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林深抬头看过去, 那人高兴地改口:“哈哈哈哈,不是林深生了!是林深让老母猪生了!”
“你会不会说话?”王振国嗓门更大,“老母猪生是林深让它生的吗?那是它自己要生, 林深给它整的生出来了!”
林深回头看着王振国:“你能把嘴闭上吗?”
大队长也听不下去了。
“没用的人都出去, 站在这里干什么?你是能生还是你能帮着生?”大队长吼完,其他人就都出去了。
除了负责养猪的老王头之外, 再就是几个帮忙的人跟林深。
“第一个小猪太大, 后面应该没这么困难。”
仿佛应了林深这句话似得,后面十几头小猪,不像第一头小猪那么难,十分钟一头,二十分钟一头, 慢慢悠悠用了四五个小时。
天都黑了,老母猪才把崽子生完。
老王头笑的合不拢嘴, 这可是十五头小猪崽啊!
要是老母猪难产,别说一头小猪生不下来, 就是老母猪都活不了。
老王激动跟林深说:“林深, 你就是这些小猪仔的再生父母。”
大可不必!
“言重了!我只是看过一些兽医相关方面的书籍, 恰好知道该怎么做。但是跟专业的兽医比,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也是这头老母猪的运气好, 不然我可能保证不了什么。”
林深谦虚的态度,博得老王和大队长他们的好感。
“这要不是你, 这老母猪肯定又活不成了。”老王感慨地说,“去年, 隔壁大队的老母猪就没活过来,可惜了啊!今年冬天这么冷,也不知道这些小猪崽子能撑过几天呢。”
老王头又唉声叹气上了。
“这个月份出生的小猪, 也不很难养。”林深这话一说出口,老王头顿时欣喜地看向林深。
大队长在旁边说:“林会计,你要是能让小猪多存活下来几只,我肯定给你记一个大大的工分!”
“对对对,这个是应该的!”老王头充满期盼地看着林深。
林深没有夸下海口:“天气冷,主要是给小猪们搭建一个暖和的棚子。现在老母猪正坐月子,小猪都还小,猪圈的环境也要注意。比较累人,但是小猪都能活下来。”
“林会计,你能仔细讲讲不?”老王头缠着林深追问。
林深就站在猪圈里,给老王头仔细讲了起来。
“咱们这条件有限,基本上先这样就行。”林深的话,让老王头连连点头。
“还得是咱们林会计,懂的就是多。一点都不比兽医站的技术员差。”老王头得到了宝贵的经验,笑的合不拢嘴。
送林深走的时候,还高兴地说:“今年年底杀猪,一定要给林深留一点肥肉。”
“王大爷,您别给我割肥肉,我们家小溪和俩孩子都不怎么吃肥肉,您就给我留点纯瘦肉就行。”
别人听到林深这话,都把林深当成了傻子。
还有傻子才吃瘦肉呢。
不吃肥肉,肚子哪里有什么油水。
“我送你回去。”
王振国骑上自行车,打算送林深回去。
太阳早就落山了。
这会儿一片漆黑。
小风吹过来,都冷的刺骨。
林深刚刚站在猪圈里,脚没怎么活动,这会儿冻的冰凉都不太会走路了。他没拒绝王振国,上了车让王振国把他送回家。
到了家门口,林深下车,招呼王振国进屋里坐坐。
王振国说:“太晚了,改天吧。”
话落,他搬着自行车原地掉个头骑着就走。
林深等人走远,才转身进家,顺手把大门插上。
鹿小溪已经把衣服收进来了。
衣服放在炕梢,里面的湿气烘的差不多,她正准备叠衣服。
看到林深回来就放下手里的衣服:“深哥,你回来了?赶紧吃饭吧!”
饭都已经做好了,就等着林深回来吃。
鹿小溪今天特意买的排骨炖的土豆,从林深走后她就开始把排骨放在锅里炖着,这会儿排骨稀烂稀烂的。
林深蹙眉:“你们怎么没先吃,还等着我做什么?”
“我让京墨吃,京墨不吃,非要等着你。我蒸米饭的时候,顺便蒸了一大碗鸡蛋羹。对了,深哥,鹿宝胃口好好。鸡蛋羹,他自己能吃一小碗,超厉害。”
鹿小溪今天终于有机会弥补儿子,特意给小家伙蒸的鸡蛋羹。
只放了一点香油,小家伙就吃的特别欢快。
“是吗?这么厉害?”
“当然了!你肯定猜不到,鹿宝一下子就会坐着了。他坐的特别稳当。那个小花棉袄,他穿着好漂亮呀!别看棉袄便宜,可那个质量是真的特别好。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打折。”
鹿小溪一见到林深就啰啰嗦嗦的停不下来,什么都想跟林深分想。
林深安静地听着鹿小溪说话,默默地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下来,放在外屋地上的盆子里。自己往里面倒了一些热水泡上。然后把旧的军大衣放在西屋。
“深哥,你还要洗衣服啊?”鹿小溪看到林深往里面倒洗衣粉,以为他现在要洗衣服。
“吃了饭再洗。”林深帮忙端饭。
鹿小溪把菜盛出来,足足有一大盆。
林深进屋,看到林见鹿穿着白底红色小碎花的棉袄和棉裤,挑了挑眉。
他发现这么看,林见鹿的五官和鹿小溪长的很像,宛如从一个模子上刻下来的。
林见鹿注意到他爸爸的视线,生无可恋的低下头。
没关系,笑吧!
他不在乎了。
不就是穿女孩子才会穿的花棉袄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见鹿破罐子破摔,自然也就错过了林深眼底那一抹柔和。
鹿小溪把煮的萝卜汤端上来,坐在炕上跟孩子说。
“京墨来吃饭。”
林京墨拿着枕头放在林见鹿身后,小声叮嘱林见鹿:“弟弟,你不要乱动,不要一下子就躺下,磕到脑袋会疼的。”
鹿小溪瞅着这一幕,偷偷跟林深说:“深哥,你发现没?京墨带孩子比我还细心。我要是不看日历,都不知道鹿宝现在几个月了。总感觉这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好快。”
“是不是每天学习太累?”林深很担心鹿小溪撑不住。
说到学习鹿小溪就萎靡了。
“累是累,但是不能停。”
鹿小溪倒是觉得挺满足的。
林深也帮不到鹿小溪,除了心疼她之外,只能尽可能的把课本上的东西讲的太浅显易懂点,争取让鹿小溪学起来不要那么费力。
“还好鹿宝听话,可他就是太听话了,让我总是下意识忽略他。”
鹿小溪最近几天都很内疚,每次看到会说话的京墨,就会下意识去关心鹿宝。有了这几天的对比,她才意识到自己对儿子忽略的有多严重。
“鹿宝不会怪你的。”
反正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鹿小溪说:“我知道鹿宝不会怪我,但是我自己会自责。”
“可你忽略他,也没有亏待他。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你辛苦赚来的?”林深拍拍鹿小溪的手,“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懂,以后等他懂事了,你想忽略他都不行。”
鹿小溪一想也是。
“吃饭。”
“你多吃点,今天我做的排骨可是炖了好久的。”
“京墨,多吃肉。”林深说着,给冯京墨夹了一块肉,又给鹿小溪夹了一块肉。
他低头看着排骨上,有点肥肉的地方,用筷子夹下来,过了一遍汤,递到林见鹿嘴边。
林见鹿受宠若惊,不敢相信他爸爸竟然给他肉吃。
“深哥,他能吃肉吗?”鹿小溪很紧张。
“可以吃,但是不能多吃,多吃会吃伤的。”林深给的那一口肥肉,油而不腻,入口即化,真的特别好吃。
他把土豆放在碗里,用勺子碾碎,喂给林见鹿。
林见鹿觉得他爸爸可能是被人穿了,变得都不像他爸爸了。
“土豆好吃吗?”
林深声音低沉,语气也特别温和。
林见鹿点头。
“好吃也不能吃太多,这个有盐。尝一尝就行了。一周岁之前不能再给孩子吃带盐的东西。”林深回头提醒鹿小溪,“明天早上做饭的时候,就把土豆切成片,放在小碗里,熟了之后,做成糊糊喂给他吃。”
不要啊!
林见鹿抗议。
然而,抗议无效。
鹿小溪已经答应了。
林见鹿这才缓过神来,搞了半天,他爸爸不是好心要喂他吃的,而是故意要馋他。
尝到了味就完事儿,接下来就看着他们吃。
太残忍了。
林见鹿把小手放在林京墨身上,林京墨低头,林见鹿指着自己的嘴,无声地冲林京墨要吃的。
“弟弟,不可以。”林京墨小声说。
林见鹿很生气,抓住他的手就摇晃,非要吃不可。
林京墨趁着林深和鹿小溪不注意,偷偷地弄了一块土豆,自己尝尝土豆的味道。发现土豆里面很淡,几乎没有盐,他就夹了一块新的土豆,把外面那一层有味道的用筷子夹掉,把土豆里面的部分吹凉之后,喂给林见鹿。
林见鹿再一次吃上土豆,心里甭提多美了。
他头一次看林京墨有点顺眼。
哼,甭管长大以后的林京墨有多烦人,现在的林京墨还是值得夸奖的。
他要趁着林京墨没有被他爸培养成大魔王的时候,让林京墨站在他这一边。
两个小家伙以为他们做的很保密。
殊不知早就被鹿小溪和林深看个分明。
吃过饭,林见鹿心满意足地坐在那里玩。林京墨就坐在他旁边瞅着他,担心他摔倒碰到脑袋。
鹿小溪收拾碗筷子,林深在外屋洗衣服。
“深哥,我发现京墨来了之后,鹿宝活泼好多。会跟京墨逗着玩,还会使坏。故意爬到炕沿边上,吓京墨。好像不折腾京墨,就誓不罢休似得。你看看刚刚吃饭的时候,他还凶京墨,让京墨偷偷喂他吃土豆。你说,他才多大,怎么就这么多心眼儿?亏我之前还觉得他有点笨。”
“聪明还不好吗?”
林深觉得女人的想法真让人猜不透。
孩子笨蛋愁,聪明也愁。
鹿小溪摇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聪明肯定好,可你儿子他蔫儿坏。那么大一个小崽子,就知道欺负人,长大以后怎么办?”
林深从林见鹿的反应来看,知道林见鹿上辈子跟京墨的关系很紧张。而且,那孩子先入为主,对京墨的态度很差。
但那个孩子畏惧他。
厌恶鹿小溪。
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不厌恶鹿小溪了,可也谈不上喜欢。每天吃喝拉撒,都是鹿小溪在管他。他对鹿小溪还是很冷漠,并不亲近。
这一切,林深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没办法选择儿子,也没办法让拥有上辈子记忆的儿子失去那些记忆,只能慢慢地改变儿子。
“他还小,不着急,慢以后慢教就是了。”林深洗完自己的衣服,起身问鹿小溪,“你还有什么要洗的衣服吗?”
“没有,我都洗完了。”
林深把自己的衣服晒出去,回来鹿小溪正在收拾锅台。
他进屋看到堆在炕梢的衣服,很自然的把衣服拿过来叠好。
衣服是鹿小溪新买回来的,质量可以,样子很简单。林深看衣服的料子就知道,他的衣服质量都很好,鹿小溪的衣服质量也好,就是不太好看。
林深皱眉。
视线落在那几双鞋上。
他有两双,京墨双,就连鹿宝也是两双。而鹿小溪自己却只有一双,还舍不得穿,摆在炕沿边上。
时间不早了。
林深把被子铺好,炕头暖和,林京墨睡在炕头。林京墨碍着林见鹿睡,然后是鹿小溪,林深在最最炕梢。
他铺好被子,跟两个孩子说:“你们两个该睡觉了。”
林见鹿发现他爸脸色不好,没敢招惹他爸爸,老老实实去睡觉。
林京墨本身就睡的早,躺在被子里不到三分钟就睡着了。
“孩子都睡啦?”鹿小溪很惊讶。
“嗯,到睡觉的时候了。”林深指着炕梢的衣服说,“衣服都叠好了,你收起来吧。”
“好。”
鹿小溪把衣服收进柜里,洗完脚上炕,顺手把灯关掉。
黑暗中,林深看着鹿小溪单薄的身子,把人抱在怀里。
鹿小溪嫁给她,真的受了太多委屈。
林深暗暗发誓他以后一定不会让鹿小溪再吃这些苦。
第二天,林深早上起的很早,吃过饭就坐着王振国的车去了镇上。
“我忙完了就在这儿等你啊。”
王振国把林深送到醋厂门口,看着林深进去,自己开着车就走了。
林深站在陈醋厂的门口,被守门的人给拦住:“同志,你不是我们醋厂的人吧?”
“我是来找乌厂长的。”
过了一会儿,林深坐在乌厂长的办公室里。
“你说你懂那台国外的机器?”
乌厂长瞅着唇红齿白,看着有几分文弱气息的林深,根本不相信他懂那台从r国买来的机器。他们厂子里最有文化的大学生都不懂,眼前这个小子能懂什么。
林深声音沉稳:“你们那台机器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因为始终没有人会用,所以那台机器到现在为止都处于闲置状态。上面没有技术员下来,你们购买这台机器的厂子也不派人教你们如何使用这台机器,导致你们现在还是用老办法来加工陈醋。”
乌厂长拧眉,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太自大:“小同志,那台机器是厂子里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万一你不懂,因此出了意外,这件事儿要谁来负责?”
“我来。”
林深眼神坚定。
十几分钟后,林深站在机器前。
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机器,机器自带的使用说明书,别说整个醋厂,就是整个县城都没有几个人看懂的。
林深看完说明书,并没有直接按照说明书操作。
由于机器放在这里闲置一段时间,林深仔仔细细的检查完,眉心拧得特别紧。
“你们这台机器不是新机器。”他沉声道。
“啥玩意?”
乌厂长完全不敢相信,他们买的那么昂贵的机器,竟然不是新的。
林深检查完站起身:“这台机器是旧机器,他们翻新处理过,表面上看上去就跟新的一样。只要懂行的人,仔细检查一遍就会发现这里有很多问题。”
乌厂长气的嘴里直骂。
他总算明白那帮孙子为什么不肯派人过来。
之前他还以为他们是担心他们学会了,现在才知道,那些孙子就是心虚。
“那这个机器还能用吗?”乌厂长心里特别堵,此刻看林深的目光就像是看救世主。
要是上面的人知道他们高价购买的机器是垃圾,他这个厂长日子也就到头了。
乌厂长把全部希望都放在林深身上。现在他是看出来了,这个看着文弱又难以接触的年轻同志根本不简单。
林深轻轻点头:“能用倒是能用。”
“那就好,能用就好。”乌厂长就怕自己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是破铜烂铁。
他小心觑着林深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询问:“那还有什么事儿?”
“都要重新检查一遍,这不是简单的事儿。具体情况,还要再确认一遍。”
林深说完,乌厂长就激动地说:“只要这台机器能使用,你随意动!”
林深等的就是这句话。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林深把整个机器彻底检查一遍之后,才让人通电启动设备。
机器开始运转,乌厂长眼睛都亮了。
“林深同志,你可真厉害!”乌厂长热情的把林深请到办公室,态度和之前迥然不同,“林深同志,以后这个机器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了吧?”
林深喝了一口水,平静地开口:“不好说。”
“这咋能不好说呢?”乌厂长心又往下沉两分。
“这个机器是二手的,之前用了多久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按照那些人的心思,也不难猜,这个机器肯定是已经淘汰的旧产品。所以他们才愿意把东西卖给咱们。”
这句话是大实话。
正因为是大实话才更让人心里头难受。
乌厂长一个大男人情绪都差点崩溃:“那些瘪犊子玩意,丧良心的狗东西,凭什么要给我们这种垃圾货,还要我们那么多钱!”
“因为落后,落后就要挨打。”
乌厂长激动过后,就冷静下来。机器是要用的,只是会修这个机器,懂这个机器的人,整个县城也就林深一个人。
这个人他必须留住。
乌厂长也不敢轻易开口,他斟酌一番,试探地询问。
“林深同志,这次的事儿太感谢了你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我和我爱人都是知青。她刚生完孩子,不能下地赚工分。我这身体也不好,虽然在大队上当代理会计,等到我们老会计养好身体,我就要把这个位置还给人家。”林深很坦诚的说,“我需要一份工作,养活我们一家子。”
乌厂长懂了。
都是为了生存。
因此也更放心了。
是知情就好,知根知底,用着放心。
“我可以把你调到我们醋厂来当技术员,但是你的工资第一年只有二十块钱一个月。”乌厂长说,“咱们这边的家属院,都是有个小院子,可以安排你们两口子住进去。你要是考虑清楚了,明天就过来上班。”
机器能用了,自然就要派上用场。
乌厂长不想等到机器不能用了,才想起来用它。
“我回去跟我爱人商量一下,如果能行的话,我们下午就搬过来。”林深主要是想问问鹿小溪能不能走。
乌厂长郑重地说:“林深同志,你也看到了。咱们醋厂可是三百多年前,可是贡醋。不只是当地的老百姓,不只是咱们省,就是首都的老百姓都知道咱们的醋好吃。我希望你明天就能来咱们厂子上班。”
“我知道,但我现在是知青。”
林深也有他的为难之处。
乌厂长拍着林深的肩膀说:“你担心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一切手续今天下午就能办妥。”
“那就麻烦乌厂长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
林深从醋厂出来,王振国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看着林深被人热情地送出来,好奇的瞅着那个人。等他们开车回去的路上,王振国才问林深。
“那个人是谁啊?”
“醋厂厂长。”
“行啊!大兄弟,你竟然还认识醋厂的厂长啊!”王振国都羡慕了。
他爸虽然是大队长,可认识的人只限于那么几个。
林深语气淡淡:“之前不认识。”
王振国震惊地说:“咋就不认识呢?人家可是把你送出来了,还那么热情。”
“因为他要让我过去厂子里上班。”林深的话差点让他当场去世,他伸手抓住方向盘,立刻打正,沉声吼道,“王振国,你不要命了啊?”
王振国也吓了一跳:“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震惊了。”
回去的路上,王振国再也不敢说话。
他小心觑着林深冰冷的脸色,可是不敢再走神。
王振国怀疑他要是再多说一句废话,林深就能废了他。
等回到生产队,林深下车自己走回去。
王振国一肚子疑惑也没地方问。
林深进屋,鹿小溪看到他惊喜地问:“深哥,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还没。”
他忙活到中午根本没时间吃饭。
鹿小溪下炕,穿鞋去外屋给林深做饭:“那你洗个手洗个脸,锅里热着饭,我再添一把火,一会儿就能端出来吃了。”
“我去拿柴火,你别出去了。”
林深转身出去,拿柴火进来烧火。
然后才开始洗手。
鹿小溪站在他身边问:“你今天干啥去了?”
“去了一趟镇上。”
“哦。”鹿小溪沉默了下,又问:“你去镇上干啥了?冷不冷?”
林深瞅着鹿小溪,忍不住笑起来:“我不是去看病,是去了一趟醋厂,明儿就要去醋厂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