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家的破损3
綦谌对花草存有与生俱来的爱心，“没有花草就没有我们人类生活的美好家园。”
“少我一个不能，我们的星球不会停止运转。”
“不行，少你一个，我的星球就是荒漠一片。”
綦谌搬来他妈妈的一盆绿萝放在他的案头，“你从最简单的开始学起，什么都不用操心，想起来换换水就好。”
他依法行事，隔几天给这株漂亮的植物浇灌浇灌。结果不出一星期，那盆绿萝捧来的时候生机勃勃，却以烂根作为终结。
綦谌从净水里面拎出已腐朽的绿萝，“宝贝，侍弄它不会比画一幅水粉色彩更难上青天吧？”
“我说了，我根本不适合。”
“你妹的——”綦谌扔掉植物，揪着他的领子将人按在墙上狂吻。“我终有一天得让你长满蔓草的心灵之地鲜花盛开。”
后来怎么着了，綦谌又给他捧来一小盆多肉，放在窗帘的后面，“来个零支持，它什么都不用你操心，看都不用你上眼，以后我每次来关照关照它就行了。”
他当时摸了摸它睡莲样的青色叶片，“有这么好的事情，我真的不用给它上心？”
綦谌捧着他的头又是一通热情交流，“你只要对我用心就够了。”
“好啊，只要别让我动手锄草，我什么都乐意。”
那盆多肉有没有被家岑发现？他怀揣着一丝渴望，掀开已落满尘土的帘幕——它完好无损地还睡在隐密的角落里。
小心翼翼地捧起青瓷花盆，在下面还压着一张被塑封的卡纸，纸上是他的浴后小像。
他顾不得灰尘的障碍，把卡纸放在嘴边亲了亲，这是綦谌的写生小品。
就在被送了多肉没多久，他和綦谌之间发生了一些芥蒂，起因是他被隔壁班的一个男生a在餐厅吃饭之时当众给表白了。没有前兆，当时连他都给弄得一愣一愣的。那个男生家世显赫，品学兼优，但他们之间并没有过无缝衔接，真不知道是怎么是给猎奇上的。
他当然拒绝了，可綦谌却行动鲁莽地跟那个男生大打出手，弄得连綦黯塞都跑过来一弄究竟。
当晚，仍在火头上的綦谌送他回家，进了门又不肯走，一个劲儿地哔哔个没完，“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啦？如若不然，那个家伙怎么敢当着全体师生的面表白呢？我最后一年，学业忙对你疏忽了爱情的滋润，但你也不能劈腿啊！”
他也一肚子怒气，长久以来养成的遇事不解释的性格更让綦谌误解了他。
甩开綦谌的纠缠，冲进洗手间进行冷水浴，结果又被綦谌不管不顾地给拖了出来，还冲他大吼大叫，“你给我说个清楚，闷着不出就算完了吗？”
他也知道綦谌是典型的少爷秧子，脾气暴烈，但对他从来都是温柔呵护，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我说我没有背着你做任何事，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
“大家都有目共睹，叫我怎么相信你？”
“那个家伙是你的死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在上演‘奥赛罗’的戏文，你就真上钩了？”
“就因为我和他都瞧对方不顺眼，你惹上他我才不甘心，这绿帽子一戴，我还怎么做人？”
“我没绿你，我要怎么证明给你看呢？”翦秾泪流满面地举手对天发誓，“我——翦秾，除了跟綦谌拉过手，接过吻，在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碰过我。如果我说谎的话，出门就被车撞，被车碾，死无全尸！”
“你个傻叉别口无遮拦！”綦谌一把将他箍在怀里，咬住了他的嘴唇，直到两个人都尝到了铁锈味，施暴人才意识到自己的过激的行为，“我弄疼你了吧？”
“让我也咬你一口不就知道了么。”有了疼痛，翦秾在气愤之外也明白了綦谌有多在意自己。
“来吧，你要怎么样我都给你。”綦谌闭上眼睛送上嘴角还沾着血渍的双唇。
翦秾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结果却听见花洒流水的声音。
他又猴急地跳回来，綦谌叫：“翦秾，晒我！”
“你不分青红皂白，不应该被晒么，晾成鱼干可以就着白饭吃。”
綦谌从后面抱住他，“宝贝，我们一起来个鸳鸯浴行不，我这好歹也是刚大干了一场，一身泥水的。”
“扯淡！”翦秾骂道，“你一向都是理智型动作男，这次就是你冤枉我，滚滚滚，你好了我还心有内伤呐！”
“一起来么，我听见管家婆婆送了晚餐在门口。”
“回你们家吃去，这里庙小，容不得你这尊佛。”
“今天我还就得在这吃了，我爸爸妈妈和二哥都去范伯伯家了，我打过电话，他们回家时再到这里来接我。”綦谌一边说还一边胳肢他的后腰眼儿，“天还早得很，我们有的是时间玩耍。”
“你大爷的……”翦秾怕痒，笑得瘫软一团在他怀里。
“为了弥补这次伤痕的挫败，我们得有小小的纪念。”
“放开……我……”
“你不答应，我就让你化成春泥。”
“答……应啦。”
他们吃过晚饭之后，綦谌要给他画人体速写。“不准穿衣服。”
“不行，本尊人体谢绝参观。”
迂回逗嘴的的结果是翦秾妥协，穿着一件平角短裤给他画。
扔下2b，他又被綦谌搂着不放，“将来我们结婚了，你就是我的专用模特了。”
在脑海里一幕又一幕地回想着自己和綦谌的点点滴滴，不禁难以自持，哽咽在喉。
“小岑呀，奶奶一直等着你，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呢？可浪费了你管家婆婆老多的心思呢。”
家岑听见邯辛茹进来了，急忙把卡片揣进怀里。
老人过来拽住孙子的手臂，“奶奶很想你，今天晚上就住下吧。”
翦秾忍住躁动的情绪，拨开她的缠绕，“你忘记了么，我走的时候说得不是很清楚，我只要迈出这个家门，就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生死由我去。”
“小岑，我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孩子冷笑道：“这个家，从你开始就烂透了！”
“你——”
“翦秾的外婆是怎么死的？我表哥是怎么变成孤儿的？”
“你不是一直都跟他对着干么？”
“我除了在他身上还能找点乐趣，你们谁不让我心烦！我的妈妈就是一个浪货，我的爸爸又是一无是处的窝囊废，就那样的女人，不踹了还等什么？还把我姑姑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茯芎交给她打理，真是让我爷爷死不瞑目啊！”家岑越说越激动，“我需要一个温馨的家庭，有着相敬如宾的父母，有慈眉善目的奶奶，但事实上我一样都没有。”
“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们会给你。”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家岑冲邯辛茹中呲牙咧嘴，“等到太阳从西方出来的那天，你们一个个才会洗心革面吧，可惜我可没有那份耐心等到那一天。我要自由，我要自己寻找一方干净的土地。”
“茯芎总归要传到你手里的，孩子，为了你爷爷的在天之灵，你也要——”
家岑打断老太太的话，“你不用拿我爷爷来诓我，他走的时候我才多大点儿，你说这些不就是废话一堆？”
“但至少……你还姓‘家’啊……”
“家不家的，不就是符号问题么，这与姓张姓王有啥区别？”家岑抱着那盆多肉与邯辛茹擦身而过，“如果你们谁说了算，我愿意奉陪到底，去户籍科改个姓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