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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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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孩子春夏秋冬的衣裳, 玩具,吃惯了的小花碗等一系物品就装了四个箱笼。

    杜衡和秦小满的衣裳大套,一件顶小娃的四五件, 又装了六个箱笼。

    除却这些衣物,又还有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杜衡的书本笔墨……

    外在此次到任上自带的两个仆役,两个内屋伺候的奴婢,另就是易炎了。

    奴仆东西不多,但是人数上不少,还是装了两个箱笼,唯独是易炎,一个小包袱捆在背上就完工。

    杜衡还感慨,到底还是独身男子洒脱,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行李也轻。

    运行李的车套了三辆,外加一辆坐人的马车。

    队伍拉的老长。

    五月天亮的早, 空气格外清爽,天边破了一层曦光,宅子外头已经整顿完毕。

    天色尚早,承意一早就被从床上扒拉了起来, 穿衣洗脸吃早食, 现在人都还迷迷糊糊着,歪倒在水芹菜的怀里, 强撑着黏糊的大眼睛看着叔公们。

    倒是澹策精力旺盛,起的老早还在大人怀里不安宁, 好似也晓得家里有什么大事, 新奇的左顾右盼。

    “到了秋阳县定要同家里写信。若是秋阳有事, 用的着家里的切勿顾忌定要来信,届时家里会尽可能想办法。一路平安。”

    “定然,这几年外任,虽是任地离家算不得远,但回来想必是没有那么多合适的时间。家宅一应还劳烦二叔和堂叔照应。”

    “你们放心去便是,这头定然会时常过来看看。”

    又是一番告别,秦小满这才先行带着两个崽上了马车,承意在车帘子前探出脑袋和外头送行的人软软道:“叔公们再见。”

    澹策看见承意如此,也挥舞着肉肉的胳膊。

    秦知闫和秦雄等人看着两个孩子心头一软,小孩子长得最是快,稍不留神就像春日山岗上的竹笋一般,拔节的老高。

    此次一别,就不知再是相见之时长多大了。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街时,承意趴在秦小满的胸口,虽是有些犯困,但小朋友心里也闷闷的。

    现在才四岁多一些,但他已经经历过了两次搬家。

    第一次的时候还很小,尚且没有太多感知和情绪,只晓得车马拉着他离开了有很多田野和鸟儿小动物的小家,搬进了大宅子里。

    这两年在县城里长大了许多,又懂了很多的事情,在这里吃好吃的,还交到了一起顽的小朋友

    可现在又要到新的地方去生活,虽然爹爹说以后还要回来的,但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小爹告诉他,要是实在舍不得离开家里的话,那就他和弟弟还有小爹一起留在县城,只有爹爹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做官。

    他也不舍得爹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还很久都不能回来。

    能和爹爹小爹还有弟弟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秦小满拍着小甜糕的背:“睡会儿觉吧。”

    在杜衡怀里动来动去的二宝看着哥哥抿着小嘴,他伸手握住了哥哥的手:“不哭。”

    马车方才驶出巷子拐角处,车队后头突然传来大喊声:“承意!”

    “承意!”

    澹策耳朵极好,闻声赶忙踩着杜衡的腿爬到了车帘子边,看到车队后头的人,立马就叠起了眉头。

    承意也坐起了身子:“是谁啊?”

    澹策凶巴巴:“坏人!”

    “是云夺吗?”

    每回云夺来家里找他顽,澹策就很不高兴,会简单说点话以后看着云夺叫他去家里顽就要说坏人。

    他爬到车帘子边,回头一望,真的是云夺。

    虽是同龄人,但小胖墩儿长得比承意高了大半个头,因为人圆滚滚的看着并不高。

    夏天的时候他们躺在铺地的凉席上看着窗外的天空,碧蓝的天空上一团又一团的白云很慢很慢的飘过,承意觉得云夺就像天上的白云一样。

    都是团团的,而且跑的慢。

    但是今天云夺跟在马车后面却跑的非常快,他捧着个罐子,里面的水随着扯开的步子不断的在往外面洒。

    承意害怕他摔倒,连忙叫停了马车。

    小胖墩儿气喘吁吁的可算是追上了,他站在车窗边:“承意,这个送给你。”

    承意看着双手捧上来的陶罐,里面装着两条红红的小锦鲤,和之前在云夺家里水缸里看见的一样。

    “谢谢。”

    他小心的接了下来。

    “承意,再见。”

    小胖墩声音小小的说了一声。

    “再见,云夺。”

    澹策在杜衡怀里叫,催促着:“走,走,走啦!”

    马车车轴再次运转后,小胖墩又大声的说了三遍承意再见,直到马车消失在了眼睛里再也看不见。

    此去一路走官道,路面倒是还算平整,天气干爽也好赶路,只是怕孩子没有经过长途跋涉,车也不敢赶的太快。

    到了午时天气炎热怕孩子受不了,尽可能都会寻茶棚或者阴凉的地方歇息一番。

    才出县城的一日路上大抵都是见惯了的景色,没什么稀奇,倒是第二日路行远了,眺望山峦起伏,崇山峻岭让人心情十分开阔。

    杜衡带着一家人在官道边的茶棚上歇脚,也给牛马喂喂草。

    还有半日估摸就要进秋阳县的地界了,杜衡吃着粗茶,越是靠近秋阳县,心里越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来。

    这些年对秋阳县的了解其实不算多,但秋阳二字总也能落进耳朵里。

    昔年县里受灾,大批老百姓卖儿卖女远走他乡讨生活,科考之时,府城下的六个县城中举人数少有七八个,多则十余,唯独秋阳县一枝独秀独五人中举。

    朝廷打仗,知府下巡,各县城铆足了劲儿把粮草攒齐,整治县里以应上查。又是秋阳县粮草欠缴,受知府直言批评责备。

    就是平头老百姓听说秋阳二字也都直摇头,张嘴就要说一个贫字。

    杜衡接任,无疑是接下了个烫手山芋。

    家里人也都喜忧参半。

    这般赴任,不免杜衡想起曾经自己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那会儿毛头小子初出茅庐,走进山区之时他心里既有着雄心壮志,见着土坯房和落后的面貌,顿时又心生忐忑起来。

    想要大展拳脚,又害怕能力有限,治理不好一方土地。

    任职以后,他睡的晚起的早,奔忙于所管辖的乡村各地,不敢有一丝停怠。

    而今再度回头望,竟然已经是上十年前的事情,他颇有些觉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时下他再次做起了官,接手的依然是个穷寒贫地,只是心境却已经不似往昔,平和了许多。

    “你这是甚么茶,入口涩嘴,简直难以下咽!”

    忽然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杜衡的思绪。

    “夫郎,我们这路边小茶棚做的都是小本生意,茶叶也次,只是给赶路人提供个歇脚喂马的地儿,味道自是比不得县城的茶肆酒楼。”

    “我瞧着你们这就是看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仗着地势用烂茶昧人钱财。”

    秦小满听着这刁人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不免也多看了一眼。

    然则扫了一眼后顿时心情都差了不少。

    “认识?”

    杜衡看着人变了神色,不免疑惑。

    “是坏叔叔。”

    正在啃甜糕的承意听到声音也看了一眼,赶忙就躲到了杜衡怀里。

    “那人姓云。”

    秦小满同杜衡简单说了此人长嘴弄哭孩子的事。

    杜衡听闻凝起眉头,搂着承意:“此人怎这般不知礼数,见其刁钻面孔,倒确是做的出这样事情的人。”

    秦小满道:“罢了,咱们继续赶路吧。孩子看了都不喜。”

    杜衡点了点头,抱着两个孩子回了马车上。

    然则马车才启不过片刻,忽而有马车追了上来,在他们的马车前放慢了些步子,对面掀开车帘:“不知尊驾的车马队伍可是前往秋阳县?若是不妨同行一场,也能相互照应热闹。”

    秦小满听到声音按住了杜衡,他一甩车帘,探出头去和云青文对上:“你要跟我们一道?行啊,正好一路上我嘴皮子都要寡了。”

    “竟然是你!”

    云青文看着这列车马队行李之多,前头还有勇武的家丁开道,还以为是甚么大户人家,见到看出来的脸,顿觉晦气。

    “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云青文冷嗤了一声:“好狗别挡道。”

    言罢,甩上了车帘叫车夫快些,很快就跑到了秦家车队的前头。

    杜衡道:“他是秋阳县人?”

    “先前听街坊说他本是我们县城的人,后头看中了个读书人嫁到了秋阳县去,这两年倒是常有回来。”

    杜衡诧异道:“他娘家与我们同在福积巷,虽不是门对门,怎的也不晓得我们此番前去秋阳县上任?”

    “他历来是盛气凌人,街坊都不愿意同他闲说。也不晓得哪日出发的,不知咱们家的事也并不意外。”

    杜衡应了一声。

    很快此事就得到了解释,云青文原本赶在了前头的车马很快又落到了他们的后头。

    此人是富贵娇养大的,坐个一个时辰的马车便受不住了,要下来休整一番,遇见茶棚店家都得前去试试,按照这般赶路,只怕是要十来日才能到秋阳县里。

    杜衡倒是晓得云家是商家富户,在福积巷就属云家的宅子最大,将进四进的宅子,家里现在就只有老人家坐镇,子嗣都在外头跑生意。

    像这样的人家自是不缺钱财消遣的,只是这云青文已经嫁了人,不知怎的还能在路上如此搓磨。

    杜衡微思索了片刻就抛之脑后,别家的事情他才懒得过问探究。

    车马很快进了秋阳县的地界,虽是山川依旧,但越是往秋阳县方向走,肉眼可见的荒凉了起来。

    路遇的村庄房舍不多,且黑瓦房都是凤毛麟角,几乎都是土坯茅草房。

    而今五月里正是庄稼郁郁葱葱一片盎然之景,乡野田间却是杂草横生,真正种上了庄稼的农田难寻几亩。

    偶时从官路上经过的几个路人,衣衫褴褛的就连过了不少苦日子的秦小满都叠起眉头。

    杜衡和秦小满的心里都不太好受。

    马车悠悠行驶,抵达秋阳县时已经是四日以后了。

    承意在马车上一直昏昏欲睡,这两日的胃口都不怎么好,人也焉儿了不少。

    倒是年幼的澹策体格好,一路上叽叽咕咕,看着骑马相随的易炎很是兴奋,驾驾驾的想让易炎带他骑马。

    秋阳县城门倒是同落霞县一般巍峨高大,只是进城以后方才知晓其中不同。

    此时正是上午生意好做的时分,合该是小贩出摊热情叫卖,菜农运着田地里新摘取的蔬菜瓜果出售,来往繁杂最是热闹的时候。

    然则城门进来的主街上人口稀疏,叫卖之人两手可数清,别说是推车摆摊的小贩少,就是沿街的商铺竟也好些关门闭户。

    这番景象同落霞县里未曾集县下,接近黄昏诸商户收摊归家之时的景象差之不多。

    做生意的人少,但是沿街杵着竹仗,蓬头垢面端着破碗乞讨的人倒是不少。

    其实在进城的路上草草看了农户过的日子,心里合该就晓得县城里的情况也不会多好,但当真看到这幅萧条的景象时,心里也不免再次受到了撞击。

    秦小满偏头看见杜衡一脸凝重之色,他伸手握住了杜衡的手背:“秋阳县是逢二四六集县,今日并不是集县的日子,待到了集县日子许会热闹些。”

    杜衡拍了拍秦小满的手背,笑道:“我没事。这街市宽阔,倒是不怕再撞车了。”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闷响。

    “这罩门费你今日究竟是交还是不交!”

    杜衡巡声望去,前街上几个粗蛮汉子围在一处豆腐坊前虎视眈眈,一派凶恶之色。

    “还请雍二爷高抬贵手,再容小的几日,这光景里生意不好做,今日开门到这时候了也还未开张,实在是手头紧。”

    商户一脸求饶,合着双手弓身告歉:“只要有了盈利必然第一时间给二爷奉上。”

    叫雍二爷的却并不听这般乞求,一把扯过商户的衣领:“你少同老子推,宽限三日又三日,你当老子是路边的狗好糊弄不成?”

    豆腐坊老板的小女从后院听见闹事出来,见着阵仗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把自己老父亲解救下来。

    “雍二爷,近来县里的生意您眼明心亮瞧的见,我爹并不是有意拖欠的。您打坏了我爹岂不是更误了生意拖延罩门费用嘛。”

    雍二爷看着忽然上前来求情的妙龄女子,甩手把商户丢在了一旁:“哟,不想焦老板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到底是商户人家啊,小娘子也会算账。”

    男子勾着嘴角露出一脸下流,伸手便往女子的下巴上一勾,小姑娘吓得连连往后躲避。

    “这小娘子可当真触手生滑啊。”雍二爷意犹未尽的摸着自己方才碰到了人的手:“焦老板,你既是手头紧,凭着多年的交情,我也就不为难了。你就把这女儿送于我,如此娇滴滴的小娘子在豆腐坊里何其劳累,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这日子好?”

    豆腐坊老板连忙把小女护在身后,惊慌失措道:“雍二爷万万使不得,我这儿女儿尚且年幼,如何离得家人。这铺子的一应物件儿,您瞧的上的尽管拿。”

    “放肆!”雍二爷一脚踹翻了铺中的凳子:“多番商量你反倒是推三阻四,这也不肯那也不肯,我看你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雍二爷一抬手:“这些个贪户,光是想着生意饱足自己的口袋,既是不念着我等恩惠,就把他的铺子给砸个稀巴烂!我看你还如何做生意!”

    粗壮汉子一跃冲进了铺子,又是打又是砸。

    外头听到动静的百姓也只看了一眼,似是这般景象已然司空见惯了般,只是缩了缩脖子加快了步子离去,别惹到一身骚就再好不过。

    “爹!”女子哭喊:“你们放开我!”

    杜衡见此民风是再看不下去,让秦小满看好孩子匆匆下了马车:“都住手!”

    “当街砸乱铺面,强抢民女,眼中可还有法律纪律!”

    看着前来的年轻男子,几个汉子微顿,一致看向了为首想去抱住女子的雍二爷。

    雍二爷被人打断,心中很是不满,龇着镶嵌的金牙,厉声道:“哪里来的不知狗头嘴脸多管闲事的小子,怎的,你是这小娘子的姘头,还是说想来个英雄救美?”

    许是太久没见过街市闹事之时有人站出来,路过的老百姓觉得稀罕,不由得顿住了步子观看。

    “你是放也不放?”

    雍二爷看着杜衡来了兴致:“我不放你又能耐我何?这秋阳县里,我雍二说的话,抵得上小半个县太爷!”

    “如此蛮横,我还当你就是县太爷了。”杜衡冷声道:“易炎,把他抓起来,既是要去县衙,顺道捎他过去。”

    “一个小子还能”

    雍二话不曾说完,易炎一个飞腿抬起便踹在了嘴上,登时一颗牙飞了出去。

    几个汉子惊了一吓,没想到来人这么凌厉。

    “蠢,蠢货!”嘴上剧烈的刺痛袭来,雍二捂着嘴上如清水流出的血骂道:“还不赶紧上,上啊!”

    壮汉后知后觉一窝蜂围了上去,然则不过须臾,皆数抱头鼠窜。

    雍二被易炎反扣着手拽了出去,捆了双手拴在马匹后头,一气呵成。

    周遭看热闹的百姓见着雍二满嘴是血被发落,登时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多谢恩公相救,吾携小女感激不尽。”商户见状带着女儿赶忙给杜衡跪下,不断磕头:“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切勿行此大礼。”杜衡连忙将父女俩扶起:“此人究竟是何来历?怎的敢如此嚣张行事,县府怎的没有巡街官兵管理?”

    焦老板凄然道:“本县知县大人月前已经调离了县城,而今县衙未有大人坐镇,雍二早在县里嚣张多时,如今仗着县中无长,更是凶蛮。三五日就要来商铺收罩门费,老百姓都不敢开门生意了。”

    杜衡紧起眉头:“大选方过,地方官员调职这是朝廷政令,即便是地方上暂时无首,但县衙也不曾闭门,当有教谕训导巡检主事才是。”

    焦老板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只道是:“恩公今日仗义出手,只怕是因小民惹上了不该惹的事。”

    杜衡道:“我自是不怕他。”

    他负手转身看着外头的一众百姓:“如今我到此处便是接任秋阳县知县一职,往后必当整改秋阳县秩序,诸位百姓若有冤仇,可到衙门伸冤。可尽当放心生意营生,县衙会加强巡查,取缔非法罩门费。”

    老百姓闻言面面相觑,似是在思量这话的可信度,杜衡实在年轻,说之是官员,倒是更像个温和儒雅的读书人。

    这番话虽是动听,可老百姓却并不尽信。

    “杜大人!下官接驾来迟,还望大人降罪!”

    主街另一头,秋阳县巡检马英幡带着县里的衙役官兵急急赶来,见着杜衡连忙跪了下去。

    “恭迎杜大人临县任职。”

    一众老百姓认不得杜衡,但却是认得马英幡的,既见马英幡和诸衙差都跪了下去,连忙也跟着跪下:“参见知县大人。”

    杜衡叫诸人起来,他一早并没有通知县衙里的官吏前来迎接,搞些虚张声势的阵仗。

    他也接见过上官,自是晓得地方上会搞些什么花样。

    此般静静悄悄的来,这才能更直观的看到秋阳县的现状。

    倒是不枉折腾,一进县城就送了份大礼到手上。

    唯独是秦之枫的岳父,一开始收到了信件,这才晓得了些风声。

    秦小满从车里探出头看了一眼马英幡,他那小堂嫂眉宇之间倒是有点跟眼前的男子有些相似,不难看出是父女。

    被绳子拴在易炎马后头的雍二见着这朝是撞到了枪口上,原本还一脸桀骜不惧之色,而下也开始害怕起来。

    只盼着他身后的人还能施展神通将他捞出。

    车马队伍再次起身,在空旷伶仃的街市上显得浩浩荡荡。

    老百姓哗然:“这新来的杜知县也忒年轻了些,文弱读书人一个,来咱们县城这般穷乡僻壤还不得虎狼吞的骨头都不剩,如何镇的住这块儿地盘?”

    “只愿着知县来了有人坐镇,城里能加强些管制,否则生意都没得做,县里的铺面儿还得关上一大批。”

    “我见着方才知县倒是教训了雍二,又鼓励营生,说不准儿县里能好些。”

    “这些做官儿的历来是会做面子功夫,前头那几个看的还少?且看雍二什么时候被放出来也就晓得他今日对着大伙儿说的是不是空话了。”

    街市上倒是很热闹了一会儿,都不必衙差沿街通告,很快县城里的老百姓都晓得了新任知县杜大人到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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