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意外
过了两天。大批的药材运进了军营，各位军医们都忙着处理。许元学和梁落溪也来了。
一位大夫帮忙将车上的药草卸下来，两袋子之后，神色突然不对，他将麻袋里的口子打开，拿出里面的药草来，说道：“这不是我们要的东西！”
接着又打开一袋子，说道：“这些是杂草，不是药草！”
一袋又一袋，都不是药草！
周围的士兵跑开了几个，有的去通知周明渊等将领，有的去通知其他大夫。
等到大家都到场的时候，许元学等一众大夫分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所谓的”的药草，都只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周明渊问道。
“这些都是山野之间的杂草。”一个大夫答道。
“顾若谷！”周明渊大声喊道军队粮草官顾若谷。
顾若谷惊慌地说道：“大将军，我也不知道为何……”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周明渊十分生气，大声地吼道，“你也中过西陵的毒，你怎么能……”
“大将军，我在江州拿到药草，检查了其中的两袋，确实是药草啊。哪里知道他们如此大胆，竟敢以杂草冒充药草……”
“你怎么不每袋子都检查清楚？除了每一车的上面几袋子，其他的都是杂草！连药都不是！”周明渊大喘了几口气，“你失职！”
这时候，快马而来的一个士兵满身污泥，跪地报告：“顾大人，我们进入蜀州地界之后被人劫了……”
周明渊和林仲毅的眼睛都红了，林仲毅骂道：“废物！”
“我要撤了你这个粮草官！”周明渊说道，“你把江州那些有关的官员和商人都给我列出来，都记上一笔！”周明渊开始气得问责，归咎人来。
许咸熙看了眼齐安宁，示意姐姐走到自己身边来。
“有多糟糕？”齐安宁问道。
“数量上差得远，量不够就算了，还有被劫的那味药用量少，但是必不可少。少了这味药，这解药目前是成不了了。”
“没找到可以替代的药材吗？”齐安宁问道。
许咸熙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在西域，也许有。但是眼下也许还有机会从盗匪手里把药弄回来啊。”
周明渊骂了几句之后，一气之下推倒了军营的照明用的火盆。齐安宁走到周明渊身边，说道：“大将军，大将军。”
听到齐安宁喊自己，周明渊稍微使自己清醒了一些，问道：“齐姑娘，什么事？”
“事已至此，那些山贼劫走药材也没用，也不可能吃掉对不对？看看能不能从他们手里追回来。”齐安宁看着周明渊，“另外那些杂草的事，只是寻常草药，再从周边地区买进应该不难。”
听齐安宁这么一说，周明渊走到顾若谷面前，说道：“你现在赶紧派人去把那批劫走的药材从那些贼匪手里拿回来。”
顾若谷听到之后，立即上马带着人离开了。
周明渊又吩咐了另外一批人去周围地区采购药草。
安排完毕，周明渊到了营帐，疲累烦闷之际，接到朝中兵部的公文，言辞之间催促他尽快夺回西岭。
“朝廷又来催了？”林仲毅一众将领进来问道。
“就算朝廷不催，我们也要尽快逼迫高瑜往西，离开西岭一带。他们占据地形优势，我们除了走幽灵谷没有别的办法。走幽灵谷，就不能等天气回暖。”
林仲毅犹疑了一下，说道：“刚刚问了大夫，没有被劫走的那批药材，没办法让大家进幽灵谷。”
周明渊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
被催促，被人不满的不只有周明渊。高瑜亦如是。
高瑜已经几场战斗下来，没有新的进展了，尤其是他还从西线到了将领和军队到西陵的东侧来。
“大王，不仅没有新的进展，而且死伤的人数越来越多，臣以为如此耗下去，拿下蜀州城不成功，我西陵恐怕到时候无兵可用了。”西陵的朝臣在朝堂惊慌地说道。
“大王，听说高瑜的师父带着人进了蜀州城，全折在里面了，无一人生还。”
“高瑜自从那女子死后，再没有往东推进一丝距离。大王想拿下蜀州城，恐怕要考虑换一个统领军队的将领。”
……
高瑜给西陵王上奏，称自己一定能再有进展。奏报上去之后，高瑜就得到了叶红衣带回来的消息——周明渊想从幽灵谷包抄过来。
“你连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吗？”高瑜生气地问道。
“那个小姑娘，她说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抄录了下来，蜀州城的大夫人手一份。杀了她有用吗？何况她行踪不定，找起来也不容易，你别忘了，你的那些江湖人士包括你师父，都折在了蜀州城里了！”
“可恶！”高瑜恶狠狠地骂道。
“你怕了？你不是害怕那个小小的大夫，你是害怕大魏的将士从那个山谷里出来，你阻挡不住？”
“谁说我挡不住？”
“那你在害怕什么？让他们都葬身那些山谷里不就好了？”叶红衣思考了一会儿，“不对，你在害怕那个姓齐的女人。你还有脸指责我？你不也搞不定那个姓齐的女人吗？彼此彼此。”
“你……”
“顺便告诉你，那个姓齐的女人，她不是周明渊的妻子，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纯粹是因为你非要与她为敌，导致她和周明渊联手的。”
“我一定会杀了她的！”
“哼，你最好杀了她的同时，将那些大魏的将士消灭干净。大王想要的可不是那个女人的人头。”叶红衣说完，飞身出去。
高瑜面前又浮现出齐安宁那张笑得十分好看的脸庞，他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朝着“她”扔过去，差点砸到进到营帐的乌将军。
“大将军，有事吩咐？”
高瑜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山谷说道：“我要你派人在此处等着，不能让他们的人从幽灵谷出来。一个也不能。”
“好。他们真的会从这里过来吗？”
“他们只能从这里来。”
“好，我这就带人过去驻扎。”
“你的人去就行，你无需跟着去。”
这位姓乌的年轻人不解，高瑜说道：“这边留给你，那边给我。”
这位年轻人更加疑惑不解。
顾若谷带着人追踪了那批药材的踪迹，摸到了一处贼匪的歇脚处。
这群贼匪正在商量如何处理这批药材：
“大哥，这玩意又不能当饭吃，一把火烧了。”
“不能烧，说不定能换不少银子呢。”
“换银子能如何，银子？你能把银子吃了？”
“兄弟们都饿了好几顿了，官府天天征粮，军队就那么多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就是，那军队据说打不赢人家，天天死人呢。粮食应该吃的越来越少才是。”
……
“报！大哥，官府的人摸过来了。”
“什么？打他们个有来无回。”
“快，点火，讲这些没用的东西烧了！”
“别啊，大哥，他们摸过来，万一这些东西很值钱，说不定能换顿吃的。”
“对啊，对啊，先看看他们怎么说。”
……
这群山贼见到官府的人追来，原本想把一堆药材烧了，但是为了看看是否有可能换顿吃的，就暂且不烧了。
“大胆山贼，将药材还给官府，饶你们不死！”顾若谷的人喊道。
“口气不小！来者何人？”
“这是我们顾大人。你们快把东西还给我们，束手就擒，到了蜀州衙门，好替你们多说几句好话，饶你们不死。”
“姓顾？大哥，蜀州的那狗官也姓顾。”
“你骂谁呢？”顾若谷听到山贼骂自己父亲，生气不已。
“点火，把那些东西烧了！”那山贼的头吩咐道，“我们今天是吃不上饭咯。”
顾若谷带着人骑马奔袭过来，中了这伙山贼设好的机关，一个个人仰马翻，顾若谷更是头撞到了脑袋。山贼逃得无影无踪不说，官府的人还在一个个哀嚎不止，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批药材化为灰烬。
这一伙人带着受伤的顾若谷回到蜀州衙门，顾一桐夫妇心急不已，几个人急火火地到徐家药行请徐大夫。
第二天，顾若谷还没有醒来。
顾若谷的手下到军营找周明渊复命。
“什么？顾若谷受伤了？”周明渊听了怎么能不惊讶。
“是，大将军。城南的徐大夫费了好大一番劲才把人救过来，小顾大人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药材呢？”
“那些……那些山贼一把火烧了。小顾大人他就是为了就那些药材，才……”
周明渊和林仲毅不能说不着急，只能说焦急万分了。
“大将军，西陵高瑜派人来传话。”一个士兵进来说道。
“他说什么？”
“高瑜来问，齐姑娘到时候人在哪一路？”
“他……”周明渊才想起，他们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们还一直在应付幽灵谷。
林子虞跟着许贻煦他们去了迷魂谷，送信过来说要等第二天，迷魂谷的路才能清理出来，他们才能回来。
“没有解毒之药，我们出不了幽灵谷。”周明渊恨恨地说道。
“我们也可以让高瑜误认为我们有人从幽灵谷……”
“他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出不了幽灵谷，缓了片刻而已，无用。”周明渊失落极了。
“许大夫来了。”
周明渊听到人说许大夫来了，觉得希望也来了。
“怎么样？解药配成了吗？”周明渊问道。
“顾大人那边有消息吗？我知道他受伤了。”许咸熙说道。
“还不清楚。”林仲毅说道。
“不过，那位药的替代药材找到了。不过要从西域那边过来，快马也要一天多两天。”
“真的吗？”周明渊欣喜地扶住许咸熙的双肩问道。
咸熙点点头，说：“我一个朋友，他手上刚好有药，可以给我们。”
“太好了！太好了！”
“不过，大将军，幽灵谷情况复杂，有些解毒之药，恐怕也不能解全部的毒。到时候，还需要一些疗毒厉害的大夫一起进去，方便随机应变来救人。”
“好。我会去和他们说。”周明渊说道。
“到时候，我也会一起去。解药的话，也留一部分给这路的将士，以防叶红衣在这一路用毒。我已经把我所有的解药方子全部抄录了几份，这一份留给你们。”
“这是为何？我们又不是大夫。”
“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嘛。”
“你小小年纪，考虑事情很周全嘛。”因为有了好消息，林仲毅说话也松快了几分。
“我先走了。还有好多药材要处理呢。”咸熙说完，对着两位行礼，就离开了。