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东安
疲惫感是从早上起床时才大幅度展现的,丁意连从床上爬起来都能感到肌肉的酸痛。
她蹒跚着脚步洗漱完成,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吃早饭,就步行着从家里出发了。
不过刚出了小区就碰见了熟人。
陈起澜那辆迷你小电车按了两声喇叭,就慢悠悠的在她左手边停下。
“上来。”
丁意迟疑了一瞬间,毕竟想要坐上那个并不高的后座,需要抬腿,抬腿就要牵动她酸痛的腰。
陈起澜疑惑地催促她:“赶紧啊,一会儿打不上卡了。”
丁意咬了咬牙,坐了上去。
迷你小电车启动。
陈起澜没有忽略丁意那一瞬间微变的表情:“怎么,昨天没来打工,是去参加金腰带了?”
丁意没搭理这句调侃,问道:“你联系上了那边的谁?”
陈起澜稍微加快了点速度:“还能是谁,那边的队长呗,叫……任什么的?”
“二队队长张任。”
陈起澜恍然大悟:“哦对对对,就是这个人。”
丁意疑惑道:“你们不认识?”
陈起澜撇撇嘴:“不认识,和东安那边很久没有过什么合作了,上次合作还是好几年前,那时候的队长不叫这个。”
丁意了然。
张任确实做了队长还没多久,之前的队长据说还是被他找关系挤走的。
不过也无所谓,无论是二队的张任还是一队的袁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论和这两个中的谁一起工作,都有不了什么好的体验。
丁意两人拿上需要的东西往车里放的时候,肖儿才着急忙慌的往这里跑。
他手里还拎着两袋包子,顺手递给丁意,又回办公室拎着两台电脑出来往后座上扔。
陈起澜把车窗打开透气,扭头说:“轻点儿扔,坏了可没钱补新的了。”
肖儿嘿嘿笑了两声,这两台笔记本一台是队里的,另一台就是去年年底他过生日的时候陈起澜送他的。
“队长,你不会要破产了吧?”
陈起澜嘁了一声,指指身后的楼:“就算这个办公楼塌了本人也不可能破产。”
丁意没理他们,自顾自上车了。
早上八点出发,到达东安也得中午了。
肖儿斜倚在后座上,往前递了一袋包子过来,问道:“东安那边怎么样?有什么好玩儿的吗?”
丁意:“不知道。”
肖儿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好吧,那有没有好吃的,宝藏店铺那种,什么埋藏在胡同深处的美食那种?”
丁意冷漠:“不知道。”
肖儿:“啊?你不是在那边儿待了好几年的吗?你这生活也太无趣了。”
陈起澜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迅速地往嘴里塞了个包子:“什么日子有趣?吃了睡醒了玩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肖儿委屈:“吃了睡醒了玩儿,这就已经是人生极乐了好吧?这都有了的话还要什么出息啊?”
陈起澜看了一眼副驾驶,丁意正半阖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说点有用的?”
丁意稍微动了动,只感到从肩颈到后腰一阵酸痛。
“你把名单发给张任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几句场面话,就欢迎咱们过去。”
肖儿疑惑发问:“你们一点儿案子没聊吗?”
陈起澜无奈:“我倒是想,提了两回,他说他忙,都给我撂下了,后来就说到了再谈。”
肖儿有些气愤。
这是什么意思呢?大家合作办事,不应该这么不配合吧?
丁意轻轻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稍微朝里侧倾斜:“东安的人一向那样,你们看见的也许只是不配合,等和他们产生交流,就会明白了。”
肖儿好奇地探了探脑袋:“还有更奇怪的?”
丁意点了点头,却没继续解释。
他们总能自己体会的。
他们在吕荣留下的资料中发现的位于东安的埋尸地位置很特殊,那是一片野坟场。
其实说好听一点是野坟场,说难听了就当是乱葬岗也无所谓。
这里埋葬的都是无处可埋的人,没有来路身份的流浪汉,附近村子里没有后代,地也早早不属于自己的孤寡老人,甚至存在封建糟粕之下,被认为“不能进祖坟”的男女。
什么地方出现尸体是最自然的事情呢?当然是本就应该存在尸体的地方。
不过东安做不出什么来也是正常的。
就算想挖的是野坟场,也越不过周边的人怕自己也跟着遭报应的心理恐惧。
那么,被吕荣“记录在案”的这些人到底、具体埋在了哪里呢?
这就是丁意三人来到东安的目的。
找到这个知道具体情况的人。
与新海不同的是,东安这边并没有类似新海的“组织”或者“根据地”,这里只有孤零零的两个人,用的还是代号。
若不是他们主动联络吕荣想要加入“组织”图谋更广阔的天地,如今也不会出现在警方的名单上。
找到这两个人只有两种方法。
一就是从野坟场入手,调查这里经常来往的人,不过这难度很大,毕竟没有人会这么闲得慌往那种地方装监控。
第二种丁意几人心中都大约有个想法,但是都需要确认。
就像新海的施彩彩一样,东安必定也存在这样的一个人,能为在外实施的两人提供必要信息,甚至关键时刻可以帮忙隐瞒或遮盖一些事情。
这个人的工作年限必定已经很长,甚至身份也有不一般的可能。
因为在吕荣提供的受害者名单上,有两个人的身份很不一样。
那是两个老警察,一个已到年纪自然退休,另一个因伤转文职不再参与对外的任何行动。
丁意与肖儿、陈起澜等人不同,她真真切切的在东安生活了三年,虽然并不与任何一个同事交好,但基本的了解却还是有的。
任凭她如何思索,也想不到那群杂鱼里有这么一条与众不同“嫉恶如仇”的。
这个人会是谁?
靠关系才能晋升的队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某个领导?还是和各路畜生穿一条裤子唯利是图的某个警员?
无论想到谁的身上,丁意脑子里都只有两个字。
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