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买人
在宁州待了三天，李青禾跟林义就回了清石县。
花圃撒下的种子已经发芽了，其中一样李青禾一眼就认出来是生菜，其余两个还是有些看不出来，等它们长大些才能辨认，辣椒苗长得很好，打算等过几天再移植。
李青禾把行李放下，就去店里。
一进门口，孙二句迎上来，道：“东家你回来了？昨日有个人找你，说是你要打听的事已经打听出来了。”
李青禾点点头，水都来不及喝一杯就又出门，来到容林街的一个茶楼里。
茶楼的角落坐着一个瘦小的，留着八字胡的小老头，正惬意地喝着茶。
这个小老头人称包打听，在清石县多年，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李青禾从丹州回来之后，经人介绍，让他帮打听方良才在她被绑前后的举动。
包打听见李青禾来了，讨好地笑着招招手。
李青禾坐在他对面，问：“如何？”
包打听呷了一口茶，道：“我办事，你放心，从你失踪那天的前七天，那方良才就一直在城北走动，尤其是容林街，你失踪的第二天，他就不再来城北，而是去了城西的赵氏赌坊，我在赌坊里有熟人，说方良才那一日就输了二十两银子，次日又去赌，他之前可没有这么多钱，像是发了一次横财。”
李青禾想到自己被拿走的钱袋子里的钱，加上他出现在城北的时间，敢断定绑她的人定是方良才。
既然他敢做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包打听说完，向李青禾伸出手，示意该给钱了。
李青禾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就离开了茶楼。
李青禾回到禾食记，方桃正在给客人们上菜，她和冬至去了宁州府，外头孙二忙不过来，一时又请不到合适的人，只能让方桃跟陈氏帮忙。
方桃见李青禾回来，笑道：“刚听孙二说你回来了，出来又没见你，一回来就去哪里啊？”
李青禾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把她拉到柜台后面，低声问：“娘，若是我要对付方良才，你同意吗？”
“好端端你对付他作甚？”，方头有些疑惑，不过说完，好像想到些什么，便问：“你被绑架的事跟他有关？”
李青禾点点头。
“他怎么如此狠心”，方桃神情凄然，她从小护着长大的弟弟，连她的女儿都不放过。
“娘，有些人天生都是坏心肠，怎么都捂不热的”，李青禾劝慰道。
方桃失望、难过、生气，情绪很复杂，过了一会儿道：“你想如何我都支持你，只是一点，不要让自己陷入险境。”
在她眼里，乖巧的女儿还是比没良心的弟弟重要百倍。
李青禾握着方桃的手，道：“娘，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方桃：“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李青禾：“这个我还没想好，你也别管这事了，当做不知道。”
方桃知道自己的大女儿有主意，只叮嘱她万事小心，就不再多说。
其实李青禾这会儿也没什么主意，如何报复方良才，只是找人打一顿，或者打断腿？
这种报复的方式她不喜欢。
……
夜深人静，李青禾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想了一天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还给自己整失眠了，真是得不偿失。
躺太久有些口渴，便披了件衣服出去倒水喝，路过小文小武房间时，里面还亮着灯光，李青禾轻轻敲下门，低声道：“别睡太晚，熬夜长不高的。”
“知道了，我正准备睡”，房间传来小文闷闷的声音。
李青禾发现，小文最近读书比去年更刻苦，平时一放学回来就捧着书本温习，不像以前该玩的时候就玩，该学的时候学，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
不过孩子勤奋苦学是件好事，只要不把身体熬坏，她应该鼓励才对。
李青禾喝完水回来的时候，再看他们的房间，油灯已经熄灭，她也赶紧去睡觉。
……
第二日上午，在陈氏的陪同下去了一遭牙行。
清石县的牙行业务甚广，既做房屋租赁的生意，又有人口买卖的业务。
人牙子把她们带到一个屋子里，里面有不少男男女女，从六七岁到二十岁的都有。
陈氏双眼如焗，不停地扫视着这屋子的人，片刻之后才开口：“你们谁会做饭？”
有几个有些姿色的姑娘瑟缩着身子，好像害怕自己被选中一样，李青禾心里了然，她们应该是觉得自己能卖到富贵人家当丫鬟的，而她跟陈氏的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跟富贵人家完全不靠边。
“我会，我在上一个主家，是在厨房负责烧火的，跟在厨娘身边学过一段时间”，角落里，一个十六七岁，顶着一张圆脸的丫头怯怯地举起手道。
李青禾瞧着她眼睛清澈明亮，还挺顺眼，问道：“那你为何被上一个主家发卖的？”
圆脸姑娘：“夫人说要节省开支，便发卖了一批下人。”
李青禾听到，对着陈氏点点头，又道：“那你出来吧。”
圆脸姑娘没有立刻出来，而是望了旁边的一个黑瘦男子一眼，才悠悠地走出来。
那黑瘦男子立即举起手，道：“我不会做饭，但是我什么都愿意干，力气大，还吃得不多。”
两人的举动全都被李青禾看在眼里，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圆脸姑娘殷切地看着李青禾，还有些恳求，道：“他是我胞弟，父母在我们八岁的时候就过世了，被大伯卖给人牙子，之后就一直在上一个主家做事，这次他跟我一起被发卖的。”
既然是姐弟，就没有把他们分开的道理，而且不会做饭可以剁肉打鸡蛋，这些没啥技术含量，于是点点头，让他也出来。
最后又有一个姑娘自告奋勇，于是李青禾跟陈氏向人牙子付了钱，收起三人的卖身契，带着他们回了禾食记。
在路上的时候也问过了，圆脸姑娘叫雨露，她胞弟叫同贵，是上一个主家给起的名字，问过他们意见，都说挺喜欢这两名字的，李青禾也懒得给他们重新起，还有一个姑娘叫杨柳，是她的本名。
后院还有两个空房间，之前说让小春单独住一间，但是她没有，还是坚持跟她娘一起住，这下刚好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