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都知道, 《代孪生弟弟娶媳妇》这本小说,霍无己和蚕宁是相爱相杀的一对,并且, 小说里,两人由相看两恨到爱恨纠葛。
小说描写也很直白,什么滚成一团, 什么的。
咳咳咳。
所有人都在磕这对cp,尤其是某小众圈,都磕疯了。
就想看两个主角这样那样, 剧情什么的重要吗?不重要, 最好每一章都那样那样。
大家也都是看过原著的人, 一下看见两主角, 立即有了磕cp的快乐。
斯哈斯哈。
站在一旁的徐青青打破了宁静:“月明姐,我又要和你合作了。”
她兴奋地跑上去, 和她打招呼。
陈青松没闲着, 招呼着大家落座。
郁开楞在门口, 久久没反应过来, 直到身后的人推了推她:“怎么发呆呢, 快进去坐。”
说话的正是陈妍。
郁开转过头, 说了声好,便随着陈妍,选了个边角落的位置, 一起坐下。
斜对面就是柳月明,下意识抬头, 便撞上她的眼, 奇怪, 刚刚还似笑非笑的眼, 一下变得冰凉。
而且,看对方的视线,并没有直视她。
柳月明气场强大,虽然大家都很喜欢她,但是她身旁的两个座位都没有人。
她且抱着双臂,眼神垂下,气氛一下僵了。
李力站起身,朝郁开望来:“霍将军,你怎么回事,坐公主旁边啊,培养培养感情。”
一说着,大家乐呵了起来,左边的人挤了一下她,弄得她面红耳赤,她只起身,绕了好一大圈,走到柳月明身旁坐下。
柳月明双臂放下,自然握着剧本,眼睛轻瞟郁开。
才两个月不见,怎弄得那么陌生。
还,还不愿意坐她身旁,偏偏要坐陈妍身旁。
陈妍和陈青松议论着开会事宜,只觉得有道寒光朝她射来,等她抬起来,又不见了。
她松了口气:“今天,我们所有演员都到齐了,首先,欢迎各位加入我们《和亲公主》剧组。”
大家纷纷鼓掌。
柳月明寒暄两句,进入正式阶段。
电视剧和电影的节奏不同,半年出五六十集和半年出两三个小时有本质的区别。
剧本她已经拿到手,在拍《秘境》的空闲时间,她已熟读了三遍。
所以,这会儿重要的,是对戏。
第一场戏,是从蜀国到秦国的路上,和霍无己相遇。
她把剧本往郁开身前推了推:“读到哪里了?”
郁开侧过头,与她距离拉进了些,好闻又熟悉的气味涌了过来。
柳月明咽着涎,似是无意瞥她。
郁开双眸澄澈,指着剧本耐心地讲:“你从这里开始。”
两人合作的戏份多,自然形成了一个结界,很快,距离越来越近,郁开对着她说了半天,又起身给她示意。
这一段戏,是公主差点落马的戏份。
好在霍将军一个飞步直上,一把搂住娇俏公主。
她的手环着柳月明的腰,与她的腰腹贴了贴,感受到阳春四月的,春天的温度。
柳月明微微后仰,右手握着剧本,表面看似距离拉开,实则,腰腹贴她更紧了。
这一下,两人隔着十公分距离对视,时隔两个月的思念,一瞬间,被视线唤醒。
火花在无意间生成,柳月明直起身,拿着剧本又坐了回去。
郁开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忽然就从怀里跑开了,难到,演戏也不愿意亲密接触吗?
那怎么还接戏。
郁开瞥了她一眼,见她冰白的脸颊上,耳根子已经红了。
咳咳。
刚刚摸到机关了吗?
她重新坐下,距离与她拉开了些。
一上午在充实的围读剧本中度过,中午休息。
盒饭一般都在片场就吃了,工作人员趁这个时间打盹儿。
郁开不困时,就找个角落,继续读剧本。
与往常一样,午饭后,她坐在会议室读剧本,忽地手机震动起来。
柳月明发来的。
一串号码,应该是车牌号的位置。
她合起剧本,深吸一口气,朝着停车场走去。
房车停在路边,对了一下车牌,郁开有所犹豫,但还是径直往车的方向去了。
刚一走近,还没敲门,后车门顿时被拉开,此时,柳月明探出一颗脑袋,冲她招了招手。
上了车后,郁开拉上门。
空气一下安静,有种莫名的尴尬。
毕竟很久不见了,两个说熟悉熟悉,说陌生陌生。
柳月明叫她来,是那个吗?
她站在门口,打量房车格局。
面前有个洗手台,左边是用饭的餐桌,更左边摆着一张床。
柳月明坐回床上,翘起二郎腿,旗袍侧边的缝隙间,露出交叠的小腿。
旗袍最衬身材,紧贴皮肉的布料,像是一条蜿蜒的曲线,勾勒出臀、腰、还有胸的形状。
她瘦了些,看来在云南拍戏的日子,吃了不少苦。
或许见她不动,柳月明伸手搭了一床榻,玉镯在她的腕间一滑,坠在手背上,肌肤雪白,把翡翠衬托得越发鲜亮了。
“过来坐。”
柳月明面无表情,言语冰冷。
她沉了口气,朝床榻走去。
房车空间狭隘,床小得十分打挤。
柳月明就喜欢奇奇怪怪的地方,她习惯了。
坐下后,很明显能感觉到对方视线,柳月明朝她上下盯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满:“还不睡。”
郁开深吸一口气,这就要,睡了吗?
柳月明知道,横店这个地方,中午没有休息的地方,小朋友估计都没休息好。
特意把她招来房车,用对剧本的借口,就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下午是大戏,不休息怎么有精神演戏?
郁开很听话,双手抓了抓牛仔裤,漂亮的手背上,血管微微凸起,血管从手背蔓延到五根指节上去,散发迷人的性魅力。
她不自在拢了下耳发,身体微微朝郁开挤了挤:“快睡啊。”
郁开心想:“这般急的吗?看来是两个月的封锁,让尝到甜头的她不舍了。”
郁开二话没说,侧过脸,视线避开柳月明,身体慢慢地,慢慢地朝她压上去,一手顺道摸上她的腰,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腕,只觉得手得比腕间的玉还凉。
她紧紧握了一把,朝着她下颌角的红痣吻去。
柳月明腰间一紧,手腕一下被拉住,瞳孔怔了怔,一股热气直逼颈窝,霎时间,她的心口砰砰直跳,连着身体趔趄了一下:“唔。”
她侧过头,避开她的亲吻。
郁开怕是误会她的意思了。
“咳,我不是说那个睡。”
郁开楞了一下,尴尬地抽回手,连带着身体坐得直直的,脸色有些薄红:“哦。”
柳月明摸了把滚烫的脸颊,推了她两下,把她赶上床去:“赶紧休息。”
郁开受宠若惊,居然有这种好事,柳月明大发慈悲,真的让她睡。
她脱了针织外套,露出里面的圆领t恤。
柳月明一面说:“牛仔裤也脱了。”
她便听话地,解开扣子,松开拉链,裤子也脱了干净。
露出藕色细白长腿,t恤长,恰巧能盖着半个臀,露出黑内裤的一角。
柳月明晃了一眼,只看见了漂亮的三角曲线,便匆匆侧过头,赶鸭子似地把她往里边推。
郁开靠着车墙壁,把空调被子往身上一拉:“月明姐,有没有睡裤。”
柳月明摇头:“没有。”
那就这样睡吧。
郁开拢着被子,右侧卧,面对着柳月明:“月明姐,你不睡吗?”
柳月明手指屈了屈:“白天来的时候,睡了一路,你睡吧。”
确定了,对方只是单纯找她睡觉,她便放心大胆,闭上眼睛,进入睡眠状态。
午后吃饱了饭,睡起来美滋滋的,醒来的时候,房车仅剩下她一个人。
郁开匆忙起身,穿好衣服,直往剧组奔去。
还好,并没有迟到。
下午就要开始拍摄第一场戏。
霍无己迎亲
郁开匆匆进了化妆室,服装、化妆老师也都等好了。
化妆间,并没有看到柳月明,郁开朝着青青的方向:“看见月明姐了吗?”
青青:“蚕宁公主已经化好妆了,在花轿里等着呢。”
更有化妆师调侃:“霍将军想小媳妇了。”
众人哈哈大笑。
郁开哭笑不得,任由去了。
扮演爱别人或许有难度,扮演爱柳月明,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另一边,柳月明手拿着剧本,正在背台词。
记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有对过一次戏。
忽然想起中午的事,她伸手拉开轿帘,把陈贞叫了过来。
她严肃地说:“李洁怎么连房车都没她安排。”
陈贞沉默了一会儿,眉毛轻挑。
她先是说:“或许郁开忘记申请,也或许,李总日理万机顾不到,你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她的手指点了点:“尽快。”
陈贞点头:“好。”
准备了一下午,开始拍摄山路迎亲戏份。
场地较为偏远,演员们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
其中,郁开和柳月明是分开坐的。
按照导演的意思,先不让两个人见面,因为妆造弄好,彼此进入角色,那就以第一次见面那惊鸿一瞥开始。
灯光、摄像、滑轨、反光等一些列准备工作做好,柳月明便上了花轿。
另一边,青青站在她右侧,负责她饿了渴了闷了,递水递甜点什么的。
虽是和亲,但皇家嫁女气势庞大,十台大轿,十里红妆,箱子里备都是黄金白银,珍奇鹿茸、犀牛角、野山参、香料、蚕丝布等等上好之物。
蜀国物资丰厚,人们安居乐业,公主也养得娇声怯怯,嫁过去,不能让人瞧不起,要让公主活得安乐体面才是。
蚕宁(柳月明)依在花轿里,想起父亲临别的话:“阿宁,要记住你的使命。”
她一下惊醒,拍了拍胸口,恍若梦境一般。
出蜀国了吗?
蚕宁(柳月明)挑开帘子,打眼一望,见早已出了丛山峻岭,茂林修竹的蜀国,在蜀国的路上,尚且还有一丝绿草木,到了秦地,竟是荒芜的一片,寸草不生。
蚕宁第一次来偏僻的地方,不免有些慌神。
陪嫁的丫鬟青瓷朝她看了过来:“公主,可是渴了?”
蚕宁容色惨白,没施一点粉黛,竟有种病态的柔弱美,听青瓷说话,她缓慢地摇头。
青瓷递上五色花瓣糕点:“公主,你已经四个时辰没有进食了,吃点吧。”
蚕宁眼神微敛,目光中带着濒死的绝望:“我们这是,到秦国了?”
青瓷:“嗯,这里的山光秃秃的,一看就知道,是鸟都不愿意生蛋的地方。”她收回糕点:“要不说他们怎么那么野蛮,光顾着打仗,原是太穷了,看见别人有吃的,有穿的,人长得灵巧可爱,就去偷,去抢!怎么不多采点树来,把光秃秃的山种满绿草呢,庄家也好养活些,气死了。”
蚕宁咳了两声:“青瓷,慎言。”
青瓷:“怕什么,都走到这了,将军府迎亲的队伍一根毛都没看见,说他两句怎么了。”
蚕宁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颤动。
何尝不是呢,秦国本就是蛮荒之国,人、物、一切都那么地急躁。
没有把人直接掳去,就算好的。
青瓷看她未说话,只好把一肚子话往心里咽:“那个霍心,是秦国女元帅霍无己的孪生弟弟。军中的人说了,是个满脸长毛,出口成章,杀人如麻的魔头,牛眼睛,犀牛嘴,还有一双大象腿,比汉子还粗糙。”
“不刮胡子,满脸刀疤,还不爱洗澡漱口的抠脚大汉,可怜了公主。”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吹奏的人也累了,一行人麻木地走着,忽地一下,从山顶坡杀出一群人来。
那些人一身灰色短衣短裤,手拿长刀,嚎叫着往里冲。
是山贼!
“保护公主。”
前方的骑兵一拔长矛,领着队伍的将士纷纷杀了上去。
蚕宁听见声音,连忙掀开帘布,青青侧过头:“公主,我们遇山贼了。”
蚕宁:“先往后退。”
中间的皆是孱弱妇孺,一个个头次遇见山贼,吓得路都走不稳了,更有丫鬟们连连尖叫,抱头乱窜。
站在山顶的贼人是个粗莽壮汉,他人高马大,敞着胸膛,脖子上绕了三圈辫子,嘴里叼着鼠尾草,看眼前形势大声呵斥:“放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几名铁骑纷纷退到花轿旁:“保护公主!”
蚕宁立即掀开车帘,让青瓷一并躲了进来。
青瓷紧紧抱着蚕宁,浑身都在发抖:“公主,公主。”
蚕宁:“别怕,死在这,和死在将军府,没什么差别。”
只是,她不能完成父皇的使命了。
此时,轿帘外的铁骑撑不住了,他转头:“公主,保不住嫁妆了。”
蚕宁:“那就弃了,逃命要紧。”
山贼都是冲着钱财来的,丢下钱财,还可得一命。
就这样,青瓷搀着蚕宁,扶着她下骄,两人同乘一匹快马,在慌乱中往山下奔去。
领头的贼人瞥了一眼,只见花轿落出个白衣飘飘的仙子,打远处看,就见肤色胜雪,身段风流,是大秦的太子妃也比不上的。
他看红了眼,叫了贼人收钱,自己则快马加鞭:“有意思,还穿一身孝,看来是不想成婚,小娘子,从了我,爷定给你最好的吃穿用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在山贼门扛着嫁妆,准备回巢,一支精锐的黑色铁骑,杀了过来。
那些人刚拿到珠宝黄金,还没乐一会儿,就被铁骑纷纷斩杀干净。
霍无己(郁开)驾着马,手持长枪,大声喝道:“留一活口。”
一行人赶到花轿旁,才发现轿子内的人已经不见。
霍无己往前一探,见地面有逆行的马蹄子,立即甩了长鞭,跟了上去。
悬崖边上,蚕宁和青瓷被逼绝路。
马通人性,它没有再往前,而是转了个圈,和前来的人贼人周旋。
马贼首领逼近,见美人远看似仙,近看似神,他声一呵:“漂亮!小娘子,跟我回去当婆娘吧。”
这里是秦蜀交界,自然有贼人懂川话。
青瓷拦在面前:“呸,不要脸,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什么人?管你什么人,过了今夜,就是老子的女人。”
蚕宁拽紧手里的短刀,镇定心绪。
她瞥了一眼悬崖,大声喊话:“你别过来。”
再过来,就跳下去。
已经够侮辱人的,还要她怎么样。
她死了,一了百了,只是,关押在秦的哥哥又该如何。
马贼下了车,面似黑枣,笑的合不拢嘴:“脾气烈阿,我就喜欢烈的,你就是死了,我也要下去找到你的尸体。”
砰地一下,蚕宁只听闷声一响,是长枪划破空气的响声。
只见那贼人双目一瞪,胸口出现尖锐的利器,鲜血在利器上,汇成一股,掉落了下来。
那贼人双腿一弯,噗地一声响,仰面倒去。
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身穿黑色铠甲,头顶玄色头盔,一身威风,御马而来。
她生的是顾盼神飞,俊眉修目,张窄俏的脸,美得雌雄莫辨。
这个人就是,霍心?
蚕宁由惊转平,脸色冷静。
柳月明慨叹:“郁开这一身装扮,也太飒了。”
霍无己下了马,大步流星朝尸首走去,右手扯出长枪,一面用脚踢他的头:“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
朝悬崖看过去,只见公主身穿一身孝衣,头上簪着白花,未施粉黛,却已容色绝城。
霍无己(郁开)往前一步:“公主殿下,看来,是没打算和我成婚?”
她调笑似的,盯着蚕宁,嘴角微微一勾,满是自嘲。
蚕宁听了她的话,瞳孔微微怔了怔,眼神转为薄怒,与她久久对视。
“卡!”
不愧是影后,导演不免有些激动,这第一幕戏,两个人初见的那种迤逦,爱恨交织,有感觉了。
陈青松看着柳月明:“哇,柳老师,我都不知道怎么夸你。”
柳月明凑上前,看了一下自己的片段,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瞬间,差点没有演好,因为,要演对霍无己的恨,她对着郁开,如何演的出来呢。
还好她处理得及时。
此时,陈妍走了过来,见二人靠在一起,一个红装,一个素衣,冷热相衬,一起看着摄像机的画面,莫名有种异样的感觉。
“给我看看。”
陈妍凑上前,往郁开身前挤了挤。
郁开一下成了左右夹击的门神,她只好退出去,空出位置来。
一旁的陈青松正巧盯着她:“郁开,不错啊。”
“谢谢导演。”
一天的戏拍完,挺累人的。
吃饭的时,众人都在聊今天的戏。
陈青松:“明天白天,拜堂成亲、洞房惊变。”
时间安排得紧凑。
柳凤鸣坐在一旁,朝着陈青松竖起大拇指:“陈导,陈制片,想不到你们竟把她给请来了。”
郁开正嚼着饭,立即放慢速度,听几个人八卦。
陈青松:“不知道吧,我也挺意外,那天,李凡(秘境的导演)给我打电话,问我缺不缺主演,说给我推荐一个。”
杜冰月立即接上话:“哎,结果就是月明姐,她本人可真好看,比那个啥,更适合公主噶。”
众人哈哈笑着,打着哑语。
郁开沉思,要不说那些赞助商,怎么就像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原来是柳月明进组了,想来。
她思索了会儿,柳月明难道是,难道会因为她进组吗?
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柳月明在看着吗。
“我可不养废物。”前世,柳月明经常这样吓唬她。
一时没了胃口,郁开放下筷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真的是柳月明,又一次帮了她吗。
陈妍坐在郁开对面,见她放下了筷子,关切地问:“郁开,没有胃口吗?”
郁开抬起头,和她目光相撞,她笑着:“没,我不太饿。”
说罢,她站起身,对着众人道了别。
“我吃好了,去找月明姐对剧本。”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出入柳月明的房车了。
众人哄笑:“霍将军想小媳妇了。”
郁开:“别取笑我了。”
一面拿着剧本,转身离开。
看着郁开远去的背影,陈妍也放下了筷子。
房车周围安静,没什么人,郁开一走近,陈贞和司机知趣地离开了。
郁开敲了敲房车门。
“进来。”
郁开朝四处望了一圈,见没人,很快拉开车门,溜烟钻了上去。
柳月明一身孝衣,妆容病弱,正躺在床上休憩,见她进来,微坐起了身,白皙的手拍了拍床榻。
一双眉眼似秋水。
郁开看得一愣一愣,眼睛微微垂着:“我先洗手。”
柳月明收着笑,点头:“好。”
她盘坐在床,拿着剧本,佯装在读,实则眸光开小差。
一双手冲着水,水流顺着手背往下,漂亮的手指纤长,指头粉嘟嘟的,就是指甲好长。
两月不见,没剪。
等洗好了手,柳月明随手丢过一把指甲刀,银色的器具像是一道漂亮的小流星,稳稳坠在郁开手心。
郁开怯怯接过,低下身去,对着垃圾桶剪手指甲。
咔嚓咔嚓,空中回想起指甲断裂的声音。
柳月明并拢双腿,往床上移了移。
她轻轻按了按心口,却也控制不住地,面红心跳。
郁开剪了指甲,起身朝她走来,还未换戏服,她穿着盔甲,落坐时,带着冰冷铁器撞击的质感声。
“月明姐,我。”郁开侧过头,只觉得眼前一花,柳月明勾着她的颈脖,一腿跨上她的腰,稳稳坐在她腿上。
她呼吸一顿,只觉得冰凉的脸颊贴在颈脖上,还微微蹭了蹭。
郁开的手微微一颤:“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柳月明贴着她的颈脖问:“白天演戏的时候,这么贴着,你在想什么。”
热气往她的颈脖灌,郁开心口浮动起来:“你是不是因为我才,才进组。”
柳月明眉毛一挑,摸着她的战甲:“你这个衣服怎么解?”
一双手在她的盔甲上摸来摸去,找开关。
郁开红着脸:“其实,你不必为我如此。”
柳月明指尖透过盔甲,摸进了她的腰间,郁开只觉腰间微微一凉,咳了咳:“我心里会有压力。”
柳月明忽然抬头,双眼压了压:“谁为了你?想太多。”
不是吗?郁开憋气,听柳月明在耳边挑弄:“两个月了,小郁有没有想我的身。”
郁开见不得她每次挑弄,不是她,竟不是为她吗,她心里忽然觉得好笑,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柳月明为了她。
既不是她,那更好,她也能心安理得。
一把将她压下去,扯开她的丧服,露出光洁的雪脯和肩颈。墨发下的衬托下,她的脸一瞬间涨红,嘴角微勾,神色十分靡艳。
发气也不是头一次了。郁开也没疼惜她。
房车狭窄。
柳月明勾着她的颈脖,迷迷糊糊望她。
对方凑得近,可以依稀看见,郁开皮肤上正在蒸腾的汗珠,汗水也在一股一股往外冒,慢慢汇成一滴,滴落在她心口,脸颊上。
柳月明半张着嘴,盯着对方红透的唇,心口不止地跳动。
一时间,只觉得喉咙干涩,不停地咽着唾沫。
“小郁。”
柳月明的手顺着她的脸往下滑,落在她的性感的唇上。
郁开微微一顿,呼吸重了些:“嗯?”
“我想。”
说完,柳月明忽然坐起来,头凑近,嘴唇擦过她的唇角,转而亲向她的脸颊。
冰凉的吻落在脸颊上。
郁开瞳孔一怔,送她颤抖。
只道她是意识不清做的亲密举动。
久旱,皲裂的田土得了甘霖。
柳月明昏睡过去。
郁开替她穿好衣服,盖好被子,自己则全程穿的整整齐齐,只简单挽了头发,就下了车。
出来的时候,车轮胎要比刚刚陷进去了三寸。
走了好远,她才回味过来,刚刚柳月明似乎想要亲她。
手指轻轻放在唇角上,感受着被短暂剐蹭的快意,只是,她非常确定,应该是错觉。
柳月明怎么会想要亲她呢。
翌日一早,卢丽丽站在停车场,满是激动地望着远处开来的房车。
这房车她向公司申请快三个月了,一直都没批下来,没想到陈贞一来,事情都办得那么顺利。
东方日出,一抹朝霞洒向车窗,陈贞身穿玄色西装、包臀裙,细高跟,上身微微一弯,从车上下了来。
那一瞬间,阳光像是罩着她,任凭四周春色撩人,也不够姐姐撩拨长发的姿容。
卢丽丽张着嘴,见她朝自己走了过来。
高跟鞋一步步踩着水泥地,像是踩进了她的心房。
她屏住呼吸,眼神收敛了些,等陈贞走近,她才不好意思将手里的三明治递上去:“陈贞姐,你还没吃早饭吧,这个给你。”
陈贞微微惊诧,礼貌接受了她的三明治:“谢谢。”
卢丽丽:“不客气,我顺道买的。”
陈贞抱在手里并没有吃,而是看向她:“你好像又瘦了。”
她连忙摸着脸:“真的吗?”一双眼睛闪了闪:“这个年,我连香肠腊肉都很少吃。”
陈贞捂嘴笑了会儿,引着她去看房车。
“这边是洗手池,这边是餐桌,平时午休,或是片场等戏,化妆,都在这里,那边是床。”
陈贞就是如此,在职场上,很少有自己的情绪,也不会摆出某某经纪人高傲的姿态来,成熟的稻穗,总是低着头的。
卢丽丽一个劲儿点头:“嗯嗯,都不缺。”
只光顾着自己走,陈贞忽然停下,转头对着她,不料一下撞在了一起。
春天,外面鸟叫声欢雀,卢丽丽呼吸一屏,眼看着陈贞的脸隔得近,一双似冷不冷的眼眸,和一粉嫩的红唇正对着她。
“抱歉。”陈贞的眼笑成月牙,双手扶着她的腕:“没撞到你吧。”
卢丽丽一整个魂飞魄散,只觉得腕间带来一阵阵温度,比春天的阳光还温暖。
陈贞从她身侧穿过,发丝绕在她的肩膀,走动时,散发着无尽诱人的清香。
卢丽丽鼓着腮帮子,双手紧抓心口,感受那快要跳出来的小鸟。
哎,太美妙了。
因工作缘由,能长时间和陈贞呆在一起,再不用像以前,匆匆一面就走。
今天要拍成婚的大戏,卢丽丽和陈贞安排好房车事宜,一同去了片场。
横店拍戏的剧组多而杂,走在街上,各个朝代的古装美女甚多。
好巧不巧,正巧碰着沈桃。
此刻,沈桃一身清宫装扮,坐着轿椅,着急忙慌往这边赶。
“让一下,让一下。”
那些拿摄像机的,抬轿的,也不管不顾身边的人,猛地冲来。
眼看就要冲到陈贞了。
卢丽丽眼疾手快,一把搂着陈贞的肩,把她往里拽了拽,一面大骂:“没长眼睛啊。”
她转头松开陈贞,上下看着她:“贞姐,你没事吧。”
陈贞抱着肩,摇了摇头。
脸都被吓红了,还说没事。
卢丽丽这还没找人理论,那沈桃右手一撑,示意停下。
她下了轿,看向两个人:“哟,这不是《和亲公主》剧组的吗?真是不好意思。”
沈桃道歉,卢丽丽自不和她计较:“沈桃姐,下次小心点。”
“小心?”
沈桃眉毛一挑:“大路这么宽,是要小心,你们要小心才是,不要往轿子镜头上撞。”
卢丽丽瞳孔一怔:“你说什么?”
沈桃:“没什么,我知道你们着急,戏都拍了两个月了,女一号迟迟没有进组,就不怪你们了。”
她嗤笑一声:“嗯,大路张了眼睛,摄像头和轿子都长了眼睛,就怕是指挥中心没长眼睛,专门挑有人的地方撞,以为自己开坦克哦。”
骂架她没怕过谁,更何况她只是一个经纪人,沈桃是个艺人,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
见人越来越多,沈桃有气也不好发作。
“哼,有这本事,还是好好伺候你的主子,连个主角都找不到。”
她正要开口,陈贞忽然往前一步:“看来沈老师很关心《和亲公主》。”
沈桃瞥了一眼她:“你不是柳月明的经纪人吗。”
陈贞笑了笑:“嗯,老板已经进组了,等播出的时候,也希望沈老师多多捧场。”
说完,拉着卢丽丽,朝她们礼貌告别。
“等等。”沈桃大惊失色:“柳月明进组,她演谁?”
陈贞脚步顿了顿,没有理她,继续往前走。
沈桃着急忙慌到了片场,扯过小k,一脸愤怒:“柳月明进组了?”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昨天她拍戏,连手机都来不及看,一时间,她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柳月明演的蚕宁?”
当天下午,沈桃看到热搜。
柳娇娇好美
柳月明蚕宁公主
柳月明首部电视剧
一时间,几家粉丝打得热浪朝天。
开心果:哟,欢迎欢迎,咱们开宝第一部戏就和柳影后合作,不错不错,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小星星1号:柳娇娇好美,啊啊啊,我死了,这不就是蚕宁公主本公主吗?
微博上po的图片:柳月明坐在花轿上,身穿一身孝衣,头簪白花,手掀帘子,眼眸垂垂,我见犹怜。
小星星2号:蚕宁公主为母守孝,呜呜呜,难过,不过,怎么有人把孝衣也穿得如此惊为天人呢,又素又美。
小星星3号:话说,咱们柳公主是一番对吧。
小星星1号:那当然,看来欢漾为了奶新人,不惜把柳姐姐也献了上去。
另一边,还有人跑到沈桃的最新微博评论。
“感谢沈桃姐不进组之恩。”
“感谢你,成全了云开月明cp。”
这次最开心的,除了郁开家的粉丝,恐怕就要数cp粉了。
cp粉一听说了柳月明进组,连夜加班蹲点,就为拍两个人同框画面。
可惜了可惜了,只能先把两人的定妆和一些花絮剪在一起。
“同志们,冲呀。”
“有奶就吃,最新的,好香好香。”
“你们知道柳月明为什么进组?”
“还能为什么,因为柳总宠啊,郁开一看就是那种,乖巧的,柳总一看就是霸道总裁。”
“妹妹遇到事了,姐姐赶紧来救场。”
沈桃气愤地关上手机,原本,她主演的戏和她的艺人指数排前面,郁开排很后面。
柳月明微博热搜一来,她的排名掉到第三。
郁开竟超了她。
她可以忍受柳月明超过她,郁开那个新人,凭什么,沈桃大口叹气,一时间连戏都不想演了。
另一边,工作人员正布置婚宴现场。
这次要拍的婚宴,不同于其他朝代,小说是架空,基本的制度按照周朝来定的。
尤其是秦,更是严格遵守旧制。
旧时婚宴,颜色以深色为主,没有大红大紫,更没有红蓝绿女,反而是严肃的棕、玄、金色,纯木的雕窗,鎏金色的灯笼,上面印着浅色黑字。
一排排灯笼高挂,终于散发出暖气来,让整个严肃的婚宴,多了一丝喘息。
霍无己为一国大将,理应封侯进爵,奈何她是女将,也无心于这些虚名,所以,霍家爵位落在了霍心头上。
这会霍心当是霍小侯爷。
蚕宁公主和他成了婚,自然是霍候夫人。
陈青松拉着郁开和柳月明:“一会儿到你们结婚了啊,这场戏,比较复杂,因为,郁开,你要演你弟弟,床上那个。”
“所以,先演霍心这一段,然后再演拜天地,以及后面这一段。”
郁开点点头:“嗯,明白。”
陈青松:“月明呢,你这里先拍你换衣服的。”
讲了一会儿戏,柳月明也跟着点点头。
“好,知道了。”
说完,柳月明拿着戏服,去做下一个妆造。
造型师tony吊着尖锐嗓音:“月明姐,这是你第一次演成亲的戏吧。”
柳月明点头,这倒是。
一来就演和郁开成亲的戏份。
她的脸灼热了些。
手背触着脸颊,回想起昨天房车的事。不由心惊肉跳。
她怎么想要去亲对方,还差点亲上了。
摸了摸嘴角,还是热乎的,只觉得当时有股电流的酸麻感,从唇角灌入心房。
郁开脸上软肉很香,她恨不得一口咬来吃了。
难道两月不见,她竟馋成这般模样。
也不知道她的唇,吃起来是个什么味道。
咳咳咳,柳月明回过神来,思绪飘远了,浮想连篇不利演戏。她连忙掏出手机,把最近看的小说《重生之属于我的一切都要拿回来》打开,买下最新的一章。
第五十章:渣我的前任疯狂吻我,求我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