔断了腿，长得再帅也没用了。”
程寒之从这意有所指的话语里，解读出了自己想要的意思，兴高采烈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他笑里都是青春朝气，还硬装不好意思：“你也觉得我长得帅是不是。”
“我只是怕你有个三好两歹，你家人饶不了我。”
宋慕声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程寒之不是高冷阴郁的小屁孩吗。像他的名字一样。
这么阳光开朗是怎么回事，突然转性了？
程寒之浑然不察，还在傻笑。
宋慕声确认，他眼睛没出毛病。这人就是在傻笑。
“你就是不好意思吧，”程寒之说，“如果不是在意我，你为什么不接受，嗯，别人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宋慕声心梗了梗，站住了。
他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这人估计明天就臆想自己跟他告白了。
程寒之正大步追着，见状猛地停住，不由得一个踉跄。
他紧张打量宋慕声，怕这么丢脸的举动被他瞧了去。
“我真不明白，你这脑袋一天到晚都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为什么成绩还这么好。”
宋慕声平静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接受，嗯，别人的原因，是不在乎任何人。”
程寒之偷偷看他一眼，很快偏开脸。表情有点受伤。
宋慕声可不管他自尊扛不扛得住。这人脸皮这么厚。
“你还记得前几天晚上，也是在这儿，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宋慕声扯了扯书包带：“我以前怎么受的伤害，你心里不清楚吗？
反而拿这件事当做保护我的借口，你真是逻辑学大师。亚里士多德听了，都得说声了不起。”
有点出戏。
这是他最近在政治学课本上读到的。
程寒之嘴唇动了动，他又试图抓住宋慕声手腕，后者似乎早有预料，灵巧躲开。
这人言之凿凿，目光坚定：“他太不成熟了。可当时他也没想到，你会因为他出那种事。对不起。”
天，有朝一日还能听到程寒之说别人不成熟。
“‘我们’？”
宋慕声眼中闪过一束寒光，迅速抓住重点。
他猜得没错。
“他不成熟做错了事，你干嘛道歉？”
程寒之有点懵，“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慕声，难道你已经不生我气了？”
“他现在在哪？”
程寒之明显慌了神，“你不是……最讨厌他了吗？为什么突然想到找他。”
“我要把话说清楚，不想掺和进你们的无聊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