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干嘛。”
宋慕声勾了勾唇，“群殴我？”
吴凡紧紧地握住拳头，小臂青筋暴起：“我群殴你怎么样！我告诉你宋慕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几天给我老实点，别找揍。”
“我好怕怕哦。群殴挺好，比单挑有底气嘛。”
宋慕声打了个哈欠，“你现在打不打，不打我先走了。”
吴凡身边染着黄毛的小弟，瞧宋慕声如此不识好歹，竟没有立刻跪地求饶。
他拽拽地走上来，一把抓住宋慕声衬衫领口：“喂！我警告你，你他娘的别光嘴上逞强，到时候看揍得你不满地找牙。”
宋慕声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真的很怕。求你们说个打架的地，别浪费时间了行不。”
三秒后。
“不说？”
宋慕声慢悠悠推开小弟，“那就想好再告诉我。我还得上课。”
他整了整衣领，转身要走，忽而被吴凡情急之下一把抓住手腕。
小弟正震惊于宋慕声为何如此灵巧时，再抬头，发现来做综艺的明星箭步冲过来，瞬间挡在了宋慕声面前。
篮球掉在地上。
砰。
砰。
滚到角落。
“你……你是吴凡，同学？”程屿问。
小弟在后面急冲冲跟上来的周密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不可思议。
吴凡莫名其妙，丢了气势：“是啊。”
明星没事吧？
他脑子被驴踢了。
老师同学都不管，他一个日入几百万的，管得着这种闲事吗。
“他是我……”
程屿话还没说完，宋慕声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全不复方才的气定神闲。
他刷地甩开吴凡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众人：“……”
程屿深深看吴凡一眼，跟周密追了上去。
就这一眼，让吴凡像被淬了毒的刀子刮过一遍似的，浑身上下别提多不自在了。
剩下的几人当场傻眼。
小弟：“大哥，你说宋慕声是不是找了小白脸当靠山，怪不得这么横。”
吴凡思索：“不可能，程屿这种人我们根本没可能接触到。如果两人早就认识，宋慕声被洒面粉时他不还在一旁看着吗。”
小弟一拍手：“艾玛，要么怎么是大哥呢，太聪明了。”
吴凡换上看傻子的眼神：“不过他的反应也很不对劲，很可能是演戏上头，真觉得自己是宋慕声同桌了。”
“那咱们趁他不在的时候呗，在宋慕声回家路上堵他不就行了。”
吴凡沉吟：“也行，必须得给他个教训，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自由活动结束后，同学们三两成群，抱团玩耍。
周密三人去了操场的看台上。
最后一节课，操场上人很多，许多人早就发现了拍摄的主角。
不过都不敢过来，只是远远地望着，聚在旁边拍照。
程屿早就对目光免疫。
宋慕声也还好，反正他现在套个马甲，他亲妈估计都认不出来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周密则完全受不了，他手机揣怀里，颤颤巍巍：“声声，你说我玩手机不能给播到全国吧，张飞能饶了我？”
宋慕声：“我挡你前面。”
说完，真要负距离接触。
周密满脸写满了感动。
程屿拍了拍周密肩膀，微微地笑：“没关系，场景不合适，镜头会剪掉。”
程屿的脸，倒映在周密瞳孔中，晚霞的光打得刚刚好，周密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古代形容男的好看，都用“面若冠玉”这词儿了。
周密怔了一怔，迅速回过神来，他大吃一惊：“那你跟我们在一起的镜头，岂不是全都要剪掉？”
“倒也不至于。”
程屿招手，周密一把推开宋慕声，跟他站到栏杆边。
宋慕声眼皮耷拉下来，他装淡定：“老周，我可还嫌弃你呢。”
说完，也不管周密什么反应，自己一溜烟跑到操场上，去踢球了。
他跟程屿在一起，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
别管旁边有人没人。
“反正还有他们三个。”
程屿的手懒懒地搭在栏杆上。
宋慕声不知跟守门员说了句什么，很快摩拳擦掌，加入了队伍。
足球他会，但不多。
原主的身体本来就有点虚弱，他又很久没踢过，开始很是吃力，后来慢慢地适应节奏，也渐渐如鱼得水起来。
“宋慕声。”
这三个字在程屿口中顿住几秒，才又问道：“他以前怎么样？”
说起这周密可有话说，他都不想玩游戏了。
这两天宋慕声的巨大改变，让他急于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程哥，这你可不知道，声声这两天变化老大了，他告诉我是失忆了，这谁信啊。”
周密耸肩，“谁家失忆还把鞋记那么清楚。
还有，做我同桌时，他特别内向，别说跟老师顶嘴，他八竿子都打不出个p……皮皮虾来。”
程屿眉头微蹙：“鞋？他喜欢鞋？”
“百分百铁粉。”
周密激动地拍大腿，“程哥你别说，声声藏得还挺深，我原先一点没发现。”
“嗯。”程屿盯着操场上奔跑的一道身影，“我看你打游戏，他也打游戏吗。”
“不打啊，从来不参与我们讨论。”
周密想到原先透明人似的宋慕声，变成现在这样会不会基因突变，完全没注意到程屿的目光一瞬间黯淡下去。
“不。”
周密想起什么，“他昨天刚说让我带他玩游戏来着。
实话说程哥，你说声声咋突然堕落成这样了呢，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没搞明白林黛玉为啥能变成李逵。”
“你带他玩吧。”
程屿忽而笑了，“说不定他还能给我们惊喜。”
周密表情复杂，心想宋慕声可能连怎么拿枪都不会，估计能给他落地成盒的惊喜。
但他也不敢说。
他看程屿只盯着踢球的，便说：“程哥，那我离你远点，去打会游戏啦。孩子都馋哭了。”
“嗯，加油。”
节目组瞧程屿变成自己一个人，便给足镜头。
工作人员交给他一张纸，让他随意挑选个任务做。
这是综艺，不是纪录片。
长得再好看，除了粉丝，没人想看一座雕塑。
真人秀，总体来说是拍摄明星体验日常生活，引起观众的共鸣。
顺便体现明星的个人魅力。如果他有品质魅力的话。
节目组递给程屿几个纸团，他挑出一个，展开纸，上面写着“当记者，进行五分钟的随机采访，不限问题。”
程屿接过话筒，朝人群走去。
本来许多人聚在一堆，正聚精会神地朝他的方向看，时不时交头接耳。
这下看见他走过来，大部队忽作鸟兽散，只留下小部分人，翘首以盼。
程屿走到一位女生面前，将话筒递给她，不假思索：“请问您对学校食堂的饭菜有什么看法？”
女生脸羞得通红。
在听到问题的一刹那，表情是一晃而过的怔诧：“额，看法，我觉得，学校一食堂二楼的饭很好吃，就是阿姨经常手抖，给得有点吃不饱。小食堂的饭也可以，面条细点就更好了。”
“好的谢谢。”
程屿微微侧开脸，离女生更远些，神情专注而认真：“十二中现在是不是还没有‘每日菜单’？”
女生瞪圆眼睛：“是啊是啊，还没有，这个问题我们反应了很久，都没什么结果——”
她左顾右盼，紧张地迟疑：“等下，程屿哥哥，这是可以说的吗？”
“嗯，可以的亲，我们这里是可以畅所欲言的呢。”程屿一本正经。
女生被他逗笑，红着脸走开了。
接着，程屿又抓了几只倒霉的男孩女孩，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
大家说的基本大同小异。
问题主要集中在价格、饭量，而不是饭菜的味道。
快下课时，宋慕声参加的临时足球队，就此解散。
秋天的傍晚，天气有些凉了。
可宋慕声踢了这么久，身上依旧黏腻腻的。
他打开水龙头，水霎时间涌出来，冰冰凉凉的，宋慕声浇在头上、脸上。
抬起头，他脸上都是晶莹圆润的水珠，顺着白皙的脖颈往下滴。
宋慕声甩了甩身上的水，一个黑色话筒映入眼帘。
“同学你好，请问你对学校食堂的饭菜有什么看法？”
宋慕声一见到那张午夜梦回时刻回荡的脸，表情登时变了。
但看见后面那么多架摄像机都在对着自己拍，一种名叫‘虚荣’的东西操纵了他的行为。
“请问，问这种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宋慕声没动，只是歪了歪头，“以后改进吗。”
节目组没想到这学生一上来就拆台，他好歹也是程屿选的同桌，就这么不给面子。
这已经不是一句情商低可以概括的了。
场面寂静一秒后，程屿笑了：“当然。”
“那好。”
宋慕声拿过话筒，清凉的指尖不小心碰到程屿的。
“菜里葱姜太多，食材不够新鲜，火候控制不行。先就提这些意见。”
他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轻轻躬身。
话筒随手扔给不知在想什么的程屿，小人得志般地走了。
皮这一下，宋慕声很开心，他斥巨资去超市，奢侈地买了两根棒棒糖。
而后快找到人群外隐身的周密，他还在激战。
战况似乎很激烈，周密连头都来不及抬。
几连串激烈的枪声过后，周密急得直跺脚：“完犊子了，我枪马上没弹药了。算了，死了就死了。”他自言自语。
宋慕声蹲在他身旁，打开棒棒糖包装，喵了一眼屏幕：“老周，手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