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
郁开暂未答应陈妍的邀约, 毕竟签约的事,还是要同李洁确认一下。不能听陈妍片面之词。
她先把这事给卢丽丽说了,让她去沟通, 且让她不要让陈贞知道。
卢丽丽虽有几分诧异, 但是自家艺人的要求,她也没多问, 只管照做。
郁开明白, 陈贞一有消息, 柳月明必然知道, 照柳月明前世那般不喜欢陈妍来说,这一世,看样子也不太喜欢。定不会让她们合作演戏的。
她不希望两人的合作出现什么问题。
等板上钉钉, 再说不迟。
距离杀青还有一个多月的样子,郁开也没心思顾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只需把戏演好, 拿到钱, 房子买不起, 准备在南城买一个小公寓, 先搞一个暂住的地方, 然后从柳月明那搬东西。一次搬一点, 等到最后,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
也是时候给柳月明摊牌。
咳咳, 自由就在眼前,想想还有些莫名激动。
回来之后, 郁开把雨伞撑在门外, 换掉湿衣服和鞋子, 猛地冲了一下脚, 就爬上了暖呼呼的被窝。
夏天容易中暑感冒,受寒了更容易,她叼着一瓶藿香正气液,一面拿去剧本,靠在墙上研读剧本。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忽然响了。
郁开惊异着抬头,墙上钟摆直指十二点,这么晚了,谁来找她?
不会是。
门一开,迎面一股扑鼻的泥水气息。
柳月明站在门口,还未换戏服,浑身湿漉漉的,裙摆下也沾了泥水,双翘头绣花鞋也早已湿透。估计连脚掌都泡起褶皱了。
浑身上下,就上半身是干的。
柳月明朝她瞥了瞥:“咳咳,我忘记带房卡了。”正好,可以找郁开借宿一晚。
光顾着和云遇说事,竟把包包忘在了剧组。
柳月明手里就一个手机,一把黑色雨伞,其他什么都没有。
郁开拉了门:“进来吧。”
她像是救助一只落难的猫猫一般,把她请进了房间。
也不知道柳月明和云遇发生了什么,吵架这么厉害,连洗个澡换个衣服一起睡一觉的时间都没有。
郁开没多想,别人的事不可妄图揣测,待柳月明进了浴室,她则寻找她要穿的睡衣。
浴室里,柳月明脱了衣服,外衫,抹胸裙,还有长裤子,光溜溜滴站在淋浴室下。
很快她打开风暖,热水器,顺便把头发高高挽起,扎成一个丸子头。
浴室的门敲响,柳月明走过去,打开一条缝,伸手把脏衣服递给她,郁开站在门口,眼神并未朝她看,只接过她的衣服,看一条滑溜的手臂缩了回去,一面问她:“衬衫、t恤、还有连衣裙,月明姐,你要穿哪个?”
半透明的玻璃窗,柳月明妖娆的身姿站在淋雨喷下,仰着头冲洗身体:“要吊带,有吗?”
郁开的心跳加快,干嘛穿什么吊带。
不过她还是回了声好,转身去找吊带。
她的吊带都是柳月明买的,从未穿过的,主要原因是太透明,太性感。
穿上去就跟镂空一样,她自认为,没有什么身材可以展示的。
选了最为保守的一件,黑色的及臀的,虽然短,但是比起其他粉色白色要好,没那么透明。至少能遮住红印。
柳月明洗着脸,指腹抚摸每一寸肌肤,身体被热水冲得红红的,她喘着热气,想象着一会与小朋友共同入睡的画面。
咳咳咳。
已经太久了,她有些害羞,加上今天被云遇那么折腾,弄得都这么晚了。
好在回来了,小朋友还没睡。
之所以回郁开的房间,柳月明只是希望她不要误会,她没和那个云遇呆一起,给足小朋友的安全感。
毕竟那么多人说她和云遇相似,可是只有她知道,她们两个人并不相似。
光是站在身边感受,令人感到心情舒适的,就是郁开。
那种一来就带着压迫感的,是云遇。
其实她自知,和云遇个性有些相似,两个人都是谁也不让谁,只是云遇遇到她,变得相对缓和一些。
而郁开,乖巧甜软,是任何人都想亲近的。
导致那个陈妍也等拍完这部戏,一定让她们没有机会再合作。
不过,小朋友应该没有吃醋吧。
其实,有点吃醋的话,会显得更可爱。
洗好澡,柳月明关了热水出来。
门外的人守着时间一般,听见水停了,说道:“月明姐,睡衣和浴巾都在门口篮子里。”
柳月明噎了口唾沫:“好。”
打开一条缝,见门外篮子里躺着一粉色花朵浴巾,一条蚕丝质地蕾丝边缘的黑吊带。
咳咳,还挺会选的。
柳月明伸出食指,轻轻勾起浴巾,将身上多余的水泽擦干净,再把浴巾丢回去,小指勾着蕾丝吊带裙,一面囫囵穿上。
咳咳咳,她低头一看,耳根子不觉一红。
众人都说她身材好,起初她没觉得,都是每次走红毯时,那出来的照片,和别的女明星一比,嗯,多少有些好而不自知了。
甚至在知道好之后,还有意无意掩盖这项优势,毕竟她的粉丝群体比较单纯,可不能把人带坏了。
可惜欲盖弥彰,这个词不是随意说说的。
郁开偏偏给她挑这么性感的睡衣,是不是也。
穿好后,柳月明光脚落在地上,瓷白的脚掌陷进灰色毛茸茸的地毯里,十分舒适。
也不知道小郁正在干什么。
是不是在等她。
两个人这样的关系,算上上一世,已经有七年了,不对,比较激烈的从前世后三年才开始,也有四年了,咳咳咳,老妻老妻,她怎么还会老鹿乱撞呢。
右手勾开发绳,将一头大波浪长发松开,柳月明甩了甩头,手指伸进发缝,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保持着它的蓬松,要有那种刚刚出浴,不经意的美艳感,这样才不费小朋友给她选这么好看的睡衣。
她轻轻伸出一条腿,对准床边,慵懒说:“我洗好了。 ”
郁开翻了一下剧本,头也未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赶紧上来睡觉吧,别着凉了。”
作为小鸟鸟,两人还没有分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保持一下的。
纵然今天看见了云遇,心中闪过一丝丝不适,但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自己要摆好位置。
柳月明一听,赶紧去睡觉?这么,这么着急吗?
郁开是不是也等了许久,还是说,郁小朋友今天生气了,要好好惩罚她,打她屁股。
咳咳,柳月明脸又臊又烫,她往前走了两步,故作妖娆,轻轻侧着身,从郁开角度来看,她应该是最完美的s型。
她余光瞟了一眼,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打量自己。
“那个,今天你没有生气吧。”
郁开沉浸剧本的海洋中,摇摇头:“生什么气。”
没生气?柳月明偏头过去,见郁开根本没有看她,只一头看剧本呢。
她心拔凉,两步走上前:“她们说你像云遇,你不生气吗。”
郁开埋着头,眼神稍稍停顿了一下:“不吧。”
柳月明坐上床,带动着整个柔软大床微微陷了一下:“我也觉得不像。”
郁开若有所思点头,依旧不看她。
接下来的一个月,要演好多武打戏,感情戏,满满当当的,她正找情绪呢。
柳月明瘪了一下嘴,眼神横着她,见她一心书本,根本不理自己:“你是不是吃醋呢?”
郁开终于抬起眼,眼神疑惑盯她:“吃醋?”
她扭捏了一下肩颈,低头道:“你心里不会觉得难受吗?别人那么说你。”
郁开一双眼睛清澈,像是没看见她性感身材似的:“不会的月明姐,赶紧睡觉吧。”
她指了指里面,还给柳月明准备好了单独的小被子,中间隔了距离。
还说没吃醋,小被子都拿出来了,都要分床睡了,还说没吃醋。
明明就有吃醋。
柳月明哦了声,慢条斯理侧过身,双腿攀上床,往里面爬。
只是郁开隔在中间,她需要跨过她的身才能进去。
郁开两个眼睛盯着书,说不定也在期待什么呢。
她双手撑在她的腰间,一腿垮上小被子,那样子正好跨坐在郁开腹上。
只是,她坐上去后,就不再移动了。
郁开觉得腰腹重了一下,紧接着只觉得有一双手从被子探进来,轻轻握住她的腰。
她眉头一蹙,把剧本往下时,正对上柳月明一双媚态的眼。
怎么和前世一样,在某人那吃了瘪,就要找她安慰?
正想着,柳月明纤白的手捏着剧本,把她的本子从手里抽开,一面扔到地上。
“小郁,你算时间了没,自从我去了香港后,我们很久没有。”说着,她咬着下唇,眼神羞涩躲了躲。
郁开啊了一声:“没有什么?”
她一面说,一面用手按着柳月明的肩,把她从身上端了进去,端到里面的床上:“小心着凉了。”
柳月明身子一歪,倒进了床里边。
郁开捡起剧本,掸了掸灰,继续看起来。
只是柳月明并未安分下来。
刚看上剧本,柳月明便掀开了她的被子,说了句:“你的被窝好暖和,我可以进来吗?”
嗯进都进来了才问她。
她难道可以不说不。
“可以。”
继续凝神看剧本。
柳月明坐进来后,时不时瞥她一眼,身体也磨磨蹭蹭地,朝她身旁挪了挪:“在看哪一段?”
郁开指了结局那里:“这里,蚕宁中箭。”
柳月明若有所思点点头,一面靠上她的肩,小脸蹭着她的肩膀:“要我和你对戏吗?”
感觉到肩部一阵酥痒,郁开沉了沉肩,声音颤抖,把被子往自己身前掖了掖:“不用,这里用到的情绪太重了。”
柳月明“哦。”
郁开继续不理她。
她觉得无聊,光是靠着她的肩不行,见郁开右手垂在外面,从小手手臂开始,青色血管一直蔓延到五个指头去,手背凸起的血管性感充满张力,手指关节更是粗细匀称那种。
和她的小手不一样,她的指头是尖尖的,郁开的指头圆圆的,指腹上的肉像是小圆球很饱满。想要把圆球球泡起褶皱。
柳月明小手探过去,肌肤相贴时,就被她滚烫的温度给缠绕住了。
嘻嘻,牵手手。
郁开本没管她,只见柳月明小手穿到她手掌下,五指分开,挤进她的五指头之间,然后缠绕上来。
她屏住呼吸,这又是什么新型的要求。
郁开吸口气,把剧本放下,右手也缓缓从她手指头缝松出来:“月明姐,该休息了。”
柳月明不依不挠,蹭着她的肩膀,没一会儿,身体也挤了过来,屁股直接坐在她大腿上,双手搂着她的腰,半张脸贴她心口处。
怀中人像软软棉花,她双手腾空不敢回拥她。
最终,手轻轻落在她的肩上:“月明姐,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我好累,拍戏也费体力,我怕弄不爽你。”
其实,她是没什么心情,最好到杀青之前,都不要再碰她一下。
这会儿云遇回来了,她更不想在这个节骨眼。
柳月明耳朵跟麻了似的,她蹭了蹭她的心口:“我就抱一抱。”
郁开只好由着她,她缓缓躺下来,将被子拢了拢,确认好柳月明也盖得严严实实,她才缩回手。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柳月明抱在她腰间的手像是游蛇一般,滑溜溜牵她左手,然后放上她的腰侧:“你也抱抱我。”
就这样,郁开平躺着,好歹她手长得长,能轻轻搭着她的腰,就这样也行吧。
郁开如是想。
她闭上眼睡觉。
柳月明满意蹭了蹭她颈窝,小猫似的,一起入睡。
一夜安全。
翌日要拍重要的戏。
两人早早到了片场。
剧组,室内,床戏。
在外征战三月的霍无己凯旋。
蚕宁作为霍家主事人,主持着全家上下为霍无己接风洗尘。
这场戏的重点,酒后三巡,霍无己走错房门,夜宿蚕宁床榻,两人都饮了酒,便借此机会,把三月的衷肠一并倾诉了出来。
即是两情相悦,且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郁开站在一旁,听陈青松和柳月明讲戏。
柳月明抱着臂:“导演,这里打算怎么拍?”
陈青松:“你们二人到床上那个位置,把红床帐往下拉,就算结束。”
“尺度呢。”
“能播的尺度,还是那句话,这上面该有的你们要演,没有的就看你们演到哪里了。”
“明白。”
柳月明勾起唇笑。
此时,郁开是没什么发言权的,即便陈青松问她,她也只一句,全听柳老师和陈导的吩咐。
这种尘埃低头的个性,陈青松可是太喜欢了。
“那就这样,按照剧本来。”陈青松笑嘻嘻拍了拍郁开肩膀:“你真是有福气。”
嗯,还有更有福气的,昨天夜里抱着她睡就算了,一早还把她亲醒,这是什么道理。
要不是她忽然呼吸不畅,还不知道柳月明贴着她贴了多久。
整个人软粑粑趴在她身上,小嘴对着她的小嘴,就那么堵着她内心毫无感觉。
郁开扯着嘴笑笑,算是应付过去。
陈青松一句开始,郁开开始憋气。
她站在门口,待脸色红了些,便中重重喘息,伸手扶着门。
刚跨过门槛,霍无己便解开玄色的外袍,她战胜高兴,多喝了两杯,此时走路偏偏倒到,视物也不清晰,只一个劲儿往里冲,累,她要睡觉!
待到脱下仅剩纯白中衣,松了发带、蹬掉长靴、一手掀开窗帘,一屁股撅上床。
“啊!”
刚躺下,被子还没盖上,就听身旁一女子尖叫。
霍无己还以为是在军营中遭受刺杀,酒立即醒了过半,一手抓着那人的腰,将她束缚在身上,一手捂着她的嘴。
烛光葳蕤下,蚕宁一双可怜的眼眨了眨,眼里充满无辜。
霍无己立即松手:“弟妹,你怎么在这。”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家中,并非什么营帐。
蚕宁拢了拢轻薄外衫,罩住身前的红色肚兜,整个人娇翠欲滴,偏靠在床:“我还想问将军,你为何在我屋里。”
霍无己正要辩驳,抬头一看,见房中陈设均不是自己的,原来是喝醉分不清东西,一时弄错了。
她喘着粗气:“抱歉,是我疏忽。”
撑起身板,霍无己下了床,起身还没走两步,便扶着椅子,上气不接下气,整个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般往下滑。
“将军。”
蚕宁慌忙起身,衣衫单薄下床,连忙上前扶起她:“你喝了酒,外面风大,还是暂且宿在我这吧。”
说着,她把霍无己的手架在脖子后,用整个身体去支撑她,拖着她往床上走。
柳月明此时才感受到,郁开的身体很厚实,光是条胳膊压着她,整个人匍匐在她身上,还有些重。
173的大个子不是白长的,加之导演又让她增肥,为了演身强力健的将军,硬生生吃胖了十斤。
“哎,哎。”
柳月明喘气,好不容易把她拖到床边,扶着她躺下去,歇了会气,伸手抬起她的腿放在床上。
这个郁开,都不知道配合她一下,真的整个身体压上来,重死了。
拍拍小手,她叹口气,伸手去拢被子。
这一下弯下去,上半身正好横在霍无己胸口。
纱织的绸缎柔软地飘荡在她身前,还有一截红色肚兜也露了出来。
霍无己瞥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得逞似的笑,一面坐起身,将蚕宁搂抱上了床。
蚕宁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双眼睛直盯着她:“你没醉。”
霍无己笑了笑:“醉了,不过刚刚酒醒,还以为弟妹要把我打出去呢。”
此时,蚕宁坐在她的腿上,一双无辜的眼盯着她:“那那你。”
霍无己收起调笑的表情,一脸严肃,只是醉酒的脸色,还带着些深情:“我只问你,三月前,你亲我是个什么意思?”
霍无己手掌从她腰上往上,拱开丝绸,摸到她的腋下。
“呵。”蚕宁吸了一口气,跟着颤抖了一番,立即脸红心跳,呼吸急促:“我霍姐姐走了三个月,我怎么知道,你回来时变没有变。”
指腹点着侧乳,霍无己埋头下去,在她颈窝里说话:“原来在你眼里,我竟是个不长久的人。”
手抽走,霍无己起身欲要放下她。
蚕宁立即慌神,一对小手扶着她的肩,双腿把她钳制住:“怨家,我等你三月,你又要走不成,想我在宅子里给你接风洗尘,你只顾着与他们喝酒,都不曾看我一眼,你竟这样对我。”
霍无己心一软,搂着她叹气:“哎,那你全程都不同我讲话,也没我饮酒。”
“我那是。”蚕宁抬起头,一双眼睛噙泪,楚楚动人:“我今夜就和你行三生之礼,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还信不信。”
说罢,蚕宁整个人扑上来,胡乱地亲着她的颈部。
霍无己心中好不快意,她由着对方亲了些时刻,便不满足于这蜻蜓点水一般的触摸。
她搂着蚕宁腰身,顺着她的背,将她轻轻压下去。
蚕宁躺下去,双手被霍无己一把抓住,扣在头顶。
双腿也被压着,一时间蚕宁仅剩下此起彼伏的心口,还有小嘴能动。
蚕宁久久望着霍无己,霍无己长发飘落,像瀑布般展开,正巧挡着蚕宁的上半身。
她的手伸向蚕宁后颈脖,单手解开那条红色挂脖绳,轻轻褪掉肚兜。
藕色的手伸出床帐,松开红色肚兜,肚兜迎风飘过在地。
啧啧啧。
陈青松都不忍心喊cut。
这也太欲了。
郁开望着穿着完好肚兜的柳月明,正等着导演喊cut。
柳月明则微微抿着唇,心想这个肚兜还挺好的,下次和郁开试一试这个。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陈青松喊cut,倒是听见了陈妍的声音:“好的,结束。”
导演助理走到陈青松面前:“不用再拍一遍吗?”
陈妍瞪他一眼:“你在质疑柳老师的演技?不用演,挺好的。”
一遍就过了。
其实,陈青松也觉得这里已经够好了,如果再来一次,怕是没有起初的感觉,他点头同意了。
郁开和柳月明坐起身,一道从床上下来。
柳月明晃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穿蓝色病号服的身影,正打着吊水一脸怅然地望着她。
“月明,不是说好不接床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