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饥饿
“怎……吸溜……怎么了？”
看着摔成一地碎片的手机，萧衍强忍不适，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到。
一开口，就有涎水流出，赶紧吸了回去，也不知道富江有没有注意到。
“不……不知道……”
“但是那个声音好恐怖，好像在说着……七天……什么的。”
富江惊魂未定，双手抱胸，然后赶紧抓住萧衍手臂。
这一次萧衍没有避开，他能感受到从手臂上传来的轻微颤抖。
受伤会流血、会痛，碰到鬼会害怕。
能力再怎么诡异，终究也只是普通人的心态。
每次增殖出的富江也是新的个体，甚至富江不同个体之间彼此强烈地敌视着，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解决碰到的其他个体的。
况且，就连富江自己也不知道被鬼杀死，那能力还会不会生效。
“看样子，这就是那个所谓的看过后七天就会死的录像带。”
萧衍装模作样地分析，富江这样子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感受到恐惧，多少会安分一点，不然就凭富江的性格不知要搞出多少乱子。
“不必害怕……至少现在不用怕，不是说有七天时间嘛。”
或许是被萧衍的冷静感染，富江很快平息下来，死死抓着的手放松了些。
毕竟是富江啊，死去活来不知道多少次了，心态还是稳得，萧衍暗自点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富江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眼中泪花闪烁。
“……”
稳个屁，看走眼了！
“先找到横山那家伙再说，毕竟东西是他找来的……”
萧衍语气一顿，盯着富江的眼睛：“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富江眼神躲闪，低头沉默了。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说啊……
她想隐瞒些什么？
“那就先去吃饭！”
“啊？”
富江睁大眼睛，表现出明显的惊愕。
“不然呢？”萧衍白了她一眼，“就是上刑场也得让人先吃饱饭吧，我现在可是饿得不行了！”
“再说了，这里也是鬼屋吧，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钻出什么其他的玩意儿，至少也得先离开这里。”
“哦。”富江看上去还有些懵，低低应了一声。
萧衍甩开富江的手，大步向外走去。
“等等我呀！”
富江急忙跟上，没有看到萧衍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
提起鬼屋的时候，富江并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反应，这和她接到电话时的反应差别太大了。
富江很明显知道横山孝卷入了其他的麻烦，那么她也能猜到这鬼屋和录像带有问题，多少也该有所怀疑才是。
为什么她会愿意和“自己”来这地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对伽椰子和贞子的态度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同，同样是鬼，没道理只害怕其中一个。
要么，她确信这里没鬼，要么就是自信这里对她没有威胁。
贞子都出现了，伽椰子没道理就是假的。
萧衍对此只能想到一个可能——富江早在之前就来过这里！
她遇到过伽椰子，而伽椰子对她出过手。
要么撑过了伽椰子的袭击，毕竟除去恐怖的无线增殖，富江本身也具备着强大的自愈能力。
要么……富江在袭击中被杀死，现在的是一个新的个体了。
萧衍猜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对于富江来说，增殖出的都是全新的个体，并不被她本人承认，这也是富江个体间彼此仇视的原因，这种情况下应该对鬼屋保持足够的惧意。
“伽椰子的袭击会越来越恐怖，所以找到另一个厉鬼，以期两只厉鬼互相冲突，自己就能夹缝求生……真是天真的想法。”
萧衍心中暗自思索，看样子横山孝只是个被富江诱惑，为她“趟雷”的倒霉蛋而已。
毕竟，要找到两只同类型、彼此冲突的厉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横山孝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惹到了其他的东西，被富江抛弃了吗？所以富江不愿意谈论他。”
“那么‘我’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缠的这么紧，看上去可不太像是单纯的占有欲发作。
……
富江安静地跟在萧衍身后，神色有些奇怪，好似在期待着什么，眼神中却又夹杂着说不清的恐惧感。
萧衍已经放弃了思考，饥饿势如海啸，越演越烈，几乎要吞没他的意识。
涎水顺着嘴角趟下，萧衍已经没有功夫去关注个人形象的问题了。
顺着觅食的本能，萧衍推开院门。
在走出门外的瞬间，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疯狂刺激他的神经。
萧衍感觉他的胃在嘶吼，就连内脏都跟着雀跃起来。
直至肌肉、骨骼，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渴求。
萧衍踉跄了两下，脚步加快，再加快，直到彻底狂奔起来。
顺着气味，奔到街角，突然转身拐入一条小巷。
“诶！别！那里……”
富江渐渐跟不上萧衍的脚步，在拐入街角的小巷后，只能看着他如同奔入菜地的野猪，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撞入那家小饭馆。
“该死，怎么突然就变成那种样子，还跑到这里来了。”
富江喘着粗气，停在了门外。
小店里除了刚进去的萧衍，只有一个顾客。
一个浑身肥肉堆叠，身上挂着破烂布条的家伙坐在里面。
富江捂着嘴，脸上的厌恶毫不遮掩。
“死肥猪，又变胖了，怎么还不去死！”
咬了咬牙，富江终究是没有进入门内。
“萧衍！快点给我出来！”
富江跺着脚，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