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超跑「已补」
红包手感沉甸甸的,少说过万,上面还有鹏程万里的吉利话,一看就是家里长辈给的,江燃也太受宠了。
白栀拿着烫手。
江燃扶住她的肩膀,深呼两口气,“拿去给自己买点东西。”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皮痒。”
他揪着她,一会儿玩头发,一会儿掐腮帮子,眼皮垂着,目妖而野,看不出欢喜,甚至还有点倦怠和不耐烦,可指尖的温度和触感真的太黏糊了。
他问:“想不想我?”
白栀撕开红包肆无忌惮看了眼,“想死了。”
江燃说:“亲我一口,再给你一个。”
白栀踮脚就是一口。
比刚刚五个没有节操的熊孩子还没有节操。
江燃喉结动了动,伸手揉她脸,“财迷啊你。”
白栀脑子里蹦出一句话,想也没想直接说了出来,“反正现在不花,你以后也会给别的女人花。”
“哪来的别的女人?”江燃摸了摸她的脸,意犹未尽,逮住人往脖子狠狠咬了口,“你这张小嘴不冤枉人就不会说话是吧?”
白栀哼出口气,搂住他的手,“那你老实说,到底是我想你,还是你想我?”
江燃一顿,“我想你。”
今晚先在家吃的年夜饭,吃完被苏芸叫去苏家,收钱收到手软。
往年也挺多,但今年真的特别多,苏芸说是因为他成绩进步了,家里人嘴上没说但都偷着高兴,他也挺高兴,坐着坐着,酒过三巡,翻到白栀发来的手机短信又不太高兴了。
简单的节日祝福。
克制又落寞的询问。
江燃立马想到了白栀坐在残羹冷炙面前噘嘴看春晚的小模样。
心里怪堵的,撇下家人过来看望,见到人了,扭着的筋才算是疏通。
就是有这么奇怪。
虽说这个社会人与人相遇和相爱都太容易,但他们却不一样。
江燃不准白栀回家,说要去放炮仗玩,说着把人抓到一辆银白超跑前,白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了进去。
仪表盘在发光。
很酷。
全是人民币的味道。
江燃去插钥匙,白栀一愣按住他的手,“你喝酒了。”
“没喝。”
“不安全,别这样。”
“跟你说了没喝。”
“没喝哪来的酒气?”
江燃打开窗户,去摸烟,出来匆忙忘记揣了。他本来就不是听话的主,所有人都要顺着他的意思,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得趴着,喝完酒理智越发薄弱,听到白栀唠唠叨叨指指点点,逐渐来火。
他的侧脸紧绷。
手搭在方向盘,长而分明的指轻轻敲击。
白栀收声,扯了扯他的衣服,“生气了?”
“能不生气吗?开开心心过来找你玩,就知道甩冷脸,说了没醉……没喝,就不信,今晚街上连条狗都看不见,还怕我带你上天堂啊?”
“……你再凶我一句?”
江燃回头,伸指戳她脑门,“小混蛋,谁凶你了?”
白栀一瞬扑过去抱紧他,小手抠得紧紧的,把人都抓痛,“阿燃,我妈妈让我去转学杭州,还打了我一下,我都这么大了她还要揍我……她不允许我跟你来往,说你迟早会玩腻,甩了我,我不肯,她就要断绝关系……我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结果人家就说了两句你竟然凶我……你干嘛不凶死我?”
江燃手足无措。
白栀噼里啪啦一大坨话,信息量巨大,又是道德绑架,又是夹枪带棒,打得他头都大了。
江燃停顿片刻,终于找到了盲点,“你妈敢打你?!”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要追到机场打回去。
白栀一怔,收了泪,“她是我妈,打就打了,你可不能去揍她。”
江燃按住她的头,“你恨她?”
白栀点头,“恨。”
江燃说:“我也恨我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小白脸乱搞,最后还死了,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我爸和我。”
江燃又说:“但我常常想,她要是能活过来,我愿意原谅她。”
他抱紧她在耳边说:“恨是因为你还有爱放不下,有爱就会重逢,你跟你妈断不了的,别哭了。”
白栀哭得更厉害了。
眼泪如同决堤,怎么也止不住,声音细细小小,泪珠大滴大滴,顺着她的脸颊滚入他的衣领。
一片片令人感同身受的冰凉。
一些回忆浮起又落下。
摇摇晃晃,再不可触的,是他车祸去世的母亲。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诗人笔下的无法相依的树枝、不能交汇的星星、天上的飞鸟和海中的游鱼。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生与死。
隔着那条三途河,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没有意义。
江燃轻抚女孩后背,一下又一下,表现出难得的安静和深沉,干净的脖颈和清爽的头发挨着她,淡淡的木香和汽油味萦绕她,他离她好近好近,不只是身体……原来他们的灵魂如此相似。
白栀忍不住去蹭,用唇碰了他的颈,眼泪和鼻涕当然有蹭上去。
江燃一顿,没骂,只是抬手狠狠拍了下她的屁股。
他妥协了,舍不得叫她担心,叫人来开走车,顺便投递一只旦旦狗。
白栀见到小狗,刚止住的泪又流出来了。
“江燃,旦旦是只母狗啊,你都对它做了什么?”
多可爱的白色卷毛狗,江燃给它穿了件黑色紧身毛衣,胸前绣的是明黄色符号【】,社会之气油然而生,最绝的是脖子上挂着条小拇指粗的金链子,谁见了不得喊一声“狗哥”。
江燃把旦旦抱到她怀里,“放尊重点,母狗怎么了?母狗就不能戴金项链?告诉你,白栀,别对狗搞人那套性别歧视!”
白栀沉默了。
然后发现了盲点。
她亲了两口旦旦,旦旦也狂舔她的脸,女孩小声问道:“旦旦的项链好像比我的压岁钱值钱?”
江燃沉默片刻,“多大的人了,跟狗比有意思吗?”
白栀,“……也是,旦旦可以跟我亲亲,但有的人不行。”
江燃撇过脸去,好像笑了,绷住表情后又转过头来不由分说逮住白栀和旦旦分别亲了一口。
“有的人肯定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