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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家的破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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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辛茹是一个习惯孤独的人。即便在家缋宠爱她的那几年,也没有放纵自己,整日里使出种种“媚术”来赢得男人的心。

    当邹阿绣溺水而亡,俨然成了罪魁祸首的她曾多次去墓地凭吊,但并无悔意。这个结果不就是预先设计好的步骤么。死去的人获得了解脱,可活着人还得继续在烈火油烹之中煎熬。

    那段从缠绵悱恻又被突来的祸事降到冰点的爱情传奇,使她从妩媚蜕变成了人见人恨的蛇蝎女人。

    家缋至死都深爱着发妻一人,对她仅仅是欲望的驱使。不是样貌的问题,而是骨子里那种根深蒂固的个性。

    邹阿绣拿不回来丈夫的心,就毅然决然地让自己殉情。而她不会,好死不如赖活着。小花小草都知道在阳光下求得生存,何况一个人。

    在独自的生存空间里打发苟延残喘,是一种艺术。

    不去依赖任何人,就这么活下去,享受生活带来的不是乐趣的乐趣,一分一秒地走向最终的死亡。

    老太太忽然很羡慕那个品行与儿媳完全不一样的聂抹润,嫁了一个难得的好男人,虽然亲生骨肉没了,可依然大义凛然地挺了过来,在丈夫的呵护之下,把每一天都打扮得美美丽丽。

    她有过私心,想把这个女孩给自己当儿媳,但不可能如愿的。

    管家娘给她准备了一套式样新颖的旗袍,云如意的盘扣很好看,再加上肩头一领红纱披肩,整个人都增添了不同的韵味。

    “夫人,您要不要看一下菜单,昨天少爷有打电话回来,家岑肯定会来给您祝寿的,小少爷最爱吃的是糖醋,我特别嘱咐厨子改了调味,您不会反对吧?”

    自打家缋走后儿子有什么事宁肯跟下人交待,也不愿跟她这个亲娘对话。她心里是膈应过一阵子,但很快又顺遂了下来。这是她的优点,不要跟什么事较真儿,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你们比我更了解那孩子,看着办就好。”

    “夫人,就是不知道少奶奶会不会回来。”

    “随她,我不介意。”邯辛茹看窗外的阳光正好,心情无比舒畅地对管家娘说,“哪天我要是死了,这个家就你做主吧。”

    “夫人?”

    “家煦跟你比对我亲,你又是他的乳娘,我天生的灰奶体质,这也是天意。”邯辛茹扶住管家娘粗糙常年做活计的手,“要是以后他有幸能碰到一个合适的人,你可要把他们给我照顾好。”

    淳朴的管家大娘不知道怎么接话茬儿才对路,她这个连字儿都不识的农妇,当初是家老爷让人从乡下找来给儿子喂奶的,结果一辈子就这么待了下来。她本来也有孩子和男人,月子未出,丈夫却带着襁褓中的儿子跟情人跑了。说不好听的,她就是公婆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夫人去了后花园看花,管家娘打愣了半天,刚想要去厨房瞧瞧大师傅的炖品弄得怎么样了,一抬头只见聂霙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赶忙去掀帘子,“少夫人!”

    “管家大娘,你气色很好呀!”

    “托少夫人的福。”管家娘紧张得不知道两只手往哪里放才好。“您要喝茶吗?”

    “家煦在家吗?”

    “少爷说研究所有任务,不会早回来。”

    聂霙点头,“我照个面儿就走。”

    管家娘明白,这对小夫妻不想在家中碰上,免得尴尬。

    “她呢?”

    “她”指的是邯辛茹,从来聂霙都是这么称呼那个老女人的。

    “夫人在后花园赏花。”

    “哼——”聂霙从手包里取出一个首饰盒递给管家大娘,“寿礼给她,别回说我这做小辈儿的没孝心!”

    邯辛茹把啤酒倒在一块小白布上,轻轻地擦拭那盆君子兰硕大肥厚的墨绿叶片。

    “如果你拿出照顾这些花草一分的用心,家煦也不会远离你。”

    如此刻薄的语言,只有聂霙会拿来攻击她。

    “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的,我全心全意地把它们培育好,它们就会绽放出美丽的花朵给我欣赏,而人却不会。任你再怎么用心,没心没肺之流也会把一颗火热的心给扔进北冰洋。”

    聂霙笑,“我们都是一类人,你当初迷惑家缋是为了上位,而我让家煦走心,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家缘,也好把这个家捣烂如泥。”

    邯辛茹眼光中有了狠毒的颜色,“家缘是家缘,我们家煦好好的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单挑他大下其手?”

    “谁让他姓家,又是翦谂的小舅子呢。”

    邯辛茹“嘭”地一声把君子兰摔倒在地,“你给我滚出去!”

    “你个老逼,还爆粗口,如果不念在你是我儿子的奶奶,就该缝上你这张破嘴。”聂霙跟越犀的一场交锋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实在没有心情再跟这个老棺材瓤子恋栈下去。“我今天是来祝你杖围之年的,我爸爸从不许我们家人过生日,因为我妈妈就是在过生日那天去幼儿园接我妹妹而发生车祸罹难的。生日就是忌日。你可要把这句话记在‘板油’上。”

    “至少我还能子孙满堂地活到古稀之年,可以预言,你绝对活不到我这把年纪,你不会看到一代新人换旧人!”

    聂霙面不带愠地从一株山茶上摘下一朵含着水珠的花朵,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又毫不留情地用手指捻碎了柔嫩的花瓣。

    “尽管诅咒我吧,你那个大孙子身上流着我一半的血,如果我死了,他就成了没娘的孩儿。没了妈妈给儿子撑着局面,事情也会差很多,到时候这个‘家’就该真的坍塌了,早死晚死就那么回子事,我活得比你要超脱。”

    听着儿媳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邯辛茹缓缓地跌倒在碎瓦之上。

    她都不记得多久没跟儿媳见过面了,只要相对,就会你伤我一句,我敲你一行,意义何在?怎么可能争出个胜负呢。

    那个妖妇说得没有错。在孙子身上完全抹杀不掉聂家的印记。

    黯塞把车停在离大门几米远的地方,象征地问了一句:“想我跟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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