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放飞自我了
初恋，我确实有初恋。
刻骨铭心
念念不忘
我还陷在回忆中。
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看着杯子中一圈圈的涟漪，没注意在拐角时撞到了人。
水本来就满，这样一撞，自然是洒了一身。
连忙从回忆中抽离。
我连声道歉。
却听见一声“好久不见”
声音熟悉又陌生，温和又喜悦。
心如擂鼓。
我缓慢的慢慢抬头。
视线滑过肩，颈，下颌，鼻梁，都有了些许变化，然后见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袁航，我确信无疑，就是他。
想曹操曹操到吗？
曹操怎么回国了？
曹操还能出国啊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然后继续神游天外。
……
他率先打断了这沉默。
袁航声音带笑，“这么久不见，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我更沉默。
我们曾经拥抱过。
但屈指可数。
准确的说，我们牵手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他为什么用这样熟稔的语气？
我们已经六年没见了吧。
我不知所措，于内心长叹。
“我先去工作了”，我听见我干涩的声音轻轻响起。
袁航侧身，点点头。
我抬步，又听见袁航说，“你下班后，咱俩聊聊吧。”
我点点头，没说话。
苍白。
语言真是太过苍白。
我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
我走到座位，放好水杯。
盯着电脑发了会儿呆。
然后掐了掐自己耳垂。
逼迫自己进入工作。
我现在的工作很弹性。
但毕竟与工资挂钩。
谁会跟钱过不去？
我大二就决定读博了。
现在在读研二。
今年读完研究生就毕业了。
研究生导师就是我们副院长。
现在是一边读研一边工作。
导师和我关系很好。
我找这个工作他是同意的。
我老板也是同意的。
老板大概是觉得我还在读书有潜力，也可能是觉得我履历好？
我想他其实是觉得我导师好，想我给他拉项目。
我读的上交大。
我大三实现了去牛津做交换生。
在国外跟的也是名师。
工作底薪两万，提成靠本事。工作时间不固定，工作量也很有弹性。
其实和打零工没什么区别。
公司规模不大，但在上海这个寸土寸金，竞争激烈的地方，我在公司里也没什么优越感。
我挺满意，并不想丢掉这份工作，于是我重新专注工作。
现在是四点多，袁航大概要等我到七点了。
我坏心眼，故意不告诉他。
袁航还真等到了我下班。
我扯着嘴角对他笑。
他当做没看见，直接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怨怼的想。
“我不想吃晚饭”平静了一个下午，我回了神，淡淡道。
“噢”袁航蔫巴了
“这么久不见你变化不大啊。”
我晦涩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回国了？”我想了想，还是问道。
“有钱了，回来光宗耀祖呗。”袁航轻笑。
“那挺好，建设祖国。”我干巴巴回答。
我俩又寒暄了几句。
“你饿吗？”袁航突然问。
“挺饿的。”我下意识回。
行啊，套路我。
袁航笑了。“你不是不想吃饭吗？”
“我是不想和你吃饭”我索性直说。
“为什么啊？”袁航一个跨步走到我面前，歪头盯着我“你以前还夸我秀色可餐来着”
我冷漠的睨了他一眼，袁航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那时我们正值热恋，袁航抱怨说我在他面前一点都不顾形象，没把他当男朋友，我停下我嘴里塞饭的手，吧咂吧咂嘴，笑眯眯的哄他：“你秀色可餐，让人充满活力啊”
袁航噎住，耳尖微红。
至于我冷漠的睨了他一眼他就后退，也算是有渊源。
首先，我那一眼确实很冷。
眼皮耷拉，眼睛却用力的挣着，就好似要挣破眼眶似的，乌黑的眼眸中恶意纵横。
当年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着某毒枭落网图，一点一点复刻的。
对着镜子看了好多遍，直到自己感到害怕为止。
相似度至少百分之八十，吓唬非常管用。
其次，当年我考a-level没考上时，也有人来凑过热闹。
闹到我桌子边了。贱兮兮的内涵我。
我瞪了一眼，他没走。
我就把他桌子踢翻了。
以前的我也曾多次如此恐吓过袁航，当然只是恐吓。
袁航知道我不是好脾气的人，便不再去触霉头。
他总是在我心情平静后，发表他的观念，温言劝告我。
袁航还曾劝告过我，让我脾气好一点。
我佯装抬腿要踢他。
根本就没踢到。
袁航却就地倒下。
发现我没有要踢他的意思。
站起来拍了拍灰。
一本正经的说这是条件反射。
我气得，真想踢他。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我们很陌生。
没人不会害怕一个陌生的疯子。
也没人会害怕最亲密信任的人。
要说，袁航他也不是多温柔体贴的人，可我就是快速沦陷了，大概就是因为他润物细无声的智慧吧。
这样想想，我妈说得对，我确实是嚣张跋扈。
一下楼，就看见一个烧烤摊，香气四溢，直充鼻翼。
往常一个人时，自然没兴趣吃。
今天看到了却莫名想吃。
我俩便坐过去了
随意点了几样，边等上菜边聊天。
袁航介绍他在大学认识了许多朋友，有一个专门做投资的。
而他另一个朋友创业缺资金。
朋友甲评估了一下朋友乙的投资风险，值得期待。
袁航就投资了。
然后他就发了一笔横财。
袁航挺得意的说：“我当时主要是想尽快融入他们的圈子。朋友乙是斯坦福的。乙还有几个校友一起创业的，我只是看好他们，没想到能快速盈利。”
这也是他逗趣的说发财了才回乡的原因。
旁边一桌三个大汉，其中一个哭得涕泪横流。
袁航皱了皱眉。
等到老板给我递烧烤的时候，其中大汉猛然大叫一声，我手一抖，烧烤盘落在地上，烤串上的油溅到我的衣服上，我皱了皱眉。
偏生，那三个大汉反而站起来，指着我说：“你说这事儿咋办？你这油溅到我身上了，我衣服咋整？”
咋整？我叫我同事下来揍你一顿，你就不在我这兴风作浪了。我心中暗忖。
我也站起来，没说话。
袁航也站了起来，把我微微向后揽。
他说：“哥们，不好意思，咱们这边聊吧”
剩下的话我没听见，那三个大汉走了。
以理服人是不可能的，想来是袁航给他们说好话塞钱了。
毕竟这事儿本来就难分对错，至少他们咄咄逼人引我不满。
这样一想，我顿时气闷，不想再吃。
我又想起一件陈年旧事。
期中考试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后，袁航和另外两个同学忽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来上学了。
听说是在大排档吃烧烤的时候，有人闹事。然后年轻人火气大，就打起来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没问。
我不知道如今袁航息事宁人的做法是因为时过境迁成熟了，还是因为有我这个弱势的女生在，怕我害怕。
毕竟我从他的眼眸中，只看到了死水一般的平静。
说明什么，说明他向我隐藏情绪。
也有可能是他成熟了，长大了。
袁航变化挺大的啊。
我感到陌生。因而显得迷茫。
袁航看我表情，冲我微微一笑，“不想吃啦？那走吧。”
他驾车把我带到了商场。
“杜大小姐，你不换身干净衣服吗？”
我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外面的衣服我从来不直接穿，毕竟会有试衣服的，直接穿我心里隔应”
袁航闻言，苦恼的皱了皱眉，露出一个困惑的可爱表情，“那怎么办呢？”
我也不为难他，“走吧，去吃饭吧，食解百忧”
袁航凝视着看了我一眼，我不知所以，随便找了家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