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徘徊
周明渊率领西境军收复了西岭之后，很快就打到了两国的边境。西陵的边城由那位姓乌的小将守住了，但是守得很辛苦。
西陵朝堂提出了两国和谈，暂时停战。
等朝廷的使团来蜀的日子里，大家总算是歇了一口气。
顾一桐算是松了一口大气，战事一结束，蜀州各地的盗匪渐渐消停了许多。
“我的顾大人，您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您又无功，那功劳簿上还能给您记一笔不成？”夫人萧琪听到顾一桐长舒了一口气。
“夫人，这种处境，无罪就不错了。”顾一桐满意地说道。
“苦了我们谷儿了。好端端地遭此横祸，一桩多好的婚事啊，就因为谷儿出了这个差错，也这么黄了。这是谷儿的错吗？”
“不是，是我的错。”顾一桐说道。
“都怪许家这一家子祸害……”
“夫人，退一万步讲，是谷儿失职在先，他要是不出漏子，人也寻不着机会啊？”
“你终于肯承认是那许咸熙背后搞鬼了？你说你当初怎么就找不到证据定她的罪呢？”
“夫人，你这又……”顾一桐看着萧琪，认真起来，“夫人可知江州秦愫樊的公子秦朗，他选在了刑部任职。据说，他当初和皇上说如今律法大乱，地方司法不公，百姓蒙冤，就差点我顾一桐的名啦。”
“什么？难道不是他爹先说许咸熙是犯下的罪吗？怎么又是你顾大人的错了？”萧琪惊讶起来了。
“没有证据就是没有罪证。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夫人你不要随便加罪给许家那些人啊……”
“你怕什么？你难道觉得那秦公子还惦记着那许咸熙呢？早把她抛至九霄云外了，年少和家里闹脾气，正好撞上了。秦公子啊，很快就要大婚了。你估计现在去问他，他哪里还记得什么许咸熙啊。”
“夫人啊，到时候传出去，我们蜀州衙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风声一起，我们都要完蛋。您忘了，许家和周家的关系可不一般。如今西境战事止息，我大魏朝像周明渊这样的年轻武帅，数不出三个啊。”
萧琪一时糊涂，忘了这茬了。顾一桐说道：“夫人已经得罪了周家了。可千万别再生事端了。你娘家嫂子那般为难许家，许家的人还是奋力救了萧泊，这难道还不够吗？”
“假惺惺……”萧琪不屑地说道。
顾家父子的表现确实难有让周明渊肯定的地方，假如哪天周明渊要是参上顾一桐一本，那么顾家的仕途恐怕就要下坡路了。
江州的秦家决定不再与萧家联姻。萧琪愁死了，就给了林珊“可乘之机”。
林珊自从顾若谷在家养伤，天天到顾家来看望他，固然辛苦，却也开心。纵然顾若谷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林大小姐的关爱之心。
“这些天，若谷多谢林小姐的关心了。”
“你和我说什么感谢，这么见外。”林珊说道。
“我如今伤好了，该去周大将军那儿请罪了。”
听到顾若谷这么说，林珊马上说：“我会去找表哥求情的。是那些盗匪可恶，哪里算是你的过错，何况你受了这么大的罪……”
“林小姐，粮草药材失误，确实是我的错。我愿意受罚……”
“那个许咸熙真是的，她家里有药材，非要你去那么远的地方运药材，分明是她报复你。”
顾若谷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问道：“你怎么好好地，把那个许大夫牵扯进来了。她只是个大夫，负责出药方，药材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她负责筹措的。”
“少了那味药，她不也一样将解药配成了吗？她何必那么逼你，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大夫说力道再重上那么一分，你就没命了……”林珊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大概是顾若谷感到压力的时刻——你不爱的人拼命地爱你。
“你别哭啊，让人看到了，定以为我欺负你呢。”顾若谷看着哭泣的林珊说道。
林珊听他这么说，哪里会让自己的心爱之人蒙受此等冤屈。赶紧擦了眼泪，笑着说：“你没事就好了。你先忙吧。我回家了。”
顾若谷望着林珊离开的背影，心情复杂。
此时，许咸熙已经回到许家南宅歇息了一天，正和徐莹莹出门玩呢。见到回家路上的林珊，许咸熙打招呼道：“林大小姐。”
林珊看了她一眼，然后绕路走了过去。许咸熙笑着说：“她这是怎么了？”
“人家怨你呢。”徐莹莹说道。
“怨我？我怎么她了？我春节之后还没正经和她说过话呢。”许咸熙不解，笑着对莹莹说。
“人家的心上人受伤了，归咎给你啊。”徐莹莹捅了捅咸熙的腰。
“你怎么知道她的心上人是顾公子啊？”
“大家都知道。我爹说林大小姐可是和我爹一样勤快，天天去顾家看她的心上人。”
“怨我什么啊？”
“要不是你开出的药方需要那么多药，人家的心上人啊，就不会有那番遭遇了。”
“可是，粮草官不就是负责运送军中的粮草药物的吗？”
“你通情达理，世上的人就全都通情达理了吗？”
“……”许咸熙无言以对。
许咸熙和徐莹莹并肩沉默行走，过了许久，许咸熙问道：“莹莹，你会不会哪天也怨我啊？”
“怨你干吗？我啊，只会怨你小气。”徐莹莹转头看着咸熙，“我才不会为了个男人就和你疏远呢。你眼光这么好，你嫌弃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你说呢？”
“莹莹，我哪天要是和你疏远了，你相信我，我的心一直和你在一起。”
“你怎么突然这么伤感啊？熙儿，你遇到事了吗？”
“目前还没有。管他呢，冲你这么说，你今天想吃什么，想买什么，我来付银子。”
“真的吗？”
“嗯。上不封底，用光为止。”咸熙扬了扬手中的银票，哈哈大笑。
周明渊回侯府，路过许家南宅，在门口徘徊了很久，还没有决定进去。周明瑶打开门，看到自己的兄长这副模样，喊了一声：“哥，你怎么不进来，在这走来走去呢？”
“瑶儿，齐姑娘怎么样了？”周明渊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急忙问道齐安宁。
“她正在恢复中，只是……”
听到言语中的转折，周明渊明显地担忧着急：“只是什么？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耳朵暂时听不见了。”明瑶说道。
“怎么会这样？”周明渊别提有多着急了。
“哥，你别急……”明瑶试图安抚兄长的情绪。
“我能不急吗？”周明渊马上就反问道。
“因为小时候中毒，宁儿的右耳自小就听不见，这次中毒，左耳也听不见了”明瑶摆手阻止明渊打断自己说话，“不过，咸熙说了，宁儿的左耳说不定可以恢复的。”
“说不定？要是恢复不了可怎么办？她还是那么爱热闹的人……”周明渊急得在门口走来走去。
“哥，她就在这儿呢。你要不进来看看她？”明瑶试探性地问道。
“我……你可知道，要不是我当时在那碍事，她就不会为了救我遭了叶红衣的毒手，她……我……”明渊十分自责地说道。
明瑶可不知道齐安宁是为了救周明渊才受了那么重的伤，说道：“她是为了救你才……”
“可不就是……”周明渊十分气愤自己。
“哥，你真的不进去看看她吗？”
“我不进去了。”
“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吗？”明瑶不解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
“怕你的心思被她看出来？”
“我……”
“我都能看出来，她肯定早看出来了。”明瑶看了看周明渊，“哥，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算什么！”说完，明渊就气鼓鼓地走了。他在生自己的气。
周明渊走后，明瑶还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恰巧许咸熙和徐莹莹回来。
“嫂子，你在门外怎么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啊？”咸熙见到明瑶在南宅门外。
“没有啊。”明瑶回过神来说道。
“嫂子，你要是有什么烦恼，不妨说出来，也许说出来就没有烦恼了。”咸熙笑呵呵地对着明瑶说道。
“我没有烦恼呢。熙儿，看到你心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嫂子，你还替我忧心呢。”咸熙马上就把手里的东西扔给莹莹，拉着明瑶的手臂，“你看，我什么都好，你就不要忧心了啊。不然的话，许贻煦暗地里肯定怪我呢。”
“你哥哥哪里舍得怪你呢。”明瑶说道。徐莹莹接过东西就找宅里的姑娘们去了。
“为了旁人，也许不会。不过为了你，说不定就会啊。”咸熙脸上的笑容灿烂逗明瑶，“其他人呢？”
“贻煦出去了，宁儿在练功呢。”明瑶说道。
“那我去找宁儿了。”咸熙说完，准备转身离开，又转头看着明瑶，“嫂子，你真的没事吗？”
明瑶摇摇头。
咸熙又返回来，拉着她，问道：“周夫人她最近怎么样啊？”
“母亲从云何寺回来之后，就好多了。”
“那就好。那我真的找宁儿去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