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唇枪舌剑，信口开河
发言的不是六阳剑主和三才剑主，也不是何时归和江帆，反倒是之前脸上一团和气的中年男子先出了声，程允意外，抱拳行礼，“您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中年男子也稍微不那么咄咄逼人了，“我是圣殿外务堂长老南谷道长，今日为你的罪行而来！”
程允挠头，你一个外务堂长老，在刑堂逼逼赖赖个六啊？“罪行？不知长老从何说起啊？”
江帆呵呵一笑，“南谷啊，别这么激动嘛，还是要给弟子发言机会的。程允啊，把你这几天的动向给几位说说吧，不必隐瞒，别担心，这是在咱们圣殿。”
程允心中诧异，这江帆在保我？
装作和我一伙？
“谢江堂主，”程允装作稍微平静，底气渐长，“我三天前天在清月潭淬体，引发了些许动静，这一点江堂主可以为我作证。”
众人看向江帆，江帆面色不变点头，这没得说的，肯定得点头，因为当时不止自己在场。
“完事之后从谢帝长老处学习功法，又去藏经阁领取两门神通，诸位前辈若是不信，可去藏经阁查问。”
“这两天在练习藏经阁处得来的神通，已经稍稍入门了，刚出门想休憩一下，就被带到这里，不知罪从何来？”
“此言怕是不实吧。”
何时归平静地问了一句，“修炼神通就老老实实在宗门内修炼就可以了，想要试验威力，练武场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修士，足够你用了。”
“你去千流城做什么？”
程允感受到来自何时归的压力，却感受不到来自何时归的恶意，知道他只是秉公问话，倒没什么火药味，于是恭敬回复，“因为所修炼神通会成为我的保命底牌，不适宜在别人面前试验，且我一开始是在住处修炼，直到昨日才去的千流城，因为有要事。”
“你的要事，就是杀我弟子吗！”
六阳剑主充满恨意的语言让她风采不再，南谷道长忙让她消气，这舔狗般的行为让程允想笑，就你这德行，但凡六阳剑主眼珠子不是拉屎用的，也看不上你！
“小子，如实招来！”南谷道长批评道，“你的行为严重影响了缥缈剑宗和八极圣殿的关系，赶紧认罪，嘴硬的后果只会是罪加一等！”
“如实招来？”
程允反问一句，随即闭嘴不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江帆眼中划过一抹狠意，看了一眼何时归没有插话，何时归唔了一声，“当然要如实招来，我作为刑堂堂主，自是会明断是非。”
程允欲言又止，给南谷道长急得够呛，“别耍花招，赶紧说！耽误这么多前辈的时间，这就足够治你的罪了！”
“其实”程允支支吾吾，“我只是觉得在座的诸位”
“不应该知道。”
程允想说“不配”来着，但是人家何时归又没有得罪他，平白恶了刑堂堂主，日子还有法子过吗？
江帆脸上本就是装出的笑意渐渐消失，一直没说话的三才剑主也是眉头微皱，与花枝招展的六阳剑主不同，三才剑主有点像破天宗夏至的那种感觉，不喜打扮但气场凌厉。
“放肆！”南谷道长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你的一言一行都在给八极圣殿丢脸！”
恶毒的语言没敢说出口，刚刚这小子提了清月潭，提了谢帝，这身后妥妥有人，若是辱骂了他，不小心沾带上他身后的人，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何时归倒是没觉得程允冒犯，最近宗门确实有一些事以他的级别不可以知道详细，而这些事多是谢帝主导，谢帝在八极圣殿内是实权长老，经常代表宗主解决事情。
刚刚他提到谢帝，说不得就和这些事情相关，虽然不知道他小小凝液凭什么配参与这些事情，但确实不是他该管的。
“据我所知，你出宗门后在千流城传送阵露面，而过了半天时间，才在千流堂找了个院子。”
何时归摩挲着储物戒指，想来是跟人传音确定着什么，“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去做什么了。”
“出城了。”
程允大大方方地承认，紧接着开始编故事，“我有个朋友叫苏白，在鹿山城遇到点事情，他说没法在鹿山城坐传送阵，只能徒步来千流城，让我接应一下。”
“我想想时间没到，就去了一趟鹿山城，结果一路给他传音，他也没回复，我也没找到他，直到鹿山城也没见到他，不知道他是遭难了还是另有要事。”
“我有正事，不能多留，所以从鹿山城传送回来，在千流堂开了个小院，事情就是这样。”
“一派胡言！”六阳剑主拍案而起，“这个过程你描述的不太对吧，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你路遇苏白兄妹，冷眼旁观他们被害，我弟子愤而出手，你反倒帮行凶者杀害了她！”
程允皱眉不快，“你作为前辈高人，不惜自毁名声来栽赃陷害我，就因为你我二人有着私怨吗？”
“私怨是你杀了我弟子，公仇是你杀害了我缥缈剑宗的弟子。”六阳剑主气势暴涨，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出手一般，“今日你必给我弟子偿命！”
程允拿不准她哪里来的自信能够扳倒自己，想想南扶摇已经失去神智成为行尸走肉，苏家兄妹身死道消，李德彪一行也死透了，难不成这些人中有人有留影石？
别说有什么时光回溯类法宝阵法，就算是有，哪个低阶修士能遇得到？即便是延缓时间的，六阳剑主也不配接触这种东西，因为合道长老都不配，这是给太上长老、前任宗主等大乘续命用的活棺材！
六阳剑主冷哼一声，“你说苏白是你的朋友？传音符拿出来让我看看？你有吗？”
“有过，捏碎扔了。”程允面色淡然，“他诓我，我在去鹿山城的路上根本没见到他，问门口守卫，也没听说他出门，害我浪费时间跑一趟，本来就不是什么知交，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他诓我我就把他删了。”
“还在狡辩，还在狡辩！”六阳剑主气的七窍生烟，“你每撒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越圆破绽越多，你再继续说！”
“来，告诉我，你见没见过南扶摇！”
“没见过。”
程允毫不在意她的话，哪怕我真的被揭穿，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也没法那我怎么着，我有什么可怕的，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证据，但我就陪你玩玩又如何？
“我只知道你派南扶摇来千流城伺机杀我，只不过她是个无能鼠辈，不敢在千流城出手。这次若不是苏白说得急，我也不会单独出千流城。我以前出城都是成群结队和队友一起出，不信你们可以问我之前的队友。”
程允瞥了南谷道长一眼，贱兮兮地问道，“不知南谷道长可否说一下，缥缈剑宗的六阳剑主派弟子截杀圣殿修士，这事在外务堂应该怎么处理呢？”
“拿出证据，我自然会为圣殿修士据理力争。”南谷道长大义凛然，眼中的愤怒近乎实质，“现在人家拿出证据，说我圣殿弟子杀缥缈剑宗弟子，你还在这里强词夺理，我可没法为你说话。”
“哎呀，”程允嫌弃地问了一句，“你看你说的，你哪句话为我说话了？全程眼睛都挂在人家六阳剑主身上，帮六阳剑主抨击我，下一步是不是配合她作伪证啊？真是给圣殿丢脸，你让这位缥缈剑宗的高人怎么轻看我圣殿？”
“你！”南谷道长恨不得把程允毙在手下，“目无尊长，目无尊长！你是真传弟子？你师父是谢帝长老吗？今日哪怕谢帝长老来了，也要给我个说法！”
“哦，你要什么说法？”
“你个小”
南谷道长刚想继续说，却发现何时归、江帆、六阳剑主和三才剑主都站了起来，对发声之人行礼，忙转过头来，发现正是谢帝，双腿一软，居然跪了下来！
程允吓了一跳，不是被谢帝吓的，是被南谷道长吓的，你这要的说法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难不成是“你不原谅我，我就跪死在这儿？”
“起来！”
谢帝心情很是不好，大家都准备好了，正传送阵集合准备去千流城呢，你小子先说在千流城等集合，结果老子到千流城后你又叫我回来？
你是不是觉得风雨师兄能够罩得住你，我拿你没什么办法？我可以给风雨师兄面子，可你没什么面子！你个臭小子！
不过现在看这“三堂会审”，谢帝倒是气消了一些，这些人的确不是程允能够抗衡的，“怎么回事？”
“回长老，”江帆先一步给事情定性，“圣殿弟子程允杀害缥缈剑宗弟子南扶摇，被南扶摇的师父六阳剑主上门讨公道来了。”
谢帝狠狠瞪了程允一眼，程允却玩味地看了一眼江帆，在这儿等着我呢我的江副堂主，真有你的呀。
“程允，你又惹事！怎么回事。”
程允把刚刚的说辞给谢帝说了一遍，又添油加醋道，“这南谷道长为了讨好六阳剑主，就差刑讯逼供让我屈打成招了，我这人向来以大事为重，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种事情？”
“谢任嘉可以为我作证，是南扶摇奉六阳剑主之命伏杀我，哪怕我真的杀了她，也是她们师徒咎由自取，何况我没这么做！”
程允演技还是在线的，委屈道，“南谷道长却不管我是被冤枉的，也不管六阳剑主因为私怨派人杀我，只想让我认罪，使六阳剑主满意，我为了圣殿名声，才说了重话，不是目无尊长！何况，他这种私德有亏的人，我不认他配做我的尊长。”
谢帝嘴角一抽，真按辈分来，整个八极圣殿只有雪兔和风雨真君是他的尊长，毕竟现在圣殿最年长的就是风雨真君，这去哪里说理去，所以雪兔从来不需要目有尊长，好你个臭小子，别的没学，这学得到快。
死兔子代师授业，正经东西是一个不教，这些陋习是一个没落！
雪兔揉了揉琼鼻，打了两个喷嚏，“谁，是谁在骂我！肯定是臭程允，哼哼，骂吧，我就不出关，就不出关，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