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情窦初开
最先醒过来的是霍文清，她早早习得步惊风，故而伤势并不致命。
霍文清用偃甲将她们移动到一个平地，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木楼养伤。
楚雨寒将师尊揣在怀里，帮着霍文清转移她们。
这个小仙境是集轩辕、应龙和女魃，三位大荒之神的仙气后天孕育而成，又因从未有人踏足此地，所以其中珍稀仙药灵兽数不胜数。
沈月舒醒来以后就谋划起怎么杀龙夺血，只是楚雨寒一直将幼龙带在身边，沈月舒无从下手。
等所有人养好伤，小仙境之外已过去半年了。
霍文清遣木鸢探了一圈，却是不见来时的缝隙。
楚雨寒企图用斩浪斩出一条道路。
虽然折天自称无所不能劈开，但楚雨寒尝试多次，仍然未能将开出一条路。
折天还特别无语地说道：“那是你修为太低的问题。”
楚雨寒叼起卡祖笛，一言不合就要来一段《大悲咒》。
折天立马收声了。
又在小仙境呆了数日，霍文清把木屋盖的更精致了几分，还在外围栽了朵朵野花。
檀有迎坐在溪边，又是赏花又是弹琴。
意兴盎然之际，还会采一朵鲜花别在苏湛恩发丛。
楚雨寒对这帮人的悠闲自在的处事方式感到尤为佩服。
苦恼的只有楚雨寒和沈月舒。
现如今前世与书中剧情都无法起到作用，因为原是沈月舒获得应龙之血用血中神意一剑斩杀了女魃，小仙境崩塌，众人自然而然就出去了。
现在女魃自愿回到了阵中，萧逢雪也没有像沈月舒一般斩出那剑。
这个本该崩塌的小仙境留了下来。
这么看来，唯有等萧逢雪醒来才能看看她能否打开小仙境的阵口了。
但是萧逢雪仍是一条羸弱的幼龙，始终缩在楚雨寒的怀中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
楚雨寒每日用血镇压她体内的浊气，但如此仍旧治标不治本。
楚雨寒记不太清原身前世是怎么帮沈月舒濯净体内浊气的了，只记得原身是所付出的代价很大，甚至险些丢了性命。
楚雨寒犹豫着要不要去问个究竟的时候，檀有迎喊了她一声。
楚雨寒掖了掖应龙身上的毯子，遂起身出去。
蛰伏许久的沈月舒终于逮到机会，翻身越进楚雨寒的屋子，拔出仰世剑走到应龙跟前。
应龙若有所感，身子蠕动了两下，有了要醒过来的反应。
沈月舒等不住了，剑落之际，刀光血影，沈月舒的脸颊上眨眼便多了一道伤痕。
斩浪悬于半空，冷焰外泄，气势汹汹。
楚雨寒和折天共通五感，所以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沈月舒的举动。
楚雨寒去而复返，五指于空虚握，手持斩浪指着沈月舒，质问：“你想干什么？”
沈月舒不装了，剑对着楚雨寒，道：“如你所见，杀龙夺血。”
“你想都别想！”楚雨寒呵斥一声，掌风猎猎过境。
沈月舒跳窗出去，足尖点在枝头，握剑挽花，从容自若。
一丝疑惑与不敢相信从她秀美的脸上闪过。
楚雨寒乘胜追击，冷焰暴起，毫不留情地化作狮头扑咬沈月舒。
后者踏着步惊风轻易躲开。
两人交手的动静不小，霍文清搁下手头中的零件跑出去。
苏湛恩和檀有迎更是脸色一变，双双踩着轻功赶来。
除却出去探索小仙境内的苍听，大家都在十息之内就赶到了。
只见沈月舒和楚雨寒相视而立，剑弩拔张，正要再战一个回合。
苏湛恩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霍文清又出来充作两人的和事佬，“是呀，有话好好说嘛。”
苏湛恩给了她个眼神。
霍文清连连点头，双指一掐一拉，给嘴巴上了个拉链锁。
“我与师尊数次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你未有感恩之心便罢了，如今为了应龙之血竟然还想对我师尊动手！”楚雨寒怒目切齿，忿火中烧，“小人难养也，早知你这般忘恩负义，当初在临阳境内我便不该救你！合该让魔尊杀了你！”
楚雨寒气急而泪，明知为沈月舒这样的小人大动肝火不值得，但一想到心地善良的萧逢雪拼命救下的是这样的人，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沈月舒冷笑：“你又明白些什么？”
沈月舒步步逼近，“你又知那萧逢雪就是什么好人了？”
“她待你好便是别无所图了么？说不定她就等着这一天，用你真凰之血来濯戾气！”
楚雨寒笑，“如若真的如此，那我也心甘情愿。”
楚雨寒横刀在前，冷焰升起，划分出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沈月舒怔住，双眉下压，“你当真对我没有半点倾慕？”
“你若不走，我当真是会拼了命也要把你杀了。”
沈月舒没有应龙之血傍身，如今两人修为相当，真要拼起来，光就楚雨寒能够涅槃再生，沈月舒便不可能真的打败她。
到头来，死的一定是自己。
沈月舒分得清孰轻孰重，从楚雨寒现在的眼神里便能看得见，楚雨寒是真的动了杀心。
“要是需得你献予萧逢雪才方可解这血中戾气，你可会照做？”沈月舒眼底倒映着青蓝的烈火，神色晦暗不明，像是还未死心。
“倘使能令师尊安然无恙，便是如此，又有何妨？”
“我明白了。”沈月舒收剑入鞘，“龙性｜本｜淫，纵则难抑。届时所有戾气都会涌入心海，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望卿珍重，三思而后行。”
沈月舒回身隐去树林中，此去一行倒真有今生再不相见的决绝。
可楚雨寒知晓，天命难违，未来花间秘境开启，她们必然又会再遇到。
楚雨寒回到木屋时，幼龙后爪撑地，身子支起来，两只前爪无措地拢了一下。
楚雨寒有点哭笑不得：“师尊是还未习惯龙身么？”
她大概是想开口说话的，谁知道一出声便是又软又萌地嗷了一下。
楚雨寒大着胆子去点了点应龙脑袋，后者伸爪挠了一下楚雨寒，力道不大，痒痒的感觉。
楚雨寒却是对着幼龙陷入了沉思。
和龙要怎么……
画面自动浮现在脑海中，楚雨寒脸颊通红，双手胡乱挥动一番，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可不行呀。
应龙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萧逢雪给她传音道：“楚楚，去给为师拿套衣裳。”
楚雨寒反应过来，从银铃手镯里取出萧逢雪的衣物和腰带。
染血的法袍已被楚雨寒洗干净晒干了，一如先前那般洁白。
楚雨寒退出屋内，在门口等着萧逢雪更衣，心里还是忍不住去想沈月舒的一席话。
献予一事倒真是原主会做出来的事情。
但是，现在她要面对的是萧逢雪，是她敬仰的师尊。
为了师尊，她自是愿意的，同时，还隐隐包含着一丝丝待在其中。
可另一面，楚雨寒又觉得萧逢雪那般一尘不染，宛若谦谦君子，雪中翠竹，如此举措属实是对师尊是一种莫大的不敬。
光是想想都觉得实在亵渎师尊。
早知解法是这样，楚雨寒便绝对不会让萧逢雪去吸收应龙之血。
门被推开，师尊穿戴整齐出来，身后带着一条显眼的龙尾。
想到原书中龙尾设定保留的用处，楚雨寒脸上止不住地发烫。
“师尊……”楚雨寒敛下视线。
心生歹念，更不知如何开口。
若单纯只是为了疗伤便好了，楚雨寒大可以毫无包袱地说出来。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她又忆起那场大雪，萧逢雪立于天地之间，茕茕孑立，只得形影相对，独自醉于月里酒中。
情非起之于此，只是在那一刻，楚雨寒是清晰地感受到她想要陪伴着萧逢雪。
而如今，方是意识到情窦初开，不知足仅仅伴君身侧。
萧逢雪注意到楚雨寒瞬间变化复杂的眼神，面上波澜不惊，龙尾却随着她心底的疑惑扬了扬。
“怎这样盯着为师看？为师的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楚雨寒脱口而出：“有点漂亮。”
说完倒是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转身便一溜烟地跑到外头的小溪边掬水清醒清醒。
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啊！
以前就不应该看那么多网上的土味小说……当真是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