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求学
开始这几天，天天客人都很多，大概半个月后，店铺才步入了正轨。
天天把菱儿关在院子里也不是办法，所以陈氏也不怎么来店里帮忙了，每天带着菱儿去贺氏那里坐坐，或者去城东那边找老板娘聊聊天，又或是去街上逛逛。
小文小武总是半天在店里帮忙，半天出去玩，县城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还是很新鲜，今天跑去城东，明日跑去城西，后日跑去城南。清石县的治安也还算好，索性不拘着他们。
有日下午，两人却是带着点皮外伤回来的，给方桃和陈氏着实吓了一跳。
小文嘴角破了一块皮，大腿又一块淤青，小武就伤得厉害些，脸上青了一块，手上脚上也有些淤青。小武却不以为意，还挺自豪，挺着胸脯道：“我跟哥哥两个打五个。”
方桃听完眼皮一跳，赶紧问发生什么事情。
原来前两天他俩去外面玩耍，路过一家私塾，小文听到里面孩童们郎朗的读书声，就停下来踮起脚在窗外偷看。小武见哥哥感兴趣，就天天陪他去那里。
而今天两人听完，正准备离开时，被一个的小胖墩带着四个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子拦住了两人的去路。那小胖墩见他们两人穿着破旧，天天来蹭课，便想给他俩一个教训，就这样小文小武便跟那五个小孩打了起来。
小文小武这几个月吃得饱，身子比之前结实了不少，尤其是小武，个头又高了些，出去别人都以为他是哥哥。再加上在村里跑来跑去，活干多了力气大，这些城里的孩子哪是他们的对手，二打五丝毫不落下风，最后还是私塾的夫子听到动静出来阻止，这场架才结束。
“别看我这样，那小胖子青的肯定比我还多，我专挑他打的”，小武仰着脸，很得意。
“你们以后可别这么冲动”，方桃也不多说什么，戳了一下小武额头，便带两人去药房，虽是皮外伤，但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伤到，还是去看看为好。
李青禾坐在柜台后面若有所思，她之前也不知道小文对读书有兴趣。他们是十月出生的，过了十月就八岁了，若是明年再送去读书，会不会错过开蒙年龄，若是现在去，作为“插班生”，也不知道他俩能不能跟得上先生的进度。
思考了一番，她还是觉得读书越早越好，准备这两天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方桃带着小文小武回来了。
“怎么样，没伤到里面吧”，陈氏抱着菱儿问。
“没有，大夫说都是皮外伤，给擦些药油就好了”，方桃道。
“那就好”，陈氏放心道，接着又对兄弟两说：“今天就乖乖在店里帮忙，别出去了。”
“哦”，两人不情不愿道。
等到晚上回到蒹葭巷，李青禾把想送小文小武去学堂的这个想法跟方桃和陈氏说了，两人都支持，小文听了也十分欢喜。
第二日三人便开始给他们找私塾。
可事与愿违，好多先生都不愿意中途收学生，让明年开春再送来。
看着小文失落的眼神，李青禾实在是不忍心，便买了两份礼物，让陈氏送去给贺氏，麻烦李铭帮忙找找有没有私塾愿意收小文小武，毕竟李铭认识的人多。
“这点小事，用不着带礼物”，贺氏推过礼物道。
“要带的，他们上学这事磨我们家两天了”，陈氏道。
“那好吧，这事就交给我们吧，有了消息就告诉你们。”
果然有人脉就好办事，第二天下午贺氏就来铺子里了。
李青禾立即给她倒了一杯酸梅汤，道：“外面天气蛮热的，你喝先喝杯酸梅汤解解渴。”
贺氏也不客气，端起就一饮而尽，完了把杯子放在桌上，“昨天我跟我家的一说这事，他今天就出门了，问了好几个朋友，得知有个秀才上个月在自家开了个私塾，这会儿学生还没几个呢，明天就可以带他俩去拜师。”
“真的？那我等会儿出去买些拜师礼”，方桃十指交叉，放于胸前，她一激动就会做这个动作，“我没送过孩子去读书，不知道拜师礼要买哪些东西？”
“这个问我就对了，我跟你一起去买吧？”贺氏道。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说着就相携出门了，李青禾本来也想去的，但是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还是算了，她之前在村里下地多了，晒得黄黄的，现在她想把自己养白一点。
没一会儿，方桃和贺氏就提着两个篮子回来了，里面分别有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干瘦肉条。
李青禾翻看了下，好奇地问贺氏：“为什么拜师礼是这六样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芹菜寓意勤奋好学，莲子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鸿运高照，枣子寓意早早高中，桂圆就是功德圆满，而干肉条代表弟子的心意”，贺氏向她解释道。
李青禾恍然大悟：“哦，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方桃就找出前段时间给他两做的新衣服，让他们穿上。
“娘，再去买两匹布给他俩做袍子吧，我看读书人都不穿短褐的”，李青禾见方桃给他们做的新衣服还是方便活动的短褐衫。
“小孩子不讲究这个，这两套衣服还一次都没穿过呢”，方桃给小武整理衣服，然后又拉过小文端详了下，便准备带他两去拜师。
李青禾当然也要跟去凑热闹啊，想去看看古代拜师礼是怎么样的。
根据贺氏说的，周夫子的宅子在离蒹葭巷不远的小柳巷，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四人来到小柳巷，发现了两家种有爬山虎的院子，方桃鼓起勇气，敲了其中一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深蓝色袄裙的中年妇人。
“你好，请问这是周夫子家吗？”，李青禾抵在前头问。
“正是，你们是？”
“我们是来陪我两个弟弟拜师的。”
“哦，昨日我夫君是说今日有两个孩子来拜师，想必就是你们吧，来得真早”，妇人笑道。
“读书是孩子们的大事，宜早不宜晚”，方桃道。
“你们快进来吧，他这会儿在后院打拳呢，你们进来稍等下。”
周夫人把门完全打开，让四人进来，然后把四人带往客厅。
李青禾回头看了一眼大开着的院门，不用关上吗？
周夫人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辰时正式上课，等会儿孩子们就来了”，说着就把他们四人带到了客厅，让四人先坐会儿，还给一人倒了一杯热茶。
李青禾打量着客厅的装饰，十分简朴，只挂了一幅山水图，主位两边立着一个半人高的大花瓶，上面种着的应该是富贵竹吧。
等了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进来，来人十分儒雅，散发出一股书卷气，笑道：“你们来了？”，说着便坐在了主位上。
方桃与周夫子寒暄了几句，然后把拜师礼给他看了一眼，周夫子满意地点点头。
“见过夫子”，小文小武在方桃的引导下，跪下给周夫子磕头敬茶。
周夫子先后接过两人的茶喝了一口，然后将准备好的一套笔墨砚和四本书递给了小文小武，四本书分别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和弟子规。
小文小武高兴地接过礼物，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是什么珍宝。
听说他们上课的地方就在后院，但李青禾没机会参观，因为周夫子的学生陆陆续续来了，为了不打扰他们上课，便跟方桃一起告辞的周夫子和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