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秦臻看着他的车子离开才上了楼，手腕上那块表他看了看，决定还是取下来，以他的身份戴着感觉不妥，但他会好好收着，这是楚寻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上班的时候经理满怀期待地问秦臻昨天的情况，秦臻只说文件送到，楚总忙着出去没说上话。李经理听完显然很失望，脸色也不好，估计在忧虑怎么和洪总交代。秦臻就不想考虑那么多了，就因为昨天的事他还一肚子火呢，但他也不好表现，只好默默承受。
楚寻说到做到，下午来接秦臻去吃饭，这次他选了一个山顶的餐厅，幽静娴雅的氛围很适合约会。这次没有人打扰，也没有其他糟心的事。两人边吃边聊，好像昨天的不愉快根本没发生过，他们之间也没了芥蒂。
吃完饭，楚寻没着急开车离开，而是拉着秦臻在山顶看风景。
夜幕初垂，余晖没有完全褪去，还夹杂着一点若有似无的霞光，正适合现在这暧昧不明的气氛。秦臻以前来过这，但都是白天，现在这样的景色对他来说很新奇，他倚着栏杆看山下华灯点点，车水马龙的城市变得渺小如星河流光溢彩般美妙。
他看着风景，却有人在看他，秦臻那孩童般见到新奇事物稚气明亮的笑容使旁边看他的人着了迷。
楚寻凑近，轻抚他的脸。秦臻转过来看着他，眼神迷蒙，楚寻没忍住直接亲了上去，也不在乎现在是不是会有人突然出现。
气氛刚刚好，秦臻也是动了情，任由楚寻肆意虐夺。俩人都有些忘我，幕天席地中只有他们胶合在一起的身影。
楚寻稍稍离开他，唇却还停留在秦臻嘴角，他轻喘着说：“去我那里吧，今晚别走。”
秦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脑海中回荡起小美说的话，想要踏实就彻底得到他。
“好……”就这一个字洒在夜色中，焕然若梦。
丹枫香苑是近几年新建成的别墅区，就在他们吃饭的山下不远处。楚寻回来后在这置办了一套别墅，平时很少过来。他驾车带秦臻进了家门，来不及开灯，就着这撩人的月色直接拉着秦臻上了楼。
在山顶上情不自禁的欲望此时终于得以释放，楚寻把秦臻抵在门后肆意亲吻。秦臻浑身酥软，眼角湿红，似含着一汪春水看向楚寻。
楚寻被那一眼看得燥热不堪，干柴烈火烧得他有些迫不及待。窗外月洒清辉，秦臻看着那柔光披洒在楚寻的侧脸上，心里那些镌骨铭心的记忆明晰起来。
眼前这个人就是他执念了九年的人，他来不及感慨，和自己身体贴合的那个人已经褪去他身上的障碍，他们探索着彼此，以最原始的方式。
此时没有人愿意说话，房间里只留下隐隐绰绰的喘息声，暧昧到让人脸红耳热。
本来是两个恋人间的亲密空间里突兀地响起了电话铃声。
楚寻听出是自己的电话响了，他本不想接，但那电话契而不舍地一直响着，无奈，他只能起身找出不知道何时被扔在角落的手机。看到屏幕那一瞬，他有点心虚，来电是白清和。
他看了眼秦臻，月色下的他因为刚刚的亲昵显得有些局促又有些惹人生怜。他耳根已经红透，衬着白皙的肤色粉若桃花。楚寻对此时秦臻有些说不明的歉疚，但最终他还是选择走到窗台接起电话。
“清和，……嗯，刚刚没听见，……没有，就我一个人，……对，……怎么可能有女朋友，要是交了女朋友还能不第一时间告诉你？……是的，……在丹枫香苑，……好的，你来吧，……不用带，我这有酒。……好的，我等你。”
电话那头已经挂断，楚寻却不敢回头看秦臻，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他捏紧了手机，犹豫着要怎么让秦臻先回去，他不想让白清和知道他们的关系。
楚寻想秦臻性子软，只能随后再和他道歉哄哄他就是了。
他想好说辞转身看向秦臻，秦臻已经把刚刚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回了身上，虽然没有很整齐，但脸色看起来还算正常，若不是他扣衬衫扣子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还真看不出刚刚两人发生过什么。
“秦臻……清和有工作上的事要和我说，抱歉，你今天先回去好吗？”楚寻看着低头系扣子的秦臻，有些艰难地说着。
其实不用楚寻说，秦臻虽然听不到电话里白清和说什么，但单从楚寻的话语中他难道还听不出什么意思吗？所以他才自觉地主动穿上衣服，省得自己更难堪。
多可笑，秦臻几乎衣物尽褪，都到了这种时候，在面对白清和电话的时候楚寻还能毅然决然地选择接电话和对方聊天，末了甚至让秦臻离开。
楚寻说完，室内寂然无声。秦臻把衣服整理好，动作变得从容自若，他抬起头，眼神深邃，直直看着楚寻，月光迎着他苍白的脸让楚寻有些心悸。
“哦，是白清和啊？我得谢谢他。”
“……？”楚寻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呵呵，谢谢他让我看清楚了自己。过去的九年，是我给自己造了一个笼子，困住了自己。你回来后，又给我编织了一场梦，让我堕入梦境无可自拔，还好现在我清醒了。”
“不是的，你听我说，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永远拒绝不了白清和？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不对，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秦臻本不想说这么刻薄的话，但他实在不想再忍。
“说什么呢，我们真没什么，他是直的，你要我说几遍？”一提到白清和，楚寻也不谈定了，他只觉得秦臻现在在无理取闹。
到现在楚寻还因为别人数落白清和而变了脸色，秦臻刚刚才压下的一股火直冲脑门，不顾一切吼道：“楚寻！你对我上过心吗？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你现在比当众羞辱我还让我难堪你知道吗？我是什么？只是你忠实的追求者？只是你得不到想要的那个人而随意找的代替品？还是因为我这张变成你看得上眼的脸看着顺眼而已？”
“你冷静点行吗？”
“我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都要清醒！楚寻，你说我们可以试一试，我试过了，我用九年来试我对你的感情，你呢？”秦臻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们不合适。”
秦臻下了定论，转身走出去，他现在很淡定，淡定地下楼，开门，离开这里，毫无留念。
楚寻本想拉住他，但刚刚秦臻一席话震得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离开后秦臻脑中一片空白，毫无目的地在小区里乱撞，他有些麻木，感觉记忆一下子被清空了，什么都不记得。
入秋后的夜晚夜凉如水，秦臻穿梭在这树影婆娑的黑暗里感觉永远找不到出口。他突然觉得好累，根本不想走了，直接找个花台坐下。
他很冷，冷到发抖，不知道是心情的原因多一些还是天气的原因多一些。杀人诛心，楚寻今天的作为刀刀见血刺得秦臻体无完肤，心死莫大于哀也不过如此罢了。
秦臻苦笑，他觉得这样也好，好过自己一直活在梦中，不清不楚还不如果断清醒来的痛快一些。
他眼睛酸涩，有股憋屈却发泄不出来，堵得心里结了冰一般难受。呆楞了好一阵，他才抬头看向四周，很陌生，就像闯入了不该来到地方。果然，不该是你的永远强求不来。
电话铃声划破寂静的长空突兀的叫嚣着，秦臻摸出手机接通。他没看显示，对面的声音很闹腾，和此时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臻，你有口福了，有人送了我爸一箱松茸，才空运到的。明天我哥要做一顿大餐，你过来吃饭哈！”王婉愉悦的心情都快顺着电话穿透过来了。
秦臻本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笑着答应她，但一开口就破功了，那股被堵住的委屈突然爆发出来。他哽咽了一声，泪流满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王婉半天没听到对方回答，仔细一听就觉察出不对劲，“秦臻。你怎么了？你说话啊！”王婉非常着急，担心他是不是出了意外。
秦臻回答不了，也不想挂电话，因为只有听着王婉说话他才能感觉到温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你在哪？说话！是不是出事了？你能说话吗？”电话那头很意外出现了王执的声音，估计是他就在王婉旁边听出问题，把电话拿了过去。
秦臻努力压下情绪，慢慢挤出几个字：“我……迷路了。”
“你发定位给婉婉，我过来接你。”王执语气坚定，不容许拒绝。
“……好。”秦臻也不想挣扎，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回不去，如果不是王婉打电话来，他估计能在这坐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