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见那个钟情
星期二上午只有一堂课。
郭慧在隔壁市的大学，到邢仁他们学校用不了多长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两人先去了孙姨的小餐馆。
一推开门，就看到孟超弓着腰收拾桌子。
“哟！超哥来的真早！”
郭大能那堪比大喇叭的嗓门，孙姨一听见赶忙从厨房走出来。
“是你们呐，快坐！”
“孙姨，有什么还没干完的吗？”
“我们干点活，活动活动筋骨。”
孙姨莞尔一笑，“扫扫这里，再把垃圾倒了就行了。”
临近中午，吃午饭的人一窝蜂的涌进来。
几个人又是端盘，又是洗碗。送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孙姨，您这手艺，”郭大能竖起大拇指，“真不是盖的！”
店门再次推开，孟超赶紧上前“欢迎光……临……”
郭大能哈哈大笑，“这是我妹妹，郭慧！”
郭慧挽起耳边的碎发，羞涩又腼腆。
正午的阳光温柔的照在郭慧身上，金色的辉光布满她浅色的长裙。那一颦一笑，无不让孟超倾倒。傻愣在原地的孟超，宛如看到了天使——郭慧踩着圣光，一步步走进了他的心里。
“慧慧，这是孙姨。”
“孙姨好。”郭慧有些拘谨的点点头。
“那边站着的，叫孟超。”
“你好。”
天使在和自己打招呼！
“你、你你你，你好！”孟超脸上浮现出两坨红晕。
郭慧虽然疑惑眼前这人的奇怪反应，还是礼貌的给了一个微笑。
啊——天使——
每桌的客人都在大快朵颐，小餐馆小分队也终于有了吃饭的时间。
“尝尝这个，孙姨的拿手好菜。”孙姨给郭慧夹了一筷子
“谢谢孙姨。”
“这个甜的，你不是最喜欢甜的吗？”邢仁扬了扬手里正夹着菜的筷子。
“嗯……谢谢邢哥。”
孟超缩在一边，暗中观察。
正吃在兴头上，郭大能抬头夹菜的功夫，瞥到了妹妹娇羞的模样。……我这傻妹妹，怎么就非得吊在老邢这棵歪脖子树上？越想越为妹妹感到不值，不由加快了进食速度。
一顿风卷残云。大家吃饱喝足收拾收拾碗筷，桌子重新变得锃亮干净。
“老邢，”郭大能冲掉碗里的洗洁精，“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邢仁把洗干净的碗碟归置好，“什么怎么样？”
“就……”郭大能关掉水龙头，看向邢仁，“性格啊，品行啊，言谈举止啥的。”
“嗯？”邢仁甩甩手，“都好啊。”
“那……”郭大能凑近邢仁，“有没有，一点点那方面的想法？”
“？”
邢仁双眼中真诚的疑惑，戳爆了郭大能这颗为妹妹打探敌情的耐心。
“就是、就是，”郭大能挠头发挠的，都要看见火星子了。“一男一女……”
“哥——”
郭慧似嗔似怒的推着郭大能。“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了避免被邢仁听到，郭慧直接扒着郭大能的耳朵，“我的事，你真的不要、再管了！”
妹妹这是恼羞成怒了？郭大能叹了口气，妹大不由哥啊……
孟超一边剥蒜，一边暗中观察郭慧。郭慧手里择着菜，跟孙姨聊的甚欢。邢仁和郭大能一个切菜，一个切肉。
“老邢，以后不论我妹跟你说什么，你都要继续跟她做朋友啊。”
“怎么了？刚才就一直觉得你怪怪的。”邢仁把切好的菜码好。“放心吧。我一直把她当妹妹。”
妹、妹妹？得，郭大能单方面宣布——郭慧失恋。
时间一天天过去，王子成的生日近在眼前。
邢仁和郭大能在去“网吧”的路上碰到了单行。
“哟！”邢仁勾住单行的肩膀，“去看柯南？”
“不是。”单行任他搭着。
这几天每晚都一起玩游戏，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柯南？”听不懂两人说什么的郭大能。
“一闻名岛国的死神小学生。”回答完郭大能的疑惑，继续问单行，“去孙姨那帮忙？”
“嗯。我表哥回来了。”
表哥？
两个字在脑海里转了两三圈，邢仁终于想了起来。那时候就是因为这位固执的表哥，单行才干净利索的转了学。
晚上的游戏时间，成了邢仁和单行每天的必需。经过几天的游玩，角色早已经到了刷本拿装备的等级。两人组好队伍，在副本里大杀特杀。可惜，连续好几把，都没刷出想要的装备。
邢仁扣扣鼻梁——自己虽然不能说是锦鲤，但也偶尔心想事成。这几天跟单行在游戏里到处转了转，不是遇到通缉犯玩家被刀，就是走着走着踩中其他玩家放置的陷阱。还有一次更过分，别的玩家过去都没事，也包括邢仁。单行只是路过，就被那片区域独有的怪物“食人鸟”兜头叼走。现在还能清楚的回想起，单行毫无防备的惊叫声。
周五的测验一结束，学生们如脱缰的野马各自奔向自由的天地。
当天下午，王子成终于决定了举办生日派对的地方——圣地ktv
每天吃吃喝喝的郭大能也有了心理包袱。这几天不仅要顾及学业，抽空还冥思苦想怎么才能开导妹妹。直说吗？会不会太伤她的心……让邢仁去说？他那根木头，揣度女孩的心思连我都不如……只期望傻妹妹尽早遇到真正喜欢她、她也喜欢的人。
一声叹息从喉部挤碎了飘到空中。
邢仁掴了一掌郭大能后背。“心情不好？”
郭大能苦笑着摇摇头。
“王子成那小子今天在圣地开生日派对，问了我们会不会去。”
“生日？那当然要去啦！”
晚上七点，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两人下了车，众多霓虹包装格外五彩绚烂的招牌中，独树一帜又不失美感的两个字给二人指明了此行的目的地。两人一前一后推开大门，光从眼前这一片装潢就能觉出，在这消费一定不便宜。跟前台工作人员报了王子成的名字和包厢号牌，专门带路的工作人员走在前方给两人引路。
两人谢过带路人，推门一打眼就看到坐在正中的王子成。王子成正跟兄弟们举杯，看到门口的二人，兴奋地朝两人举了下杯子。大致的环视一圈，王子成那些混混兄弟们一个不少围着他坐成一团。几个小崽子很有礼貌，看到二人连忙举杯高声喊了两句“老大”“郭哥”。两人一一回应，突破人墙的途中，邢仁注意到坐在角落衣着不变的单行。终于把礼物和祝福送到，邢仁拍拍郭大能肩膀，扬扬下巴示意自己的去向。郭大能挥挥手，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邢仁和郭大能莅临，小崽子们举杯庆贺完毕，王子成热情招呼大家点歌。
单行似乎对热闹过敏，身体放松的蜷缩进柔软的沙发，戴着帽子和耳机，把自己跟吵闹隔离开来。
“哟！”
一杯果汁闯进视野。
单行顺着杯子望去，邢仁带着笑意的双眼直直望进他的心里。
单行摘掉一边的耳机，伸手接过杯子道了声谢。
“没想到你也在。”邢仁喝了口手里的果汁，坐在单行旁边。
单行小抿了一口，“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
邢仁讪笑，“跟王子成他们是不打不相识。你呢？”
“孙姨以前邻居家的儿子。关系不错。”
“邻居？哈，难怪第一次见这小子犯浑的时候，孙姨一直拉着他。”再喝一口，“咱们可真有缘。这都能遇见。”
“嗯。”是啊，真有缘。
明明只是一杯普通的果汁，莫名喝出了点醉意。
包厢里的歌换了一首，唱歌的人却不只一个。
邢仁欣赏够了手握麦克风放飞自我、挣脱束缚的妖魔鬼怪，掏出手机打开某企鹅，给某个人发了条消息。
迟迟没有动作仿若石头人的单行突然动了动握着手机的手指。
‘很不喜欢这种氛围？’
单行看了眼邢仁，低头打字——‘只是不想参与。’
邢仁挑挑眉，‘那我在这陪着你。’
单行没再回话。握住手机再次恢复成石头人的状态。
‘听的什么？给我一只耳机呗？’
单行看到这条消息似乎有些犹豫。沉默了一会儿，一只耳机递到邢仁手边。邢仁欣然接过，手指滑过手指。
邢仁为戴上耳机，挪动臀部靠近单行重新调整位置。腿边的区域微微塌陷，邢仁的腿轻轻靠着单行的腿。单行比常人体温要低的身体，渐渐染了暖意。十几厘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郭大能和王子成他们闹作一团好不快乐；耳机里歌手缠绵、低沉的唱着他的故事。两人与周围的一切渐渐脱离，耳边只有歌声和彼此的呼吸声，恍惚间好似这世间只剩彼此。
呆坐了一会儿，邢仁撑着下巴歪头看向一旁静默的单行。五彩炫目的灯光下，单行垂眸盯着手里的果汁发呆。纤长的睫毛挡住他的眼眸，叫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色彩调皮的在单行露出的皮肤上作画、跳动，邢仁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无人注意的风景，瞳孔涣散、逐渐沉迷。
一声鬼哭狼嚎都不足以形容的歌喉刺破空气。毫无防备的邢仁被吓得双腿打了个颤，连带着单行的腿也跟着抖了抖。
邢仁目光犀利的扫视整个包厢，很快发现了罪魁祸首——穿着休闲，发型随意的青年背对着大家，抱着麦克风肆意发泄。
邢仁一拍大腿，气不打一处来。
“那嚎的跟个傻b似的孙子是谁啊？”
“哦。我表哥。”
“……”
沉默，是今晚的圣地（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