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蜜陷
顾研脚踏下床的那一刻，撕裂感席卷至全身。
顾淮则，真牛。
下午的课，还是林教授的。
“顾淮则。”
顾淮则应声，从衣帽间走出来。
“顾淮则，走不动了。”
顾淮则原地笑出了声，然后蹲下身来，温柔地抱起她。然后把她放在洗手台上，挤上牙膏，把牙刷递给她。
看着她皱眉道模样，他伸手抚摸，“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下次要挑个长假的时间，不好骗呢。
顾研侧脸看着镜子，一拳锤在洗手台上，“顾淮则！你说我怎么办？！我都跟你说了，听不见，把我话当耳旁风？身上不够你亲是吧，专挑脖子？”
顾淮则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请假吧。”
“顾淮则，你自己都是老师，叫我请假？！”
“你又不是我的学生。”
顾研捏紧拳头，“最后说一遍。不要留在看得见的地方！否则我把你拔了！”
顾淮则看她满脸怒意，“行。我答应。别气了。我给你拿丝巾。”
顾淮则走到衣帽间，拿出一条粉色的长裙，一条白色丝巾，还有一个淡黄色薄衫外套。
这一套，甜美的风格，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妈推荐的。说是适合你，我上个月买的，试试看。”
顾研无奈地叹气。
“快点，我想看呢。”
说着，顾淮则伸手，解开她身上的纽扣，将长裙撑开，等她转身的时候，慢慢拉上拉链。
后背都是红梅。
顾淮则将丝巾套在她的脖子上，垂眸遮挡着上面的印记。
上下扫视一看，似乎还缺点什么。
头发。
顾淮则转身走进衣帽间，拿出一条领带。“顾研，我把你头发扎一下。快点。”
顾研无奈转身，通过镜子看顾淮则给自己绑头发。
这一身粉真不自在。
最后顾淮则低头看着她肩膀的肩带，食指轻挑，“顾杠杠，今天别勾引人。不然，回来我可是会狂亲你的。”
“我很累，别吵。”
顾淮则得意地挑眉，将外套套在她身上，从后方帮她扣上纽扣。
“走吧。下楼吃饭，然后我送你去上课。”
顾淮则伸手抱起顾研，一路走到了一楼，他将碗筷放在桌面。
“顾研，前天辛苦你了，让我喂你吧。想吃什么菜？”
他还好意思说！
现在我上课都走不动了。
都快残废了。
这个混蛋，和狗一样。
不是啃就是舔。
顾研撑着下巴，“顾淮则，你什么时候出生的？”
“六月一日。想送我生日礼物？”
儿童节生的，怪不得幼稚成这样。
“我是想找个算命先生，看看你前世是不是一条狗。”
顾淮则食指敲着桌面，“顾研，就算我是，你也是唯一的主人。”
听不出我骂你？
又不是让你表忠心。
顾研指着桌面上的番茄，“我要迟到了。”
顾淮则手里拿着筷子，“一会儿，我抱你进教室，就说你跑步脚崴了，不能下地。”
“脚崴了，我怎么没缠绷带，跑步，我还穿裙子？”
“那就…下楼梯，不小心崴了，上完课去看医生。”
顾研眯眼，“顾淮则，你是老师吗？为人师表呢？”
顾淮则侧着脑袋，嘴角带笑，“顾研，如果你想，可以，床上，随时。”
顾研捏拳。
“啪——”
筷子掉地。
“行，不说了。我闭嘴，吃饭吧。”
——
三天后，顾研总算是能走路了。
她坐在教室里，手里转着笔。
“你听说江离的事了吗？”
江离？
“我听说，他好像因为网络暴力，昨天差点自杀，还好抢救过来了。”
“你这算什么，bv都快倒了，好几个艺人都闹上法庭，想解约呢。”
bv要倒？
微信新增一条消息。
顾研看着屏幕显示。
叶斌：【方便见一面吗？有关江离和bv的事，想和你谈谈。】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顾研：【嗯。我中午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南华大学。】
叶斌：【我十一点到校门口。】
顾研：【嗯。】
十一点二十，顾研从教室出发，抵达校门口。
看见叶斌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他抽着烟，然后将烟头丢在地上。
几月不见，这个经纪人被磨去了爪印，一脸沧桑。
“走吧，附近有个小店。”
顾研寻个僻静的位置，“说。”
叶斌将文件放在了桌面上。
“叶离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首先是爆出被金主包养的消息，再后来就是被雪藏，接不到代言和影视剧，还相继好几个广告商解约，巨额的违约金，几乎是将他出道这几年挣的，都赔进去了。上个月又经历网暴。”
“他从一月份和你闹掰，不久后就得了轻度的抑郁症，加上网暴这些事情，他昨天差点自杀，还好我及时赶到。”
“江离这个孩子，是他高三的时候，我挖过来的。那孩子家庭条件不好，但是能吃苦。一开始我丢他去当偶像，他说要演戏。索性，悟性不错，闯出名堂。我当时还想，他的成绩考个一本大学不成问题。怪我，带着他走上这条路。”
“一月，找你炒cp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和江离都受到了惩罚。”说到这里，叶斌捂着脸，“我后来托关系，查到了江离雪藏的原因。是你男朋友放的消息。我不知道他就是顾家的大公子。”
叶斌叹气，“bv现在股价大跌，股东们抛售了自己的股份，不久后就会进行大换血。我的去留没什么，主要是江离。那孩子现在精神不正常，如果还解约的话，他以后的生活，会很成问题。”
顾淮则做的？
是因为炒cp的事情，让他不快了？
叶斌喝了一口酒，“所以，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商量，求你，求你的男朋友，放过江离。放过bv。过去，我有做不对的地方，只要是我能弥补的，我都可以做。”
顾研回忆起，那日咄咄逼人的叶斌，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凭着过往资历以为可以游刃有余地处理好圈内的任何事情。
可惜，我是个圈外人，不喜欢那个圈的规矩。
想想，那日我们对阵的模样，叶斌完全就是仗势欺人，论资谈辈，软硬兼施。
最后无计可施。
顾研双手插兜，长长呼了一口气。
“江离，有看过医生吗？”
“看过，最近网暴，他又恶化了点。”
顾研低头看资料，“我知道了。先走了，有课。”
一个演员，如果没有广告，没有影视剧本，还有一堆黑料。
甚至没有积蓄，精神出现问题，他该如何在圈里混下去。
一个即将没有商业价值的商品，注定会被丢弃。
可惜了。
江离曾说，送贝斯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眼下看，这话不假。
顾研坐在座位上，转笔，盯着屏幕发呆。
bv如果倒了，kasi他们怎么办？
或者说bv还会不会是原来的bv。
顾研发呆到了下课，她收拾书包，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看见顾淮则已经在楼下等了许久。
“过来，抱一下你的男朋友。”
顾研走上前，一脸严肃，“去车上，谈谈。”
“谈什么？”
顾研打开车门，命令道：“进去。”
顾淮则纳闷地坐下。
“开到鱼尾街。”
顾淮则启动车子，驶往鱼尾街。
顾研走下车，看着海浪翻滚，她回头看见了，那个露天餐厅。
“顾淮则，我生日那天，我能包下那里，是你的缘故吧？”
顾淮则手扶着栏杆，“是。那是我朋友开的。”
顾研将长发绕到耳后，“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在，你的算计中？”
顾淮则听着她的语气有些不对，他侧脸注视着她，“不全是。你，就不在我的计算之中。”
“顾淮则，我突然觉得，你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你的思维，你的预测能力，你的强硬手段，这些我都远不如你。”
“你不用和我比，我只是…比你早走了些路。”
顾研双手插兜，“顾淮则，收手吧。江离，bv，或者是其他的。”
顾淮则垂眸，“你知道了啊…所以，你在替他们，向我求情？”
顾研抬头，“是。我知道你想替我抱不平，可是，你做得过了。”顾研伸手，抚摸着海风，“顾淮则，你不知道，生活的苦难，到底是一种多么残忍的苦楚。你无法理解，所以你不可能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
“顾淮则。我知道你在替我出气，我很高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点到为止，不要赶尽杀绝。”
顾淮则转眸，“顾研，你太善良了，你这样，会容易被人欺负。虽然我也喜欢你这点。因为我做不到你这样。”
“我的世界里，我想要的东西，我会不折手段。我想要报复还是报恩，都是百倍奉还的。”
顾淮则十指交叉，“顾研，你今天为了别人向我求情，没想过我拒绝的可能？江离，还是爱你的人。你觉得，我会对情敌手软？”
“bv，当初它图谋你的时候，我已经非常生气了。眼下它的运作，是经济的选择，我，已经无法挽回。它注定变成空壳。”
顾研叹气，“江离，他过去生活不容易。当初炒cp这件事，抑或是我救他结果被反咬一口，对于江离本人，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他害怕失去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而且，因为你，他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觉得这些已经足够了。”
顾研静静地瞧着顾淮则。
“没了bv，你想过里面的人吗？他们靠什么生活。上到演员，下到清洁工。一份稳定的工作，对于他们，对于他们身后的家庭来说，非常重要。你生活优渥，自然会用资本的角度，去看待。你习惯了俯视，自然看不到那些人的苦难。”
“你能看到我吃的苦，只是因为你喜欢我。换作其他人，你可真能做到，将心比心？”
“收手吧，顾淮则。”
顾淮则无奈地伸手，抚摸着顾研的脸颊，眼含柔意，“顾研，为什么你要把温柔给那么多人呢？他们又不会回报你。也不会知道你把温柔给了他们。真让人嫉妒。”
顾研呼气，抚摸着顾淮则的头顶，“要是你还觉得不够，就让我赔给你吧。这样…你能收手了吗？”
顾淮则注视着顾研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我的月亮，给了我承诺。
我的月亮清冷而圣洁。
我的月亮，拥有普照大地的光亮。
我的月亮，企图成为一道光，拯救我黑暗的世界，让我迷途知返。
“顾研，吻我吧。我会收手的。”
顾研伸手，微微踮起脚，亲吻上了他的唇瓣。
他情不自禁地抚摸着顾研的脖子，闭眼用舌尖轻柔地拨弄着，她递上来的湿热。
我的月亮啊，你太美好了。
如果你呆在我身边，我可以原谅这个肮脏的世界。
我可以因为你的光亮，仁慈几分。
也可以因为你的存在，我会对这个世界抱有几分期待。
前提是，你在我的身边，直至生命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