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异样
翌日。
祁脏冬一进学校，就注意到了很多人在看着她，又转头跟旁边人窃窃私语。
祁脏冬走进班级便听见有人再喊：“别说了别说了，来了。”
祁脏冬蹙眉，坐到座位上。
云云依旧比她来的早，她点开手机放到祁脏冬面前。
祁脏冬疑惑的看她的一眼，低头去看手机。
上面是学校的校园网，最顶上的一条消息祁脏冬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是上回奶奶们带她出去吃饭的时候，她还记得，当时她走在最后面，爷爷看她吃撑了走不动道过来搭着她的肩膀带她走。
照片的男人被打上了马赛克，但不难看出他年纪已经四五十岁，中年男士浑身遮挡不住的儒雅气息。
照片上的少女清晰露出粉嫩光洁的脸蛋，笑的娇羞。
底下评论却是一番不堪入目。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高一新转来的新生吧，长的是真挺漂亮的，就是这私下emm有点混乱啊，哈哈哈哈哈。】
【是她，当时我们一帮兄弟还去趴五班窗户看她来着。】
【美女吗，长的漂亮都玩的花，就是不知道这国一的校风会不会被败坏了。】
【但是，人长的确实好看啊，都能对比校花了，各位不要嫉妒了。】
【楼上说得对，各位不要嫉妒，咱没有跟人比拟的颜值，也体会不到中年大叔的快乐。】
【没想到她私下竟然是这样的，亏我表哥还想托我给她送情书来着，不要脸。】
【真是不知捡点，父母不管的吗？】
【小道消息，据说新生妹妹是】
“别看了。”
突然伸过来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掌挡住了手机屏幕。
祁脏冬抬头看到池浔。
少年校服随意的套在外面，心情似乎不好，眉头不展，一副随性不羁的样子。
池浔把手机拿起随意翻看了几下，把手机扔给了云云。
眉头又皱了几分，看着云云冷声道：“你给她看这些做什么？”
云云面色冷淡的看着他，说：“当事人有权知情。”
四目双对，暗潮汹涌。
两人之间的气息嚣张跋扈，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祁脏冬被夹在中间像只束手无策的小幼崽，弱弱的问：“呃，你们在说我吗？”
池浔冷笑一声，眉宇间的戾气消散，跟祁脏冬说：“网上都在胡编乱造，不用当真。”
祁脏冬眨眼，“我可没当真。”
说完祁脏冬看了看时间，离上课还有点时间，说了句去厕所就跑走了。
池浔坐回位置上，烦躁的把书包扔进抽屉里。
发出巨大的声响。
“操！”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闻声转过头来。
池浔注视到他们，怒道：“看你妈看，谁他妈再管不住嘴老子给你割了喂狗！”
有一个男生不乐意了，站起身说话：“你这什么意思？是想让我们不说话吗？”
池浔撇的看他，慵懒拖着腔调语气却狠戾暴躁，“你他妈算个屁。”
那男生脸色骤然黑了，继续争论：“你怎么这样说话，还不让人说话了是吗？那我偏要说！”
男生扫了眼班级，清了清嗓子，声音尖利的说道：“想来各位都看见了校园网的爆料了吧，国一向来注重学生品质，却被破格收进的新生因私生活混乱不堪，在校园与中年男士毁了学校清誉同时对班级文化造成了恶劣影响，我认为，这样的学生是不配进咱们国一学府的。”
这话一出，班级瞬间安静一片。
郭识看着所有人怯懦的不敢出声，勾了勾唇，继续说：“各位同学不要胆小害怕得罪，现在言论自由，有话直说，还……啊——”
池浔长腿走到他旁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眼神黑的像一片无底的深渊，“你他妈再说一遍！”
郭识骤然被他拽住吓的直的大喊，破了音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你不能打我——啊！”
“去你妈的！”
池浔懒的听他废jiba话，一脚踹在他肚子上，郭识骤然飞了出去，撞倒一排的桌椅，直接跌落在上面，后背直直磕着桌角处，疼的他快要晕死过去。
他惊慌失措的看着池浔。
“你竟然敢打我！”
池浔抓住一把凳子，眯着眼朝他这边走。
郭识瞬间害怕了，连忙磕头道歉：“对，对不起，池浔同学我错了，对不起……”
池浔募地哂笑一声，“还以为你他妈是个不怕死的，结果他妈是个怂货。”
郭识木纳的磕头道歉。
“记住了，再让老子听到有关的话，我保证让你们也尝试一下。”
郭识：“是是是，不说了不说了。”
池浔扔掉凳子，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弯腰扔在他面前，玩弄不羁的说道：“给你钱，去看看脑子昂！”
说着转身出了门。
云云走过来，手里拿着同样面目的纸币扔在郭识面前。
陈季站在门口，他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池浔从他面前出去，又看着云云给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郭识扔了张五十的。
陈季恍惚明白过来，全身上下只翻出一张二十，扔在郭识面前，又拿走前面的两张钱。
“二十足够了！你还赚了。”
郭识抬头：“？？？”
另一边。
祁脏冬走进一间厕所，锁好门，拿出手机，从手机壳里面翻出一个信号卡大小的东西。
手指碰到一边，那小东西瞬间展开机械，键盘上投出一片光影，祁脏冬单手抱住键盘一手在上面快速敲打。
两分钟后。
祁脏冬收起键盘塞回手机壳后面，轻呼了口气，洗了把手走出洗手间。
一眼注意到旁边双手插兜倚靠墙面的少年。
“你在这里做什么？”
池浔扫了眼她上下，站直插单手插兜走到她旁边，“等你。”
“怕某个小仙女躲在厕所里哭。”
祁脏冬心里怪怪的，瘪着嘴说道：“我才不会呢。”
回到班的时候，刘富国已经到了，正在板书。
“报告。”
刘富国看到祁脏冬，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让两人进来。
班里的桌椅已经恢复成原样，祁脏冬不知道刚才教室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看过来的眼光少了不少。
刘富国板好书转过来。
“打开课本，这节课复习《琵琶行》过不了几天就要模考了，各位不要懈怠争取考到一个好成绩。”
祁脏冬听的昏昏欲睡，正要睡着时突然听见有人喊她。
“祁脏冬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题应该怎么答？”
祁脏冬茫然的抬头站起来。
看着课件上那道题。
这句话表达了作者什么样的思想？
祁脏冬很认真的思考，然后摇头：“我不清楚。”
刘富国放下书认真的盯着她，“不清楚还是不知道？”
祁脏冬：“不知道。”
不想知道。
刘富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只说了句让她坐下后面好好听，接着又开始讲课。
终于等到下课。
有人掏出手机来玩弄。
国一并没有禁止学生带手机，很多人翻开校园网双眼目瞪口呆。
关于祁脏冬的那条消息不见了。
消息不见，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分到了下面一条的消息上。
那就是模考快要到了。
国一的模考很残忍，考题全都是专家亲自出，进了国一，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一本线，课程繁重。
很快，没人再分出精力去分析八卦祁脏冬的事情。
班级的第二排，女同学注意到旁边旁边人的情况。
拍了拍她，问道：“肖琳，你最近怎么了，跟中邪了一样总是往后看？”
被拍的女生转过头来，回神小声说道：“没什么，快学习吧，这节什么课？”
“语文，班主任的课。”
而这件事，对祁脏冬也有些影响，那就是每天下课来盯着她的人少了很多。
祁脏冬还挺高兴的，眼神看了一眼讲台那边的方向，很快收回眼神。
从抽屉里翻出一包饼干，一下一下的吃着。
池浔在后面看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嘴角勾起笑，“祁脏冬你还有心情吃？”
“为什么没有？”祁脏冬听到他说话声转头，把饼干往前递了递，“你吃吗？”
池浔随手拿起一块扔进嘴里，跟她说：“快模考了知道吗？”
快模考了知道吗？
快模考了……
这句话一整天都在她脑子里转，让她睡不香吃不香。
放了学，祁脏冬赶紧跑出学校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旁边突然走过两个挽着手的女同学，其中一个很紧张的说道：“快模考了，我好紧张啊，要是考不好我父母肯定得打我。”
“……”
祁脏冬搞不懂了，打你不会打回去吗？
旁边的男人正在翻看电脑文件，听到开门关门声，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像之前一样的哀嚎声。
靳泽確看过去，看到女孩双眼无神，全身上下难以掩住的不开心和郁闷。
一上了车就闷闷不乐的坐在那，也不说话。
不像之前那样每回放学都跟个小炮弹似的跳进来趟座位上然后喊累耍无赖。
“怎么了？”
靳泽確想到校园网里关于她的帖子，眉头轻皱。
確西说在他出手之前已经有人把帖子删了，没留下一丝痕迹。
难道一整天都因为这个才不开心？
靳泽確正要开口，听到女孩呢喃不清乐的声音，声音哼唧的跟蚊子差不多。
“快要考试了。”
男人眉头舒展开，“因为这个？”
祁脏冬点头，把学校的事情跟他都讲了一遍，包括早上发生的事情。
靳泽確听完并不意外，删掉那个帖子的人是祁脏冬。
她身上有很多秘密，包括她的父母身世，靳泽確以前不会去插手，现在更不会去管。
他问：“所以脏脏是因为周围人都在紧张考试所以才不高兴的？”
祁脏冬点头又摇头，漆黑的眼睛泛着雾气，“师兄我要是考不好你会打我骂我吗？”
祁脏冬从小都没有被打过骂过，但她听到那个女生那样说，有些担心，她的成绩很差的。
“打你？”男人问她。
祁脏冬点头。
“我打过你吗？”
“没有。”
“骂过你？”
“也没有。”
不止是骂，连一句重话似乎都没有说过，唯独有时候说她是捣蛋鬼。
靳泽確好笑的看着她，真想看她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为什么会担心我打你？”
祁脏冬揪着袖口，小声嘟囔：“我学习不好。”
靳泽確拍了一下她脑袋。
他跟她说：“学习不好不代表一个人的能力不好，脏脏不用担心师兄会打你或者骂你，在师兄这里脏脏可以一直依赖师兄，师兄也会乐此不疲。”
祁脏冬眼汪汪的瞅着他，眼泪差点掉出来。
“师兄我学习不好你不生气？”
“不生气，生气脏脏成绩可以提高？”
祁脏冬想了想，“或许可以。”
虽然她很讨厌学习，但并不代表她不会那些幼稚的问题，她只是不想做而已。
(/w＼）害羞！
“那脏脏要不然提高下成绩，让师兄在你的家长会上扬眉吐气一次？”
要说靳泽確这三十多年，唯一能让他提不起脸的就是祁脏冬的家长会。
当初祁脏冬恢复好身体就去上学，学校举办了一次家长会。
各科老师堆在靳泽確面前，手掌拍着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跟他告状。
顺带还把他这个家长给批评了一通。
靳泽確从没有那么无力过。
祁脏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