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孤男寡女

    被萧衍砍碎的伽椰子化作漆黑黏腻的物质，它们像液体一样流动，却又呈现出一种没有实体的质感。

    那些物质在萧衍脚下汇聚，阴暗无光的天空下，萧衍脚下浮现出漆黑的影子。

    那影子比黑暗更黑，令人作呕的恶意在其中蠕动，如果贴近还能听到那针对一切生者的怨恨诅咒。

    萧衍的动作越来越快，一个又一个伽椰子倒下。

    他脚下的影子越发凝实，到后面从影子中伸出漆黑的触手，将身边的伽椰子扯碎。

    直到萧衍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伽椰子存在。

    伽椰子并没有被杀光，后面冲出破洞的伽椰子发生了怪异的冲突——那些软体化的伽椰子和正常的伽椰子居然彼此厮杀起来。

    她们撕扯彼此的身体，恶心湿滑的长发纠结在一起。

    所有剩下的伽椰子就这样嘶吼着，彼此纠缠，混在一起。

    直到一个脚下拖着塑料袋的伽椰子加入战团，她们开始变得安静。

    纠缠在一起的伽椰子们并没有因此而分开，她们反而缠得更紧。

    萧衍试着用触手将她们分开，她们只是抛下被触手拉扯的部分，变化并未停止。

    在萧衍让更多的阴影蔓延过去之前，那无声而诡异的变化已经停止了。

    这座伽椰子堆叠而成的肉山，外形就像一个长着触手的人头，人头大概还能看出伽椰子的样子。

    众多的伽椰子双目空洞，大张着嘴巴无声地嘶吼，组成人头的面部。

    躯干在人头内部堆积，而黏连成串的无骨腿脚在脖颈下方扭曲蠕动，粘黏的长发在半空舞动。

    “咕——噜噜——”

    人头张嘴发出仿佛溺水吐出气泡的怪异声音，嘴中满是细密舞动的惨白手臂。

    腿脚组成的触手蠕动起来，人头伽椰子以和它体型不相称的速度飞快接近萧衍，一缕缕头发如同巨蟒扭曲缠绕而来。

    萧衍能闻到它口中海风一样的咸腥气味，他转身绕着鬼屋奔跑躲避。

    锁链抖动延展，盘旋而上，和头发搅在一起。

    脚下阴影扩散，攀附上鬼屋外墙。

    诅咒虽然扩散出来，但是鬼屋才是它们的根源。

    如果失去鬼屋，这些被鬼蜮束缚在院墙内的诅咒就如同无根之萍，失去那生生不息的能力。

    伽椰子也意识到危险，她头上所有的脸一同咆哮起来。

    恍若实质的音波震荡，墙上的阴影也跟着波动起来，却又顽强地坚挺扩散开。

    惨白的手臂从它口中伸出，抓向萧衍后背，却被他一一斩断，融进阴影中，使得阴影扩散的更快。

    直到整座鬼屋被阴影覆盖，鬼屋就像被加热的黄油一般消融，屋内源源不断生成的伽椰子哀嚎着，连同鬼屋一起融进阴影中。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啊，太太！”

    “咕——噜噜——噜——”

    伽椰子的声音并无特定的意义，有的只是世上最纯粹的恶毒诅咒，它脸上密密麻麻的伽椰子的眼中射出密集的怨毒目光。

    萧衍不为所动，他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按照你们瀛洲这边的说法是——我开动了！”

    脚下的阴影已经布满了整个院内的地面，甚至有着向院墙上攀附的趋势。

    从阴影中伸出的漆黑触手扭曲缠绕，扯断伽椰子的触“脚”。

    萧衍骤然跃起，攀升5、6米的高度，一下跳到伽椰子的脑门上。

    屠刀深深砍进伽椰子的脑门，萧衍一手抓着那巨大的伤口，一手挥刀削掉那些张口咬来的伽椰子的脸。

    伽椰子人头剧烈晃动，却无法撼动萧衍分毫。

    清理出一片“空地”后，萧衍趁着新的脸还没生成，双臂用力，撑开那巨大的伤口，拎着屠刀钻入其中。

    阴影在外面攻击，而萧衍本人则从内部直奔核心。

    那具最特殊的，伽椰子的躯体必然在这里面的某处。

    吃掉伽椰子那么多的怨念，萧衍能模糊感应到伽椰子本体的方位，他顺着那感应在人头内一路深进。

    和寻常的软体动物不同，这个人头伽椰子就像章鱼一样连软骨都没有。

    这脑袋里只是那些伽椰子躯体的堆积，它们蠕动着加压向萧衍。

    而萧衍只是边砍边吃，一直到这人头的最深处。

    在那里找到了他的目标——那具穿着被鲜血侵染的白色长裙的伽椰子尸体。

    这片空间没有那些堆积的躯体，萧衍踩着柔软的“地面”，看向悬挂在空中的伽椰子。

    她的四肢延伸进周围的肉壁中，仿佛融化一般，没有任何空隙地和那肉壁连在一起。

    迎着伽椰子怨毒的目光，萧衍嘿嘿怪笑。

    “嘿嘿……伽椰子太太，你说我们这孤男寡女的，做点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