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陈桦是位好老师
陈桦正站在门口，对进来的每一位家长都要进行一番交流，她是一位很好的老师，不会因为学生考的差就恶言相向，例如杨伟，他妈妈是一位地道的农民，穿着一身几十块钱的衣服，得知自己儿子考试几乎都是零分，只能不停地道歉。
虽然可以看得出陈桦十分无奈，但她是对杨伟的家庭十分了解的，妈妈生病身体不好，爸爸出远门打工，听说在做一份“工地水鬼”的工作，生活十分不容易，杨伟也只能一天打六份甚至七份工，有的时候彻夜不眠的工作只能上课睡觉…
陈桦依然带着慈祥的笑容让杨伟母子先进去坐，然后在杨伟的姓名后打一个勾，这是在记录哪些学生和家长还没有到。
看到杨伟的同桌李明轩，她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混小子，他爸是不可能过来的，要是知道他考试作弊估计会被气死，性格不沉稳造成的缺陷，这孩子…
陈桦还在考虑怎么教育李明轩的时候，穿着旗袍的舒清妍已经来到门前，随后是扶着王大富的李明轩跟王强。
陈桦一愣，她也是不可思议，不禁揉了揉眼睛，却发现一切都是真的，竟然是胡梦秀！
“梦…梦秀？”陈桦只觉得身子有些颤抖，看着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漂亮女人，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相反是自己，比她还小一岁却看起来好像比她老了快二十，那么多年了，没想到她的声音也十分年轻…
“陈老师你好，好久不见…”
舒清妍微微点头示意，并没有其他多余动作，不过却伸出友好的手，陈桦一愣，没想到梦秀能主动跟她握手，也是礼貌地回应。
“你们先请里面坐，有什么事，咱们待会再来好好谈一谈。”
陈桦瞥一眼李明轩，心中不禁好奇，他究竟是怎么联系到胡梦秀的，他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李明轩注意到了陈桦的眼神，只能尴尬的笑嘻嘻。
舒清妍坐在李明轩身旁，不禁心生厌恶，这臭小子怎么靠近垃圾桶这么近，不过转念一想也能说的通，毕竟他不是什么正常人，很好！自己已经开始觉得丢脸了，这就是家家长会上家长的感受吗？
今天的妆上的很重，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但是为了掩盖住自己原本的样子也只能这样，只希望可以快点结束这该死的家长会…
“你知不知道你穿这一身惹来多少目光啊，你难道不怕走光吗？”
李明轩小声嘀咕道。
“你不会真以为我不穿安全裤吧，还有我倒是觉得你的目光也在我的腿上呢，怎么？你就是戴着黄色眼镜看妈妈的？”
舒清妍没好气地轻声冷哼，现在还有心情看自己大腿，竟然不担心接下来班主任会不会对他劈头盖脸一阵骂…
“咳咳…”
李明轩真的挺无语，明明是关心她，怎么搞得自己跟流氓一样呢，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阿姨好。”
李明轩有礼貌的跟杨伟的妈妈打招呼。
“你好，李明轩同学，我们小伟跟我说你是他两年来第一个同桌，很有礼貌的孩子，咳咳咳…”
杨伟妈妈苍白虚弱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看样子没少被病魔摧残…
“阿妈，您喝点水，我就让你别来了，狗屁家长会有什么好参加的。”
杨伟从保温杯里倒了点开水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妈妈手中。
“你这孩子在学校表现这么差劲，也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有负责任，唉，你这倒霉孩子，以后少打点工，多把心思放学习上，我这病没什么大碍。”
杨伟妈妈的眼角已经有些湿润，要不是因为自己生病，儿子也不会一天打那么多份工来给自己交昂贵的医药费，真的是愧对孩子…
李明轩叹息一声，厄运专挑苦命人，就像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妈妈一样，这些年来的孤僻让他严重社恐，热爱这个世界却又不敢去面对这个世界。
“你好杨妈妈，我是李明轩的母亲，我叫舒…我叫胡梦秀。”
舒清妍微笑着伸出手，看着眼前这位满脸苍白，衣服既旧又褶皱的妈妈，她也不禁感叹，只有父母会对自己孩子好，眼前的杨母让她想起自己妈妈，什么事都会先考虑她，无条件的对她好，每天都会给自己做好吃的，唉…
“你好，胡女士您好漂亮。”
杨妈妈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了握舒清妍的手，舒清妍只感觉她的手很冷，一种病态的僵冷。
“对不起，我的手太冷了…”
她立马缩回手，满是抱歉之色。
“没关系，杨妈妈也很漂亮呢，我相信您的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谢谢你。”
舒清妍可人亲近的笑容让杨妈妈心情好多了，原本以为她会很快把手抽走，没想到她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笑起来的样子却是那么好看。
班上正好有几位王叔叔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几人聊的火热，还不时朝舒清妍的方向瞟，舒清妍以冷眸回应，对方几人回应以谄媚的笑意。
“我看了一下，咱们的家长都已经到齐，那么咱们就开始今天的期中总结班会。”
随着陈桦威严的声音在教室响起，刚刚还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静静听着陈桦的讲话，在各位家长眼里，陈老师绝对是整个凌江高中最好的老师之一，对待学生是认真负责，从来不马虎，她说的每句话都像定海神针一样让家长们安心。
“总体来说呢，这次期中成绩咱们班的排名还是比较理想的，比如说咱们班的安诗雅同学这次排名是年级第二十名，比上次月考要进步五名，张可心同学，咱们的班长，平时不仅对班级负责，同时她依然是全班第一，全年级第十九名。”
陈桦做了个鼓掌的手势，全班的掌声如同鲜花般洒在二人的脸上，此刻她们觉得自己的努力一切都得到了回报。
李明轩这个内心苦逼到要死，如果不是语文零分，他还仔细的分析过自己最低最低可以得到140分，加上后几门的分数，考个全班第一，当个全年级前五真的是轻轻松松，看着一脸傻笑鼓掌的王强，真的搞不懂，究竟是真的佛系看透分数的本质是攀比还是真的就是傻篮子一个？李明轩此刻真想一巴掌把他打到撒哈拉沙漠去！
张可心回头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李明轩，心里也满不是滋味，他的其余分数都比自己高很多，要不是语文没成绩，想必自己也早不是全班第一，年级排名还得往后稍稍，不过自己是希望李同学可以拿到全班第一，也不希望他被陈桦训，那样自己心里也不好过，都怪这个死王强！真讨厌！
陈桦又念到这次考试有些许进步同学的名字，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是老师的夸奖和家长们赞许的目光了吧，这是学生们最想听见的事儿，回家也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一段时间，毕竟谁不想看见父母对自己客客气气的面庞呢？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为什么你们班主任没有报到你的名字？”
舒清妍捏住李明轩的耳朵恶狠狠道。
“你不是明知故问嘛？”
李明轩疼的牙根直哆嗦，可还是把声音压的很低，他愈发觉得这个女人是想靠着当妈妈的机会来整蛊自己…
舒清妍只觉得调教一个男人的感觉是真tm的好呀！
……
“当然啦，也有不少同学没有考到自己理想的成绩，我们学生的首要目的是考上一个好的，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大学，而不是整天浑浑噩噩，想着怎么浑水摸鱼，虚度三年高中时光，有人说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呢我想说的是，咱们大部分的孩子不是什么富二代，家里也没有矿，请问咱们除了好好学习还能干什么呢？什么时间段就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还有人会说时代变了，学习好的以后会给成绩差的同学打工，去大街上卖猪肉，刷马桶，这就是本科生的以后。”
陈桦呡一口水，接着道：“但是说出这句话的人有没有想想，可能差学生是富二代呢，可能差学生有发财头脑呢，才毕业的本科生那可谓是眼光高的很，能去给差生打工足以说明差生那的工作有多好，那的职位要求跟你相匹配，符合你的高眼光，高考不是古代的科举，高考几十年没变，我相信以后更不会改变，是唯一一个不托关系靠努力来证明自己实力的公平公正的考试，如果你在这个年纪连努力都不想努力，那你连给差学生打工的机会都没有，连差生都看不起你！”
“像我们班的杨伟同学，他虽然学习很差，是因为他妈妈身体不是很好，这孩子一天要打六七份工给他妈妈交医药费，甚至每天要通宵工作，有些东西是重于学习的，他的肩膀上已经扛起整个家庭，在有的同学还在爸妈的怀抱里撒娇呢喃时，就已经有跟你们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已经提前步入社会，去工地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上天从来不公平，高考是唯一一条可以扭转天平的路，成绩差也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有没有那个担当，生活里是这样，学习也是，大家扪心自问，做到了哪个？我想请大家为杨伟同学鼓掌！”
掌声是昙花一现，但是却可以给人无限的自信和温暖，杨伟哭了，他抱着妈妈忘情的哭泣，他也是个刚满十八的孩子，要是有机会他也想好好学习，只可惜真的没有那个机会，比起考大学，他只希望自己的妈妈能好好的，可以看见他娶妻生子的那天…
杨妈妈也忍不住哭了，她总是觉得自己对不住儿子，亲手毁掉自己儿子的前途，世间又哪有父母忍心看着自己孩子去工地干那些脏活累活呢？
舒清妍也强忍着泪水，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哭，哭了妆就花了…
李明轩掏出纸巾递给母子俩，他也在偷偷抹泪，原本以为伟哥只是一个想闷声发大财的土财主才一天打那么多份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
全班家长无不动容，安诗雅哭的最伤心，她喜欢杨伟，一次次想替他妈妈出医药费，可每次都被拒绝，他不想欠自己，只是想靠自己的双手，她买了一个新保温杯准备在家长会结束的时候送给小伟。
……
陈桦的一席话也赢得了全场的掌声，很有道理的一席话，王大富的掌声尤其响亮，不仅仅是小花是他的初恋，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只是个高中生，但是自己公司的管理层必须要高学历的知识人才来管理，他可以说是好学生给差生打工的代表人物，听了刚刚杨伟的事情，王大富愈发觉得身旁的儿子没出息，一天到晚就会跟安家小子看二刺螈！废物一个！
“爸，你别鼓掌了，都已经结束啦！”
王强这小子终于感觉到了尴尬，他连忙抓住王大富的手。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尽给老子丢脸，这月零花钱我看和安家那小子一样冻结，后期看表现！”
“爸～您不是要替我求情的嘛？”
王强都呆了，自己这个老爹也太不靠谱了吧？
王大富痴痴地看着陈桦，憨笑地鼓掌，可把周围家长看得是一愣一愣的，陈桦忍不住地嘴角直抽抽，这个王大富，跟以前还是一个样！真是令人讨厌啊！
“对不起啊，我太认同小花的观点了，很有道理，哈哈哈，小花您继续，您继续，内个，我想家长会之后请你吃个饭，你看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
陈桦使劲地对王大富使眼色，眼睛都已经眨巴干，可这家伙…
“小花，你眼睛咋啦？”
“王大富！你给我闭嘴！我叫陈桦，不是小花！”陈桦愤懑怒斥，像极了高中时期怒骂他的样子。
陈桦突然意识到不对，这可是家长会，那么多家长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啊啊！这个王大富真是讨厌至极！
“额，哈哈，王强的爸爸还真是幽默啊，吃饭就免了，您的孩子就算没这顿饭，我也会尽心尽责的辅导的。”
高情商的回答也立马化解尴尬，只是…
自己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竟然忘记下面的词儿，真是倒霉，只要王大富一出现，自己的运气就会不好！
她看向眼神漂乱的李明轩，心中有了便有了方向，本来打算班会最后才喊李明轩的，可现在自己忘词儿只能把李明轩的事给提前。
“李明轩！”
陈桦的鹰眼直直勾勾地盯向还在抠手指头并且慌张不定的李明轩…
噩梦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