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血，染红了眼前的世界。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座深山。
这些桑国人自认对付一个林绝，不需要动用太多人，所以，他们派到山洞这边等着林绝的，就四个人。
于是，这四个人，都惨死在了林绝的刀下。
“开膛破肚是吗？”
林绝如同阎罗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自称杀了小红柳的桑国士兵。
旁边的三具尸体早已将地面染红，只有这个桑国人，林绝还留着他一条命。
“不，不要……”
桑国士兵用他仅会的夏国语求饶着，然而，林绝却毫不犹豫地将他在小红柳身上做的事情，还在了他身上！
“哭什么？这不是你刚刚才做过的事吗？在各地的人体实验室里，你们桑国人，也没少做这样的事吧？”
林绝染着血的俊脸靠近那个桑国人，桑国士兵惨叫着，感觉自己到了地狱。
全息直播间里，无数星际网友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不知为何，明明林绝像是疯子一样，虐杀着这些桑国人，而且，我是成年人，选择了不打码，这样血腥的画面，本来我应该觉得他就是恶魔的，但此刻，我竟然觉得如此解气！】
【没错，我也只觉得解气，林绝做得对，一想到这些桑国士兵对小红柳做的，我就恨不得再给他们几刀！】
【我也是！先前那三个还死得太快了，便宜他们了，他们就应该也感受一下小红柳和红柳爷爷死前经历的痛苦！】
此刻的星际观众们都热血沸腾，目不转睛地盯着林绝，看着他做着现实世界法律不允许的事情。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虚拟世界，而且，这些桑国人该死！
现实中，有亲友被这样残暴杀害的，而凶手只是被关起来，他们其实也恨不得这样手刃凶手。
林绝现在，是做了大多数人想做却不敢也不能做的事情。
因此，除了少数觉得他太残暴的，其他观众竟都跟他感同身受，从愤怒到慢慢解气平静下来。
那个桑国人没撑多久，终于睁着眼睛失去了呼吸。
林绝喘着气，身上的衣服早已染红。
他颤栗了一下，不是因为冷，而是他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刚刚一瞬间，有些不受控制了。
而且，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
仿佛很久以前，他也经历过因为太过愤怒，而失去理智，做出这种外人眼中无比残暴的事情一样。
一阵冷风吹过，林绝冷静了一会儿。
想到小红柳，抱着侥幸心理，他还是撑着有些僵硬的双腿，狂奔到山谷。
然而，侥幸是不可能存在的。
林绝看着眼前被桑国人用刀钉在门板上，死不瞑目的老猎人，本就充满血丝的眼中更是像染了血一样。
颤抖着手将已经死去多天，尸体已经僵硬的老猎人从门板上搬下来，取出那把刀。
林绝看向充满血腥味的屋内。
在他离开之前，原本无比温馨的小木屋，此刻已经一片狼藉，破碎不堪。
他临走前帮小红柳爷孙俩砍的木柴散落一地，推开门板，地上散落一地的是衣服，还有小红柳之前一直在做的衣服，这颜色和尺寸……
是男人的。
明显不是老猎人的尺码，倒像是他的……
而此刻，这布上面已经染了血。
屋内的粮食和所有昂贵的东西早已被搬空。
林绝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靠近屋内……
小红柳就躺在木桌上，衣不蔽体，双手双脚都有捆绑的痕迹。
原来清秀的脸，已经被打得一片红肿，她瞪着双眼，同样死不瞑目地躺在那里……
腹部……正如那个桑国人所言，早已被开膛破肚。
她没死多久，血还没彻底凝固，还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滴。
林绝颤抖地唤出她的名字：
“小红柳？”
小红柳分明已经死透了，但不知为何，林绝却感觉，自己喊她名字的瞬间，她眼中的绝望与痛苦怨恨好像消退了些。
林绝伸出手来，将小红柳的眼睛捂上，僵直在站在那儿许久，像一个雕像一般。
此刻，世界一片寂静。
而直播间里，在短暂的凝滞后，弹幕爆发了。
虽然知道小红柳已经惨死，但直播间的众人还是没想到，她会死得这么惨。
从头追到现在的观众们都疯了。
【啊啊啊可恶的桑国人！！刚刚那样死便宜他们了！！】
【呜呜小红柳太惨了，她明明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死得这么惨啊……】
【不，都是官方的错！！官方为什么要安排小红柳死得这么惨？！难道就为了刺激林绝，让林绝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小红柳爷孙俩死得这么惨，这种情况下，林绝受到刺激做出任何事情来，我都可以理解，我甚至恨不得他多杀几个桑国人！这样引导他犯罪，根本不能看出他有多坏，相反的，我觉得林绝有情有义，有仇必报，快意恩仇……官方你们这么设定一点用也没有！！】
观众们受不了了，都去骂官方，觉得小红柳爷孙俩惨死是官方设定的剧情。
然而，很快官方回应：
【小红柳爷孙俩的剧情，在没有林绝到来的情况下也会发生。这是智脑根据一部分历史资料设计的世界。很多年前，在母星上，确确实实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像小红柳一样惨死的人，不计其数。】
【也就是说，真的曾经有一个像小红柳一样可爱单纯的女孩，被桑国人这么虐杀过？】
【岂止。我是研究母星历史的，这种事情在战乱时期，发生过千千万万次。只不过我们看不到而已。】
直播间充满了悲愤，所有人都看着林绝在僵立了很久后，慢慢地动了。
他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无比平静地替小红柳擦拭掉身上的脏污与血迹。
然后，一针一针地将小红柳的身体缝好。
换上小红柳生前最喜欢的那套衣服，林绝甚至帮她穿上漂亮的绣花鞋，帮她化了个美美的妆，梳好漂亮的头发。
如果不是她看起来太过苍白，此刻的小红柳看起来，简直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直播间从未如此安静过。
“小红柳，爷爷……你们放心，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毁了你们的家，毁了我们的国的人……我会将他们一个个都毁灭，赶出夏国的土地！”
林绝将爷孙俩安葬好，立下誓言，头也不回地离开。
安静了许久的直播间内，星际网友终于重新开始发弹幕：
【怎么办，我已经完全忘记了我们是在审判林绝了……】
【没错，我现在就恨不得自己也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我也想像林绝一样，杀这些该死的桑国人为小红柳复仇！】
【可不止桑国人，还有林学民……要不是林学民把桑国人引到山上来，他们也不会发现小红柳爷孙俩。】
【对了，还有因为林学民的关系被桑国人盗走的数百件国宝，都必须拿回来！】
【林绝加油！！】
许景言和欧阳雪等人看着此刻的弹幕，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欧阳雪红着眼睛，刚刚，她也才为小红柳的死哭过。
她不敢说，其实，她也是一样的想法。
欧阳雪小心翼翼地看向许景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队长，要不……我们不要再插手剧情了吧？”
“左右……这个世界，已经审判失败了。”
“是啊，队长。”
另一个队员也道：
“现在整个星际的民众都义愤填膺，都想替小红柳报仇。我们就算再给林绝设置障碍，让他发疯，星际的民众也都会理解他。”
“而且，从林绝这个世界的表现来看……林绝的内心，也许曾经还是有爱国、善良的一面的。这个世界，也许从设定开始，我们就设计错了。”
“没错，我听说，上级派来了星际最厉害的心理专家，他们进行设计的剧情，绝对能够激发林绝内心的阴暗面。到时候，我们绝对能够对林绝审判成功！”
所有人都望着许景言，等着他做决定。
许景言冷冷地看着全息影像里的林绝，脑海中浮现当初和林绝一起训练时的场景。
是啊，曾经的林绝，也是爱国的，也是路见不平一定会出手帮助的人。
这个世界，只不过因为设定的问题，在战乱的情况下，有一个最大的敌人：桑国人存在。
所以，林绝才没被激发出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面。
许景言猛地站了起来。
“队长！”
欧阳雪急忙喊他。
“民众们都在请愿了……他们不希望我们再阻止，至少这个世界，就让林绝做他想做的事情吧。”
许景言头也没回：“就这样吧。”
欧阳雪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许景言走到屋外，烦躁地扯开领带。
“林绝……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后来的你，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欧阳雪本来只是过来想安抚一下许景言，却听到许景言难掩痛苦的自言自语。
她一愣，躲了回去，眼神复杂。
正在看直播的观众们此刻，也收到了官方消息。
官方表示，接下来将不再干涉这个世界的剧情，让林绝充分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网友们十分激动，纷纷在弹幕呐喊：
【林绝加油啊，弄死那群桑国人！】
【一定要把国宝都抢回来！】
【没错，在这一刻，我不再是审判林绝的人，我更希望林绝奋起，替小红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