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纸人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大晚上来找我的大毛鬼魂又是什么？
爷爷不在，我仿佛丢失了主心骨，整个人焦躁不安，不停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我也不敢再去找老毛，因为我知道大毛是个死人。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爷爷还是没有回来。
眼看着就要天黑，昨晚惊恐的一幕幕重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害怕极了，连忙跑进房间把那把柴刀别在裤腰带上。
一咬牙，我决定去村长那里问问，看看有没有村民见过我的爷爷。
来到村长家，村长正躺在藤椅上抽着旱烟。
见到我过来，村长站起身问我来有什么事？
我说我爷爷昨天出门到现在没回家，不知道村长他们有没有见过。
村长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面上满是慈祥的笑容，他说道:“你爷爷那么大个人了，用不着太担心，栗子啊，你可是咱村唯一一个大学生啊，你可是咱们村的骄傲。”
我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了两声。
“村长，如果你们有谁看见我爷爷，麻烦告诉我一声，或者有去镇上的人，麻烦留意一下我爷爷在不在镇上。”我说完，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汪保发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说老毛死了。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汪保发问道:“保发叔，老毛怎么死了？”
“淹死的，淹死在了河里，村长，您快去瞧瞧吧。”汪保发满脸焦急，搀扶着村长就往外走。
我摸了摸腰上的柴刀，心里安定了几分，随后便跟着一起去到了河边。
此时天已经黑了，河边站满了村民，村民们没有举火把，而是就着夜色，拿着网子打捞老毛的尸体。
惨白的月色下，一颗脑袋浮在河水中央，那是老毛的头，此时他的尸体是站立在水里的。
见到这诡异一幕，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感觉下一秒就要蹦出来了。
昨晚老毛来找我爷爷，说大毛死了，死的极其诡异，尸体是站立在河里的。
如今亲眼所见，我浑身颤抖的厉害，刚想转身回家，却被村长一把拉住。
“栗子，你也跟我一起去瞧瞧吧。”村长拉着我往河边走。
村民们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
刚刚捞尸体的几个壮汉围了上来，说道:“村长，不行啊，网子捞不上来，得下个人去背上来。”
说完这话，几个壮汉对视一眼，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又道:“诶，我们不会游泳啊。”
“整个村里就没有会游泳的吗？”村长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此时气的面色铁青，用拐棍狠狠的敲在地上。
村民们纷纷摇头。
我惊讶的看着他们，我们村少说也有一千多人，此时站在这河边的就有上百个。
上百个人中，竟然没有一个会游泳的？
正当大家沉默之际，大毛忽然指着我喊:“寒栗会游泳。”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我。
村长更是激动的抓着我的手道:“孩子，辛苦你去捞一下老毛的尸体了，这人死了讲究入土为安，你就帮帮忙吧。”
“是啊，栗子，你就帮帮忙吧。”
村民们跟着附和起来，这下我真是骑虎难下。
不等我犹豫，大毛冲过来一把揪住我就往水里丢，不等我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在水里了。
大毛站在岸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忽然，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我被吓到了，心想去捞老毛的尸体准没好事，于是我扑腾着想上岸。
可是村民们却围在岸边，说什么都不让我上岸去那几个壮汉还用网子来推我，想把我往远处推。
我急了，梗着脖子大喊:“你们干什么？死了人打电话叫警察啊，我捞不了，让我上去！”
“栗子，你就当做个好事吧。”村长苦口婆心的说道。
“我就不信你们那么多人就没一个会水的。”我一边喊一边想尝试着往岸上游。
村民们阻止的更厉害，甚至捡起石头砸我，我连忙潜入水底，躲避扑面而来的石头。
在水底时，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老毛那张惨白的死人脸。
他咻的一下睁开眼睛，对着我笑。
我害怕极了，双腿使劲一蹬浮出了水面。
“诈尸了，让我上去。”我的语气带着些许哀求。
村长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我，悠悠说道:“寒栗，你不想帮忙就直说，何必说那么恶毒的话。”
闻言，我急忙扭过头去，老毛的尸体还在河水中央，露出的脑袋双眼紧闭，跟刚刚没什么不同。
难道刚刚是我眼花了？
这样想着，我的脑袋传来一阵剧痛，我伸手一摸，满手是血。
竟然是村民拿石头把我头砸破了。
大毛站在人群后方，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笑的很是诡异。
我浑身一阵恶寒，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我的手脚已经被冻的没有知觉了。
相信再过一会，我就得陪着老毛下黄泉路去了。
村民们围在岸边，说什么都不让我上去。
我心中快速思考着对策。
老毛的尸体说什么我都不能捞，捞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可村民们虎视眈眈的举着石头看着我，我也上不了岸。
我的嘴唇已经冻的发紫，我哆嗦着道:“我捞，别砸了。”
“栗子，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全村就你会游泳了。”村长搓了搓手，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他这模样我看的恶心，这分明就是道德绑架。
我没有理会他，转身朝着老毛的尸体游去。
老毛后面是一片竹林，我打算游到对岸去，然后钻进竹林逃跑。
我忍着刺骨的河水一直游，快到老毛尸体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底。
在水底，我又看见了老毛的脸，他就站在我面前，咧着嘴对我笑。
我憋着气，一脚踹开他拼命游。
老毛身上抓住了我的腿，我从裤腰带上抽出柴刀往他身上劈去。
老毛的肩膀被我一刀砍中，结果里面却露出了大团大团的纸屑，还有用来支撑的竹条。
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挥刀又砍了几下。
毫无疑问，我砍中的地方露出来的都是纸屑和竹条，其中一刀砍在了老毛的双手上，他的手直接就断开了，露出两根竹条。
老毛，竟然是纸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