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疯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弗莱迪茫然道，“伊提被卡尔克萨吞没，它就是卡尔克萨！伊提的故事就是卡尔克萨的故事！！”
弗莱迪越说越激动，在萧衍看来，他只是在竭力说服自己。
“这是祂的国度！祂理应降临！”
“祂在卡尔克萨。”
“伊提就是卡尔克萨！”
“但卡尔克萨却不是伊提。”
“……”
弗莱迪喉头滚动，再也说不出话来，人群喧闹四起，面具下皆是无措的脸庞。
“所以我才说你应该去当小丑。”
萧衍嘴角翘起，看着陷入混乱的人群，他心情很是不错。
“伊提在卡尔克萨轮回，而你们在这里重复演绎伊提。”
“就算卡尔克萨会再次厄临，可你们这也不是伊提啊。”
“用这样一个破烂的舞台召唤黄衣之王，真亏你想得出来！黄衣之王衣衫褴褛，你就真当祂是捡破烂的了？”
人群陷入死寂，弗莱迪双目失神。
沉默良久，弗莱迪突然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
“那就把这里变成伊提！这里的一切由我支配，打造一座城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重现伊提，再加上你这个“真实”，这次一定可以成功！”
“哈——弗莱迪叔叔简直就是天才！快快快！所有人都动起来！”
场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空旷的街道，街道两旁从模糊到清晰地生成住宅建筑，宫殿样的建筑群在街道的尽头升起。
人群衣着瞬间变换，他们有的穿着制式统一的卫兵服装，有的衣着华丽作贵族打扮，更多的人穿着朴素的平民服装。
失去了面具的脸上，都是同样的茫然，事情变化的太快，他们跟不上弗莱迪的节奏。
很多人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他们手足无措地在街头游荡。
弗莱迪满意地打量四周，接着又神经质地叨叨起来：
“不够不够！人太少了！一个城市只有这么点人可不行！我要一个真正的伊提！”
萧衍怜悯地看着他，这个曾经威名赫赫，甚至让人连名字都不敢提及的鬼王，已经彻底疯掉了。
“我不是真实，你要的伊提与真实曾经短暂的降临此处，可惜你并没有抓住机会。”
“别想骗我！”
弗莱迪神色狰狞地大喝一声，他脸上烂肉抖动，密集的半透明白色触须从伤口中钻出，连接到一起，让他看上去像是戴了一张轻柔的面具。
呼喝声一出口，弗莱迪自己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他像是无意间吓到小孩的大人，慌乱地挥动手臂，压低声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噢……抱歉，亲爱的。请原谅我，弗莱迪叔叔不是有意的。”
弗莱迪再怎么压低声线，他那烧焦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都不可能温柔得起来。
那种砂纸摩擦一样，沙哑干涩的声音压低之后，反而更加骇人。
“听我说，孩子——你就是真实，弗莱迪叔叔亲眼所见！你只是自己没有发觉到而已，乖乖的到这边来，弗莱迪叔叔会让你明白这一切的。”
骇人的触须缩回皮下，弗莱迪竭尽全力让自己表现得和善些，
“你的身上蕴含着宇宙的真理，那是伟大的黄衣之王向祂可悲的信徒传达的讯息。”
萧衍摇了摇头：“你确实可悲，但是你又从何得知伊提，知晓卡尔克萨呢？”
“是那个疯子！他告诉我卡尔克萨降临在伊提，那是黄衣之王的居所。我受他的蛊惑才演了这出戏剧！”
“这方法根本没有！严厉的弗莱迪叔叔已经惩罚了他！”弗莱迪用铁爪划开他的毛衣长袍，“看，他就在这！”
在流淌白色浆液的衣袍下方，是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人脸在他的胸膛上起伏，一张脸隐下去，另一张脸又浮上来。
这些都是在戏剧中演出的演员，每一次戏剧重新开始，都会更换新的演员。
而旧的演员被召唤失败的弗莱迪迁怒，死前的痛苦铭刻在灵魂上，他们被困在弗莱迪的体内，成为后者力量的来源，直到永远。
“嘿——快点出来！”
弗莱迪又破开自己的胸膛，在一张张人脸中翻找，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唯一没有被血管控制的演员。
“你在这里找他？找一个已经回到伊提的人？”
萧衍调侃的话语传入耳中，弗莱迪一下僵住，他呆滞地抬起头：“回……？”
萧衍嗤笑一声：“你和他一次又一次地同台演出伊提的故事，却没有发现伊提的王子就在你的身边！”
在卡尔克萨厄临的伊提，唯一可能存活的只有一个人——
“大王子！？可是他……”
“他是瞎了——可这是梦境啊，他在梦中看到自己故国有什么问题吗？”
萧衍摊开双手，略带可惜地说道：
“你寻求的真实，带走了伊提唯一的幸存者。”
“完整的伊提将在卡尔克萨轮回，就像黄衣之王保证的那样——直到永远。”
“伊提的故事将不在外流传，而你错过了伊提、错失了‘真实’，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
大王子因为看穿了世界的帷幕，获得了一些奇异的知识逃离了伊提，避开了白色人形，也就是“真实”的追捕。
直到弗莱迪在这里完整地演绎了伊提的故事，才让那位黄衣之王的眷属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