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不是舔狗,他只是想对他好
以往去十趟镇上,宿程就得买六七次东西,多是给李小小买的吃的,好玩的。
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他也买不起。
就是想讨李小小欢心。
李小小家在村口不远处。
宿程刚到李家门外,正犹豫着呢,门突然从里打开。
“王徒儿,你怎么在这?”宿程问开门之人,有些担心流露。
“我在这,当然是看病啊。”王徒儿走出门槛,李小小从后面把门全部打开,看见宿程在门口,还生着气呢,没给他好脸色,“宿程,你来干嘛!”
王徒儿看他手中的东西,便知道了,肯定又是来给李小小送东西。
前段时间还说不娶李小小了,这孙子莫不是骗自己?!王徒儿脸一黑,幽幽的眼神直看着他。
宿程看李小小生着气,不知怎么做好。
正逢邻居王婶子出门,一眼便看见他们堵在李家门口。
王婶子眼睛多尖,宿程手上提的又是吃的哟,乖乖,还没娶呢,就这么疼人,王婶子心中酸了一把,想到自家那懒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小小,你未婚夫又给你送吃的来咯。”王婶子打趣着他们,笑着走远。
李小小可没消气,瞪着眼看宿程,双手微微叉腰,而后又看着他手中的东西。
宿程把东西递给他,看他收下后气缓了些,才问道:“小小,你家谁病了?”
李小小心中还怪他呢,昨天对自己说那般话,今天又来讨好自己,真是个混蛋。
做什么非得找些事来气自己。
“阿爹病了。”
“严重吗?”宿程有些担心,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低,一点小病都能要命。
说起阿爹的病,李小小眉目一蹙,“阿爹生了风寒,王大夫给开了药。”
王徒儿的医术,一言难尽。
宿程看向王徒儿,满眼都说着‘你开的药能行吗?’
这质疑的态度,可惹恼了王徒儿。
虽然王徒儿是子承父业,看病全靠祖传的药方,但他也不会乱看,可从来没治死过什么人。
“我开了药,没问题!”王徒儿看着他俩,心中不爽。
宿程视线往屋里看了看,而后道:“小小,我就不进去看了,替我向你阿爹阿父问好。”
他刚说完,李小小一把关上了房门。
哼,李小小才不想看见他,就等着他快点走呢。
不过宿大狗今天居然给他买了苹果,这东西可贵着呢,待会拿去给阿爹吃,李小小想着。
进了屋内,李阿爹面容虚弱地躺在屋里,李阿父在他旁边伺候他。
李阿爹看人进来,问着:“小小,程小子又给你买东西了吗?”
“是啊,阿爹你吃。”李小小把糕点和苹果放在床头。
“小小啊,阿爹总是说你,不要收程小子的东西,你总是不听,哎。”若不是李小小的做派,当初定亲,李阿爹也不会被说的哑口无言。
李阿父不满意了,“这有什么,小小就要嫁给他了,他送东西是应该的!”
李小小赶忙点点头,阿父说的真对。
他们这态度,李阿爹一个责怪的眼神看过来,就不再敢理直气壮了。
李阿爹摇摇头,算了算了,当初也不是没想过回礼,可宿程性子傲,给了回礼,转头又送给小小更多的东西,这不是浪费钱吗,久而久之,李家夫夫对程送李小小东西的行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他们小年轻之间的事情,两厢情愿,他们管不住着。
梁国民风淳朴,未婚男子和未婚哥儿女子来往,也不会被人说什么,除非是真的做了什么事,才会遭人谴责。
做没做这事儿啊,也是能看出来的。
男子哥儿女子身上有未婚标记,一旦做了这事儿,标记也就去了。
李家院子外。
宿程与王徒儿已经走了几百米远。
老远就能听见王徒儿质问的声音,“你不是说不娶了吗?!”得亏附近没人。
宿程一时心虚,说话也不确定了起来。
“是啊,是说了啊。”这不是小小不退婚吗,他也没办法不是。
面对眼前之人的无耻,王徒儿气的脸红,咬牙切齿道:“宿程你这骗子,把银子还我!”
说起钱,王徒儿就后悔,五两银子,他得看多久病才能赚回来呢!去镇上做工一个月才赚二两银,这顶他干两个月活了。
“没有。”宿程无所谓道,宿程就是死死拿捏住了王徒儿的命脉,这事儿王徒儿不可能自己说出去,钱进了自己口袋,可就出不来了。
一路这么骂骂咧咧,宿程与王徒儿不甚愉快地在路口分开。
宿阿爹伐了一天木,正在院子里烤火。
火里埋了几个红薯,宿和正眼巴巴地盯着火堆。
“烤火呢,正好有点冷。”宿程一进院子,便凑到火堆前。
宿和一看他,立马喊道:“大哥,你回来啦!”乖乖的模样,宿程忍不住摸了他一把头顶。
“阿父,阿爹呢?”宿程抬了个凳子移到火堆前,问着宿大。
“你阿爹里屋做绣活呢。”宿大拨了拨火堆,把烤好的红薯弄出来,宿和赶忙凑了上去,眼睛亮亮的,宿大笑着为小儿子剥开红薯皮。
宿程噢了声,起身进了里屋。
现下天色昏暗,里屋比外更暗。
赵小八在窗边绣着手帕,窗台上摆着各种刺绣需要的东西。
“回来了,听这声,就知道是我儿子。”赵小八绣着手帕,没回头。
宿程的脚步是沉重有力,非常有节奏感的,赵小八一听就能听出来,家里人每个人的走路声,他都知道。
“阿爹,别绣了,对眼睛不好。”宿程走到阿爹跟前,以前他就不赞同阿爹绣这玩意儿,刺绣多伤眼睛啊。
“你快要娶亲了,阿爹得多赚点钱,到时候给你好好办一场。”赵小八手中未停。
宿程想说出不娶了的话,又实在他想着小小的样子。
难道恢复记忆,他就不喜欢小小了吗,肯定不是。
只是说他以前接受的教育,便是两厢情愿,一朝就要结婚,但却是他这一杆子头热,让他受挫。
他以往付出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得到回报吗?可现在回报得到了,他也不满意。
他就是止不住想对一个人好,不求回报也想对他好。
可除了自己,再没有人会对李小小那般好了。
小小还小,不知世间险恶,他怎么放心让他嫁给别人呢。
宿程的眼神变得阴森,寒冷。
男人的劣性根,在这个时代可算是最普通的事,家暴更是稀松平常,遇上了别人只能说一句倒霉命不好。
末世的嗜杀性,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底,一想到李小小会被人这么对待,他便有止不住的杀意。
“大哥。”
一声声音唤醒宿程,只见宿和拿着分成两半的红薯,就跑进了屋。
“大哥,阿爹,给你们吃。”宿和一人一半,小小的一个人,拿着他手都包不住的两半红薯。
赵小八赶紧放下手中绣活,把红薯接了过来,又摸着宿和乌黑的手,心疼地问道:“烫不烫,红薯这么热,你阿父也真是的!”
宿和嘻嘻一笑,“不烫,阿父给我手上抹了灰。”
宿家从来都是个和睦的家庭,宿阿父疼爱夫郎孩子,宿阿爹也是一样的。
小磕小绊是免不了,却从未吵过大架。
他未来的家庭,必然也要这样,李小小的家,也必须这样。
宿程心中早做下了决定,只是到这一刻才坚定下来。
什么一不自觉就走到李家,这都是借口。
呵,宿程轻蔑一笑,而后收起笑容,低头温和道:“谢谢小弟。”
宿和一把抱住宿程的小腿,一双污黑的手,就往宿程身上蹭去,宿阿爹都来不及阻止。
“哎!你这孩子,衣服给你大哥弄脏了!”宿阿爹对着宿和就说教一番,宿和才不害怕,笑眯眯地对着阿爹撒娇,宿阿爹叹了口气,都是债啊!
等吃过晚饭后,宿程把一百文交给宿阿爹。
“阿爹别刺绣了,赚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阿父等做完了工,也别去镇上找活,好好在家里歇着。”
宿程再三叮嘱,直到他们答应了,才走出父爹的屋子。
宿阿爹宿阿父是欣慰不已。
他们之前可担心宿程有了夫郎就忘了父爹,现在看来是他们多谢了。
翌日一早。
宿程正在路边等车,宿操急寥寥的跑来。
宿操到了他身边,先喘口气才道:“程哥,我跟你一起去。”
“也行。”宿程应下,又问他事情办的如何。
“程哥放心,我跟兄弟们说了,以后不收保护费,谁要敢收,就是跟程哥你做对。”说完,宿操脸色犯了难,“可这样,兄弟们财路就断了一条,还有镇上交了钱的商户,咱们不收,肯定有人会再收的。”
这在宿程的意料之中,“大老爷们,就该做点大老爷们该做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赚钱养家,别指望那点保护费。镇上的咱们不管了,放出话去,就说咱们费还收着,其余便罢了,让兄弟们别出去乱说。”
“噢,知道了程哥,我做完工回来就去跟他们说。”
他们说话之际,牛车也来了。
车夫一看有两个人,也高兴,这就能赚十文钱。
宿程把宿操的车费给交了,就招呼人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