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
“姓金的老师？我们学校好像没有姓金的老师吧？”
保安是个仅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疑惑地翻动桌子上的“白名单”。
另一名保安从屋里探出头来：“我们这里没有姓金的老师，但是我们来了也没两个月，您可以等一等，我们这儿有个老人儿，去接热水了，一会儿就回来。”
垂杨柳闻言向前一步，却听那小保安又补充道：“但是你们光说找人的话不能让你们进去，至少也要你们找的人确认一下才行。”
垂杨柳笑了一声，亮出自己的证件：“你们还挺称职，不过我们还是得进去一趟，要是你们说的老人儿这会儿来不了，还是把我们先放进去吧，行程比较紧，不好意思了，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只是找人，不关学校的事。”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位低头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打开了闸门。
职工宿舍楼在校区的最东面，是一栋陈旧的小楼，很多老师拖家带口的住在这里。
两人一路爬上四楼，敲响了402室的门。
几分钟后，402室的门没有开，对面401室的门倒是打开了。
一个精神奕奕的老人看着外面站着的丁意和垂杨柳，说：“别敲啦，小李老师上课去啦，你们要不去教学楼里找她？”
丁意和垂杨柳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您好，这里住的不是金老师一家吗？”
老人一愣：“金老师？你们不是来找小李的，是来找金老师的？”
丁意点点头。
老人缓缓叹了口气，说道：“那更不用找了，金老师一家早就没啦。”
丁意怔住。
没了？这是……
她看一眼垂杨柳。
垂杨柳心领神会，掏出自己的证件，随即自我介绍到：“我们是新海的刑警，能不能麻烦您跟我们说一说金老师一家的事情呢？”
老人看了两人几眼，将两人让进了门。
“幸亏对面住的是我，现在这楼里没剩几户啦，年纪大点老师们自己成家买了房子，年轻的老师们又看不上这里自己有地方住，也就我这种老家伙还在这儿赖着不走喽。”
老人把两杯茶水端上茶几，还拿了一盘葡萄干。
“这葡萄干甜得很呢，可惜我每天只能吃几颗，便宜你们啦。”
丁意吃了几颗，确实很甜。
她端正自己的坐姿，问道：“您贵姓？”
老人回答道：“我姓崔，以前在这儿教数学的，也是退休了没几年，到了年底也要搬走喽。”
不等丁意再次开口，老人已经续上门外没说完的话。
“金老师夫妻两个都是好人那，教学生教的好，人也好，说话温温柔柔彬彬有礼的，谁都挺喜欢他们，有事儿呢，也爱找他们帮忙。”
说话间，老人抬手，指向卧室门上挂着的一个金属小风铃。
“那还是他们做了送给我的，哎。”
丁意问：“那后来是……”
老人叹息道：“夫妻两个，让一个不听话的学生开车撞了，这学生逃学屡教不改，金老师就做了一次家访，之后没几天就被撞了，那学生是故意的。”
丁意明白了后面的话。
金老师夫妻教的都是初级中学，既然是他们的学生，那必定是无法量刑的未成年。
果然，下一秒，老人继续说道：“那学生年纪小，又咬死了自己不是故意的，只说是偷偷开了家里的车，没想到会撞到自己的老师，这有什么办法？他家里也管不了，只能赔钱了事。”
丁意问道：“钱是赔给他们的儿子了吗？”
老人回答：“不清楚，但应该是给了他们儿子的，那个撞人的学生家里条件不错，听说给了不少钱。”
丁意又问道：“那他们的儿子呢？”
老人摇摇头，回答道：“很久没有见过啦，金老师二人出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外地上学了，很少回家里来，也就寒暑假的时候，但那孩子挺懂事的，寒暑假也会出去打打工，给自己的爸妈买点东西什么的，出了事之后，学校的意思是可以让他继续住在这儿，但他自己拒绝了，带着一些遗物离开了，之后就没见过他了。”
丁意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您知道他的名字吗？”
老人点点头：“金程，那时候我们都叫他小程，话不多，挺腼腆的一个孩子，也可以理解，毕竟小时候跟着老人生活，金老师两个人也是，又不是多忙的工作，干嘛把孩子一个人丢给老人这么长时间，刚过来的时候那小胳膊小腿，我看了都心疼，哎！”
……
从职工楼出来，垂杨柳看向丁意：“这老教师看样子并不知道金程是被领养的。”
丁意拉开车门:“大概是怕有人说出什么不太好听的话吧，怕让刚带回家的孩子心里难受什么的。”
她掏出手机打给肖儿，让他找一下金程的信息。
这次的信息倒是来的很快，只是也并不很全面。
养父母死后，金程拿着他们留下的钱和赔偿款、保险金回到新海市继续学业，只是过了不到半年就以身体为由办了休学，并从此再没回到校园。
他在一个比较安静的的小区租了套房子，深居简出，就连邻居都很少看见他。
是以也没有人知道他休学之后到底在做什么。
丁意呼出一口气，上了副驾驶。
只盼望这位曾经勉强能称一声朋友的人，还踩在法律的界限以内。
垂杨柳正要发动汽车，丁意好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打电话给肖儿。
“开车撞了金程养父母的那个学生现在怎么样了？”
那边响起鼠标挪动的声音。
很快，人声再次响起。
“失踪了，就在金程回到校园后不久，那学生他爸妈报的失踪，我看这个档案还没撤销，应该是还没找到。”
丁意嗯了一声，说：“让法医看看找到的那些无名尸体里有没有年龄阶段比较符合的。”
肖儿：“你的意思是……”
丁意点点头，又恍然意识到肖儿看不见她的点头，又嗯了一声。
“有一点猜测，我先去一趟这学生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你把地址发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